第443节
赛阿斯开始讨价还价了，这样的说辞是买卖人之间最基本的试探手法。本来赛阿斯还以为菲比又会来一大堆的说辞，可是没想到菲比一开口就开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价码，这个价码对于赛阿斯已经不是简单的心动了，可以说听到菲比的条件，赛阿斯几乎是冲口而出就要答应下来。 菲比毫不在乎的说道：“这有什么，那我就给你一个好处，你我双方的这场生死较量，我不出手，我只依靠我身边这位女孩，如果她败了，今天我就任凭你处置，你看如何！” 菲比这下算是把自己给豁出去了。就连苏菲听到菲比的话，也不禁立即去拉菲比的胳膊，希望他能收回这样的承诺。 至于赛阿斯，虽然他是多么想立即答应，不过还是犹豫的看了一眼菲比与苏菲二人，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希望在等一等，看看苏菲劝说菲比会不会又让菲比后悔。 “放心。”菲比冲着紧张的苏菲说道：“本来这一次我就没有打算出手，西索的仇应该由你亲自来报，而且我相信你不会输。” 之前，苏菲会毫不犹豫的去独自一人承担这笔血债，可是当菲比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之后，她反倒是有些胆怯起来。这是人之常情，原本的苏菲是一个把一切都抛出去的人，她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了。可是菲比刚刚的行为，反而又把苏菲拉回到了一个正常人的范畴当中，有顾忌，有牵绊。 这在大战之际，似乎菲比这样做甚为不妥。可是菲比却是故意这样做的。他知道苏菲会蜕变，但仅仅是现在的这种程度还不足以。人是不能什么都没有的，那样不是人，不能算是人，也无法发挥人类的潜在，只有内心拥有需要守护的东西的时候，人才会真正的强大起来。 虽然现在看起来，苏菲慌张了，事情变得十分不利，可是菲比很清楚，就算苏菲在怎样义无反顾，她的实力也是无法与对面三个丧尸将军抗衡的，她必须需要蜕变，所以菲比也必须要把一切条件都为苏菲准备好，哪怕会遇到最大的不利局面。 苏菲还在苦苦哀求菲比收回承诺，可是菲比却安抚的拍了拍苏菲的肩膀，并为她失去脸颊上的泪痕。 “放心，我对你可是有信心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眼睛吗。” 这样的话，老实说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说服力……但菲比还是将它说了出来，随后……菲比一脸的坚毅，转身看向对面的赛阿斯。 “怎么你比我还犹犹豫豫的，到底你同不同意，赶快给一句痛快话。” 赛阿斯觉得这个时候，竟然被菲比这样教训，实在是有够丢脸的，同时也不知道自己反而为何会出现犹豫，甚至是胆怯。他看了一眼菲比身旁的女孩，觉得这个女孩的水平实在是不敢恭维，甚至感觉不到她身上有斗气的存在。这样的一个小女孩，要打败自己？独自打败自己？究竟是菲比疯了，还是这个小女孩有什么过人之处？ 赛阿斯犹豫的时候，碰巧看到了菲比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眼睛之中充满了嘲笑，似乎是在嘲笑赛阿斯连这都不敢同意，实在是有够胆小的。 正是这双眼睛，让赛阿斯彻底豁出去了。“他妈的，老子活了这么大，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吓怕了？就算这女孩真有什么隐藏的实力，老子也认了。” 赛阿斯心里大吼一声，随即同意了菲比的提议。“好！今天就按照你说的办！你说吧，究竟你想知道些什么。” 菲比笑了笑，再一次不理会赛阿斯，而是对着苏菲，又一次安抚的拍着苏菲的肩膀。“你先准备一下。” 随后，菲比对赛阿斯说道：“这里虽然空旷，不过这样天寒地冻的，不是一个适合决斗与聊天的地方，我知道这城市中有一处很大很空旷的室内建筑，我们去那里你看如何？” “没有问题！”赛阿斯现在也到了无所畏惧的状态，对于菲比的提议根本没有任何考虑就一口答应下来。 由菲比带路，菲比与赛阿斯走在最前面，苏菲与另外两个丧尸将军走在后面，并保持有一段的距离。一路上菲比与赛阿斯不断的交流着，当然菲比就是借着去目的地的这段时间，想赛阿斯索要着他所想要知道的事情。 【851】 蜕变者 这一路上，苏菲的思绪很乱。她不知道菲比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把自己给搭进去？ 