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文学网 - 精品其他 - 基建从游戏开始在线阅读 - 第129节

第129节

    “当然,黑袍主人的恩情我们不会忘记。”三花眯着眼睛说道。

    它感受着老师粗糙的手掌,回忆起噩梦般的过去。

    过去那几年真的好黑啊,而且好冷……一直看不见尽头,就在它想要放弃的时候,最深的黑暗却接纳了它们。

    现在的黑暗是宁静而安稳的,三花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美美睡一觉了。

    啊,果然今天也不想上班。

    *

    十几分钟后,黑袍才和他的黑猫来到食堂。

    准确的说,是借用了黑羊身体的黑袍。

    安格尔并没有将杰克的脑袋装回到身体上,而是抱着脑袋走了进来。

    “很担心吗?放心吧,这孩子没死,只是将身体借给我了而已,但被我附身的时候,其实脑袋和身体分开比较好,”安格尔看歌者一直注视着自己手里的头颅,就像是撸猫一样摸了摸杰克少年那浓密的黑色头发:“准确的说,是灵魂分开比较好,否则很容易被我的灵魂污染,彻底成为我的东西。”

    黑羊的头颅则缓慢的睁开眼睛,慢腾腾的说道:“我觉得,即使灵魂被您吞噬也无所谓。”

    黑袍当即敲了敲黑羊的脑袋:“别这么说,听起来我像是给你洗了脑的邪恶魔族似的。”

    呀,不是这个问题。

    一个没头的身体抱着自己的脑袋在那里摸头,这场面已经足够比魔族还要魔族了!

    歌者在心里吐槽道。

    “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将这孩子做成傀儡的?”秘银问道。

    它跳上了座位,来到安格尔身边,看了看被安格尔抱在怀里的脑袋,嫌弃的用爪子将他推开了一些,自己也窝了进去。

    “别乱说,我没把这孩子做成傀儡!”安格尔否认道,“只不过有人从身体到灵魂都不排斥的话,是可以将身体借给我的。”

    “哼喵,真是忠诚啊!”黑猫看着黑羊的头颅说道。

    黑羊无辜的看了回去。

    安格尔倒不觉得杰克是忠诚,而是黑羊根本放弃了思考。

    安格尔之前就是看杰克呆呆的,似乎什么都没在想的样子,自己又需要一个眼线在工坊盯着,才尝试对杰克提出了要求,立刻得到了对方的同意,并且一次性就成功了。

    从人性上说,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怎么忠诚,听说自己的身体被其他人控制,还要摘掉脑袋,都会有所排斥的吧!

    杰克这样只能说明他根本不在意自己遭遇到什么。

    这孩子只有排斥附身的时候,才是真正恢复正常了吧!

    安格尔这样想着,再次摸了摸黑羊的头。

    当然,这是杰克自己的问题了。

    黑袍可不是白袍,无意当心灵导师,也无意将黑羊的状态告诉别人。

    “杰克的事先放在一边吧,我等一会儿就将他的身体还给他了,”安格尔“看”向了歌者:“这位……歌者先生,听说你是飞天扫帚的设计者?”

    “是的,我……”

    歌者想要说什么,但被无头的身躯握住了手。

    “伟大,真是太伟大了!”尽管没有脑袋,安格尔无法用表情表示他的激动,但他那难得充满了激情的声音已经反应了此刻的心情,“那件产品从设计上来说简直是完美的!尤其是硬件方面,材料的运用堪称巧妙,做工也无可挑剔!简直是杰作中的杰作!就是从商品方面,如果可以做到几个完善就好了——”

    “啪。”

    最后那一声,是秘银的尾巴抽到安格尔(黑羊)的手的声音。

    “别一上来就只顾着说自己的要求,”秘银喵喵叫道,觉得自己像是带孩子似的,“在此之前,你还没有跟歌者好好介绍过自己吧!”

    “啊!”安格尔愣了愣,似乎才注意到这一点。

    安格尔尴尬的坐正了身体——虽弱他现在这个样子也正式不起来——想了想,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是安格尔·塞西里亚,魔法工坊现任主人……现在这个身体是这孩子的,不过我本来的身体你也在学园之城见过了,反正大概就是这样吧!”

    除了名字外,似乎没有有用信息啊!

    歌者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歌者其实有很多事情想要知道的,比如这位安格尔先生是从哪里来的——作为工坊的老人,歌者明明记得上一任主人的鲍里斯并没有孩子——但这种事情问了好像在质疑安格尔继承的合法性似的,他不好直接开口。

    还好秘银在。

    听了安格尔那个等于没有的自我介绍后,黑猫焦躁的摇了摇尾巴表示放弃。

    它对歌者道:“安格尔是你的第一任主人的孩子,之前去了法师塔,去年才回来——我没记错的话,你进入工坊那年,正好是安格尔去法师塔的那年。”

    秘银这么一说,歌者立刻就懂了:“啊,那个为了祝贺他离开,街坊邻居摆了三天酒宴,还整整大酬宾了半年的安格尔少爷?”

    这么说,又是正好擦肩而过呢!

