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翠君虽梦

    冷冷的山，静静的河，过去的种种沉倚着木叶，萧声是夕落时保留的温存，四季的泉云，吞取天下的春夏秋冬，黑石红陌羞涩的回轩，听见的白鹄打动着结杆，行同道门的两人，从何而来，去往哪里，时宜背着柴木行走在山间，脚步是风起，举袖是树吟，不约而同的问好。

    端午节上的微火透亮了远城河里的波澜，似曾相识的故乡却也带着陌生，久久难以望怯的是心情，此刻的心情犹外的言不由衷，就像冰冷河旁闻名而坐的稚女，手上的衣彬恭敬而又委婉，回首的对剑，或是让人心生涟漪。

    姑娘正值妙年，眼角处留有一些粉黛，勾勒出陈雪拜桥寺外梅的诗意，没有防备的靠近，连收藏也会栩栩如生，姑娘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肌肤沉鱼金沙，这个春天的太阳倒也像极了弯弓射雕，时宜上前搭讪：“姑娘，为何在此哭泣。”

    姑娘说：“不用你管。”

    时宜说：“姑娘家里可有绿茶，小宜路途干渴，想讨杯水喝。”

    姑娘擦干泪水，收起衣衫，抱着瓷盆回了家，身后的时宜一进门，门外传来闲言碎语，时宜坐看着搭建起来的桑枚，织布声轻脆入耳，听家里的长辈说，姑娘名叫芮茨，还未出稼，待有缘人牵线拦船共入厅堂，时宜听闻此话，心里念起，空气都带着窒息，长辈说：“小伙子，我看你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我家小女你可中意否。”

    时宜度齿不语，在手上写下水字，归昭之心显而易见，长辈嬉笑弄察，查颜观眉，趁早不如趁好，今日拜堂成亲。

    上坐高堂，礼服朝梁，装戴冠冕，手配玉镯，好一幅不爱江山爱美人，主婚人声鼓三叩守，一守国，二守家，三守夫妇恩爱，白头偕老。

    有船使得同年渡，有梦催得同枕眠。

    时宜遥船背景离家，家门外芮茨问君何时归，飞鸽传书至家邸，芮茨拆看，泪下双襟，信上写：此书一片，梦至千里，身外无一物，唯有思念内人，内人安康否，再过三月，我儿衣是满岁，书信慰表心愧，思念之心不卸，有情亦在天涯，海角与你同享。

    芮茨拿来笔砚，细心描绘，定章写：君远在外，衣不宽待，内人心有忧虑，望君早日归来，一家团圆。

    涂上手印，寄鸽悄然去，千里外书信无人写，家书落一旁，时宜忙碌家国事，无心一碍自家怜。

    宜儿满岁即入衣，不见君发带客归，不见君思带信回，心有家国梦，牵儿寻君去。

    涉船游山，市高宫宇，殿楼尺深，身有分文的芮茨亦是穷途陌路，半张饼一日，省吃俭用入府城，府城里纨绔子弟朝街过耳，酒童外却是人生路看来，只见纨绔子弟招手弄武，惹来风骚，三手两足并抬一骄，四马平仰纸歌流淌。

    子弟门生进进出出，府门外芮茨寻亲叹问：“君郎时宜可住城中。”

    门生再三阻拦，却生踌躇，耐何开口：“时可是天时，宜可是地宜，府中并无此人，朝中也未听闻，不知女子听信我言否。”

    芮茨开口说：“小女子远道而来，寻亲至此，只问家君身在何处，好落个钱财去，边有儿衣入满，岁有朝思暮想，若君知否，可告知郎君去向。”

    内府里出来人，手上执着三叠书竹，嘴上信誓旦旦：“府外何人在此喧哗。”

    芮茨说：“小女子远乡客家人，知时宜在府城，特来寻找。”

    内府大人，高昂自满，步履宽畅，两手谈曰：“小女子可知家君姓名。”

    芮茨说：“家君名时宜。”

    内府大人说：“不瞒小女子，府城里并无此人，时宜是唤名，可有真实信名。”

    芮茨摇头惹人：“只知家君名叫时宜，何为唤名。”