回忆这几天的经历，那一天，菲比从餐厅里走进来的一幕，到现在苏菲还是记忆犹新中。 …… 开始，我还是如往常那般对菲比不冷不热，间带着挖苦的语气问他怎么到这边来了？可是那天菲比的脸却黑沉的犹如乌云密布，不过他在我面前，基本总是这副表情，大多数时候，我也就习惯了，不在意了。 可是从菲比口中说出来的话，让我真正的意识到了，这个家伙此时此刻真的是一朵乌云！他把一道炸雷带到我的头顶，然后就这样无情的将炸雷扔了下来，而且是直接瞄准我！ “苏菲，前方刚刚传来战报，西索所率领的讨伐军遇到了未知的敌情，全军覆没，西索不幸……阵亡在前线！” 我至今还记得这句话以及菲比当时的表情，那一刻虽然他的脸依旧是那样的黑，可是他的话却让我不容怀疑的相信那并不是一句玩笑，因为印象中，菲比从来不会用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的！ 当时的我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已经记不得了，当时大概就是脑子一片空白，然后便开始不由自主的去回忆有关西索平日种种，眼泪也不受制约的冲了出来。 哭了许久，大多数是抽泣，然后脑子里则不断回想着记忆，当记忆达到了一个临界点的时候，精神便再也受不了，开始痛苦的发出嘶声力竭的哭声，发泄过后，在回到抽泣，然后在等待着下一次的临界点，如此反复着。而菲比当时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没有再说什么。 大概是哭累了吧，我的嗓子已经沙哑，回忆的某些个片段也已经前前后后想了七八遍。总之那个时候，我终于宣泄累了，而菲比正是等待着这一刻，当时他对我轻声说道：“如果想要解脱的话，那么就去复仇吧。” 这一刻，我觉得菲比犹如一把钥匙，为我打开了迷惘的心锁。我一下就找到了目标，然而常年与菲比斗嘴的我，嘴上却说出了与心里并不相符的话来。 “我为什么要解脱？” 一边说着，同时我开始摔打一些身边的东西去砸向菲比，不过他没有躲，任由着盘子，杯子之类的东西砸在他的身上。 当时也许这句话也是我的内心在向自己纠结的质问着吧？确实我为什么要解脱？活在痛苦之中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菲比根本没有在意我的质问，他一向如此，只是继续说道：“曾经那个一直保护你的人已经不在了，今日起你应该让自己变得更强，更坚强。这样我想西索的灵魂也会放心吧。通往强大的门，就试着用复仇来敲开吧！” 那一刻，我又一次失声痛哭，不知道为何…… 之后又与菲比谈了许多，不过究竟是什么已经记不太清楚，总之菲比的目的就是让我试着复仇，最终我被他说服了。 看着菲比离去的背影，我心中突然有一股愤怒的躁动，复仇已经填充了我整个身体，但我记得菲比说过，要利用复仇而不是被他占据！当时快要疯掉的自己需要好好发泄一下，于是看到了身边的餐桌，便用力的将它举了起来…… 之后的事情，大多数就交给菲比去处理，我只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中，本打算让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仔细想一想应该怎么做，如何去做。可是我实在是太傻了，一个人的世界让那些记忆又肆无忌惮的跑了过来，那样的状况根本就无法思考，心情也越来越乱。 直到菲比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他对我说。“一切都准备好了。”随后我对他说了什么，大概是告诉他我心中的苦恼吧，他又说了一些什么，我开始睡去，而他则第一次侵入到我的梦境当中，醒来之后，疲倦已经消失，而我也能够平静下来。 上了空艇，也许是身边不再是一个人的原因，所以就算是我一直沉默着不与其他人交流，可是也能平静下来，只是在想关于复仇方面的事情。 今天，终于来到这里，看到了仇人，知道了西索就安葬在刚刚的广场上的时候，那原本平静的心又再一次泛起了涟漪，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在餐厅里遇到菲比时候的样子，如此的我，还真是一个没用的家伙啊！ 还好……还好这一次我能够依靠自己平静下来，可是……菲比竟然做出了那样的承诺。他究竟在想什么？ 我曾经以为我并不畏惧报仇，甚至失败这样的事情我都不曾想过，我知道我自己的实力，西索的实力，能够击败西索的人，无论我在怎样努力，恐怕也很难报仇吧。但就算死又如何，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种解脱罢了。