    一百多年前,歌者来到炼金工坊那天,正好是安格尔去了法师塔的那天。

    “……三天酒宴?大酬宾?”安格尔捏住了秘银的脸。

    秘银难得心虚的转开了视线:“是周围邻居自发的,和我们无关。”

    没错,安格尔的欢送宴席是邻居自发的。

    歌者对此记忆深刻。

    那时候他才刚刚来到塞西里亚城,被声势浩大的庆祝活动惊呆了。

    毕竟按照常理来说,自家少爷进入法师塔是件好事,本来应该是炼金工坊宴请周围街坊并且搞优惠的,但炼金工坊本身没什么动静,倒是整个勇者大道甚至半个城市那三天简直如同节日一把,附近的商家都主动摆起了流水席,还挂出了“祝贺安格尔少爷进入法师塔”的招牌开始大酬宾,搞得歌者以为塞西里亚的规矩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呢!

    如今回想起来,歌者觉得自己解开了长久的疑惑。

    “原来安格尔少爷在那时候就那么受到爱戴了吗?”

    那不是爱戴,是喜悦啊!

    送走熊孩子的喜悦。

    秘银怀疑的看向了歌者:“我觉得你一定搞错了什么。”

    “我没有搞错,”歌者说了自己一路上的见闻,最后总结道,“果然单纯的小聪明小发明只会被时代所左右,只有真心考虑到所有人的需求,并且拥有实现它的才能和行动力,才会真正得到这个时代的拥护,改变这个世界。”

    “……哈,这么听起来,我似乎很伟大似的。”

    安格尔干巴巴说道。

    他可不喜欢“改变世界”这种话,听起来他简直要将所有人的命运背负在自己身上似的,想想都觉得可怕。

    “安格尔先生,你确实很伟大啊!”

    这时候,银叶说道。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符文师们也来到了这里,正好听见了最后几句话。

    白羊走过来,从安格尔的膝盖上抱走了黑羊的头颅,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然后警惕的看向了歌者:“比起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们听说刚刚炼金术师先生宣誓了效忠?”

    “常规程序。以前每个员工正式入职的时候,都必须进行宣誓的。”秘银道。

    “那我们为什么没有?!”银叶问道,他抓住安格尔的胳膊,委屈的抬起眼睛问道:“我们也是正式员工啊!”

    别在这种时候突然摆出魅魔的表情来,实在太可疑了。

    “都说了那是以前的老规矩了,”安格尔推开了银叶的脸,“你们不是签了合同吗?那个就可以了。”

    “唉,我觉得宣誓契约比较帅哎!”一个符文师说道。

    其他符文师也附和了起来。

    这群孩子只是中二病犯了吧!看来给他们的工作还不够多。

    黑袍阴气沉沉的想道。

    可惜在场的傻羊羔们并没有意识到邪恶黑袍的想法——毕竟他们现在面对着是没有脑袋的身体,没有脑袋也就看不出表情来了——还在傻傻的咩咩叫着。

    歌者见状,终于放下了最后那点不安。

    招待猫们感激安格尔,是因为它们想要报恩;

    黑羊说愿意献出生命,大约他已经被黑袍掌握了生命;

    秘银服从安格尔,也许只是无法违反契约;

    但仅仅只是普通在工坊工作的符文学徒们也那么爱戴安格尔,甚至自愿宣誓绑定自己的人生,那么说明安格尔即使作为老板,也是个好老板吧!

    也许是时候给那些老伙计们写信,让他们也返回魔法齿轮了。

    歌者如此想道。

    *

    另一边,学园之城也在开会。

    不过不同于普通的校务会议,这次会议的参加者只有三个人,其中坐在首席的学园之城城主雅妮女士穿着银红色的法师长袍,剩下的两位分别穿着嫩绿色长袍,深紫色长袍,如果不是他们的年龄都大多垂垂老矣,再加两三个人几乎可以去演《魔法少女》了。

    本来他们的人数也确实足够的,因为在座的就是学园之城著名的“七贤者”,他们的会议也被称为“七贤者会议”,在特殊时期甚至能左右整个大陆的命运。

    可惜在当年那糟糕的“大消失事故”当中,七位贤者中有五位下落不明,其中四位甚至没直接自己的继承人,所以“七贤者”早已名存实亡,剩下的两位大贤者也因此心灰意冷,不愿意过问世事。

    哪怕是现在,面对后辈难得一次的召唤,穿着嫩绿色长袍的绿贤者也冷声道:“有什么事吗?我还有实验要做呢!”

    “我说过,就算是世界末日了也别来烦我吧!”紫贤者也如此道。

    红贤者……不,雅妮女士见状叹了口气。

    她作为红贤者的继承人,在自己老师失踪的现在,是能够以“红贤者”自居的,不过雅妮女士认为自己没有达到老师的程度,并不愿意这么称呼自己。

    “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雅妮女士道,她看两位大贤者都不耐烦的样子,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我想要两位‘无尽之图书馆’和‘创星的迷宫’的权限!”

    这话终于让那两位并不想和人有任何接触的大贤者多停留了几分钟。

    “你要做什么?”

    “我……想要恢复第二纪元的学校课程!”雅妮女士犹豫了一下,咬牙说道。

    这是借口。

    主要是因为安格尔准备建造学园之城的防火墙的缘故,雅妮女士虽然给出了一定权限,但她随后算了算,却觉得不行:

    太少了。

    她能给予安格尔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