    内府大人说：“唤名乃身外名，江湖称，客堂义，朝不冕，府城楼高殿深，用唤名之人却寥寥无几，只知家君唤名，却不识本姓，很难在此立足，我意你家郎君定是去往别去，小女子不必忧虑，待我朝回，再与你商议或是察对，可先安心住在府城里，我派人去溪洲酒家买下客房，安心住上几日，待到有家君消息，派人告答之。”

    芮茨无言，派人送至溪洲酒家。

    内府大人朝堂归，落至韩府，堂内商议家国之事，闲外之音却也是家中之事，韩大人说：“内府大人真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啊，一心为着家国之事，就连三岁儿童都熟背大人的墨宝书，梦随行。”

    内府大人说：“韩大人客气了，同朝为官，也只有韩大人与我至同道合，心有灵犀，你我在官场上少不了口舌之争，朝堂外却也是相交知己，人生得此知己，夫妇何求呀。今日至韩大人府邸，替客家女子寻求一名男子，只识男子唤名时宜，三十出头，长着红眉罗鼻，听风耳旁打着发埙，身着一件绣衫。”

    韩大人说：“即是大人之托，韩某又有托辞之理，不知是哪里来的女子，惹上内府大人，大人日里万机，身处朝堂之事，却也关心起平常百姓家事。”

    内府大人说：“有心自有天助，有梦有自人帮，初妆那客家女子寻夫心切，心有不忍，于是安排在溪洲酒家，身边有衣岁满童，身上又有多处伤痕，定是劳途所困，钱财所逼，身为内府大人，却也是百姓之身，心有朝堂之事，却也身兼平民之理，韩大人出入名宗府，定能查得此人之来龙去脉，归还平常家。”

    韩大人笑谈饮茶，爽快答应，随至入名宗府，翻看起庙庄殿楼之外的商客旅家，更是查阅江河两地的唤名之所，才得知唤名时宜来过此地，不至一月便冲冲离去，更去派人寻至十城，方知唤名时宜住在石语怅，那是一个偏僻的山邻，真名叫柯期。

    内府大人告之实情，芮茨带着衣岁满童找到了石语怅，石语怅外风景艉丽，四处益友，良朋往至，芮茨得知家君住在河风树，千里迢迢寻夫至此，家门此开，时宜惊呆不已，进屋后说：“夫人，你怎么会来此地，此地路途遥远，你又住在千里之外，家夫心有愧疚。”

    芮茨说：“夫郎不要再言，是我直意千里寻夫，我去府城寻你，你不在，多亏内府大人相助，韩大人四处打听，才知你已落迫至此，今你我夫妻团满，儿我给你带来了。”

    时宜抱起儿说：“我儿长的像我，长大后一定比爹有出息。”

    芮茨说：“我们一家要好好谢谢内府大人萧声，还不准备准备随我一起回城。”

    时宜心声忧虑：“只是我的墨宝还未能卖出个钱财来，要不然就能衣锦还乡，做事要脚踏实地，我相信只要我再继续努力下去，定能满载而归，到那时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芮茨说：“时宜，应该叫你夫君，我们已经成为了夫妻又为你生下儿郎，我不在乎好日子，只要能有你在身边，我们一家开开心心的足够了。”

    时宜说：“可是生为男儿郎，怎可忘家国事业而不顾，贪图自小的享乐，这不是我时宜的作风。”

    妻子在一旁拉着儿子说：“告诉他，我们回家了。”

    衣岁满童还不会说话，只是轻轻的吹吐口水，内府大人自叹离去，芮茨远望：“大人走好，大人一路顺风。”

    内府大人回首，已是白发鬓鬓，才道出那些年的往事，其中就有一件事记录在常白录里，并不是千里寻夫的芮茨感动内府大人，而是身边的儿郎让他想到了自己，曾经未上枝头，却又饱受沧桑的求学路，如今的告野身外，倒也像极了那未成材的时宜，时宜没有今世之材，却有美人相伴，人生至此，倒比我这个饱读诗书的内府大人来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酒樽空对月，只是自身的愁又该复水难收，随波逐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