可是菲比他这样做一下子让我拥有了不能败的理由！可是这又算什么呢？ 不能败的理由？真是好笑，就是为了让我拥有这种东西，就要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吗？ 菲比怎么会作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绝对不能输，可是我却找不到可以战胜对方的办法，到了这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复仇实在是太虚无缥缈的事情啊！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 开始决定复仇的时候，觉得自己只要抱着必死的心去努力的话就已经足够了，成与不成都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而现在我却觉得那样的想法真是愚蠢至极。死与活着究竟哪个需要的勇气更多，这个我说不清楚，但活着一定要比死去更困难，更坚信，需要付出更多更多。 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就算受到怎样的攻击，我也要活下去，不能死掉，一定要为西索报仇，也一定不能让菲比因我而丢掉性命，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 蜕变，是上苍为求生者的那份执着与努力而感动，才因此将其赋予下来的。苏菲这一路上才开始渐渐做到了蜕变在心里的那份条件。而她还要付出更多，在行动上感动上苍，感动她自己。 【852】 复仇女神（一） 一路前行，除了菲比与赛阿斯两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在谈论着什么。但从他们两人滔滔不绝，似乎永远都聊不完的话题，以及赛阿斯多次颇感为难的皱着已经没有眉毛的眉头的时候，旁人便会立即明白，菲比在想赛阿斯索要着两人之间交易的回报。 提前知道菲比想要知道的相关事情，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否则一会儿真开打起来，总不能等到某一方奄奄一息的时候在突然喊停，大家开始开诚布公的交换着情报吧？如果那一幕真能发生的话，还真是一场无比诡异荒诞的场景啊！ 菲比所选的地方是通过克洛艾口中所了解到的，他从来不打无准备的战斗，甚至是交战场地位于一处已经无人的死城。就算是这样菲比也要了解这座城市的一些相关情况。 在听了克洛艾的介绍之后，菲比就相中了如今五人要去的地方，那是一处废弃的教会。在这片大陆上，教会并不是只有银光教团一家，曾经教团可是百家争鸣的局面，只不过都是一些不成规模，信仰奇怪的教团。 菲比所选的地方，便是其中之一。虽然说是不值一提的小教团，不过那可是相对于整个大陆来说的，想要成立教团，至少有一定的标准，简单的说就算是再小规模的教团，他们的总部也足够让眼前这五个人在决斗中尽情挥霍了。 这个教团已经覆灭很久，只是那么大的一片土地，一般想要改变成其他用途还是比较困难的，所以一直保留到现在。 来到教会，就连赛阿斯都颇为惊讶。他们来到这个城市已经有些日子，不过并没有太过关注这城市里有什么，只是惯性思维的去找城市的中心区域，通常这里都会是一个广场，相对比较开阔。 现在看着眼前的教会，赛阿斯心想：这菲比还真是会找地方！这里最为一个决斗场，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教会采用半开放式的建筑格局。以一个好似角斗场一般的环形建筑为教会的主体，通常信徒都会集中在这里，开始进行祷告，祈祷之类的活动。环形建筑采取露天设计，不过站在里面，已经感受不到太大的寒风。初步估计，这个角斗场一般的环形建筑，至少要比之前的广场大上四倍！ 围绕在环形建筑的四周，还有一些小建筑群，它们应该是为信徒，祭祀们提供住处的地方，这里为普通建筑，并且相互相连。 对于菲比选择这里，赛阿斯以为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可能死菲比比较讨厌寒冷，这在之前的情报中就已经得知，要说还有其他什么原因的话，恐怕就是作为一个王族，所特有的高贵追求吧，有这么好的地方，不去用，而是选择普普通通的广场，那真的是毫无品味啊！ 只可惜菲比选择这里，可并不是赛阿斯所想的那么简单。这里的环境可是要比广场复杂的多，不仅有广阔的地带，同时还有为数众多的独立房间，可以采用躲闪，隐蔽等选择。简单的说，菲比这是专门为苏菲选择的场地，当他一听到克洛艾提到这个地方之后，就有这样的打算了。 菲比虽然相信苏菲能够超越自我，但菲比可不是疯狂的妄想狂。蜕变也是需要过程的，然而在广场那里，苏菲恐怕还没有机会蜕变，就已经惨死在丧尸将军的手中，菲比这是为苏菲找了一处可以逃命的场地！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赛阿斯竟然良心发现。他看着有些失神的苏菲，觉得她是那么的柔弱，根本就不像是有什么特殊能力的人物，再看一看菲比，连赛阿斯都为菲比刚刚的那个决定感到不值，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正是因为赛阿斯觉得已经是胜券在握，所以他很大方的提议道：“我看不如这样，对付一个柔弱女子，如果还是我们三个一起上的话，就显得有些太不尽人意了！就算是获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也不会有任何的高兴，干脆一对一，这位女孩轮番挑战我们兄弟三人，如果她能够战胜她的对手，期间还允许有休息与治疗的时间。” 菲比冲着赛阿斯笑了笑，根本没有犹豫，直接就爽快的答应了。 赛阿斯看着菲比的那副笑脸，总感觉他又一次奸计得逞了一般，不过这个选择是赛阿斯自己提出来的，他同时也没有任何的后悔，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同时就算做出了这样的让步，那个女孩恐怕也很难过了第一轮。 不对！不能说很难，应该是几乎是不可能！ 赛阿斯就是这样自信满满的！ 双方开始准备入场，赛阿斯把自己这边三人当中最弱的丧尸将军派了出去，在他看来这就足够了。 而菲比陪同还有些紧张的苏菲一同走到环形建筑的中央，看着苏菲还有些紧张，菲比感到可以理解，并且让他感到很欣慰的是从苏菲的眼中已经看到了她转变心态的迹象。临走之前，菲比在苏菲耳边小心提醒着。“根据我的情报，三个丧尸将军中，你现在的对手是以速度见长的，小心他的速度，你会找到战胜他的办法的！” 苏菲稍显茫然的点了点头，不过听进去的不多，只是记得菲比提醒自己，这个敌人的速度很快。 “好，好吧，我知道了。” 苏菲底气不足的应答着菲比，而菲比则给予鼓励的拍了拍苏菲的肩膀，很满意的离开了。 苏菲看着渐渐远离自己的菲比，开始在不断默念着以前所学来的诀窍。“对手是以速度见长的类型，所以一定要在第一时间与对方拉开距离，以干扰的方式打乱对方的节奏，以消耗战来获得胜利！” 苏菲可是牢牢记得这些只是，可是当她抬起头，看着那长着一脸恐怖面容的丧尸将军的时候，菲比心中又开始没了自信。“只是，面对这样的家伙，真的有用吗？” 然而，改变就是改变，苏菲的心中已经已经开始蜕变，她重新拾起自信。“总之，一切都先等交手之后再做定夺，我一定要活下去！” 【853】 复仇女神（二） 除了苏菲与第一场参加生死斗的丧尸将军之外，其他人都已经退离到场外，坐在了看台上。 赛阿斯站在菲比的身旁，如果这个时候不知情的人碰巧看到，一定会认为这两人是关系要好的朋友，谁会想到他们是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赛阿斯把脖子歪倒菲比那一边，向其打趣的说道：“你的这个决定我真的是无法理解，竟然会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倒了那个女孩身上，不过……一会真的打起来万一波及到我们这里，你还是可以用能力自保的，至少要活着看到你的这个选择是如何的错误。” 菲比瞥了一眼赛阿斯，用冰冷的语气回应着他。“我劝你还是不要太乐观，想想我都从你那里知道了什么，如果你最终失败……”菲比的语气在提醒着赛阿斯两人此刻的立场。 “哼”赛阿斯冷哼一声，语气急转直下，变得尤其愤怒。“不用你的提醒，不过……你真的觉得那个女孩能够赢？” 菲比再次看了赛阿斯一眼，这一次却没有在说什么…… 苏菲看着对面距离自己百步之外的对手，对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至少此刻他的眼神游离不定，并没有放在苏菲的身上。 两人在等待着菲比那边的信号，这是事先商定好的事情。 菲比这边看到两人都已经就绪，时间上也差不多了。便幻化成一只巨人之手，巨人之手向天空发射出一道耀眼的红色魔法光弹。 这就是开始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