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乎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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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身后之人飞速拉住了她, 弥散在空气里的是淡淡的零陵香, 像就置身在阳艳下的花香田野。“你想做什么?” 李三郎戴一顶黑色幞头, 泥金色斗篷在冷风中烈烈飞舞, 他尾随萧可来此, 见她确有‘轻生’之状,便再不肯放手。 “幽会呀!”萧可眼泪婆娑, 奋力抽回了手, 轻蔑一笑,依旧背对着他, “让你失望了, 今天伟伦不在杏林的小屋,刚才我们在萧府见过了。” “宣儿, 我们有话好好说。”李三郎扯着她的衣袖不放, 万一她想不开, 真从这里跳下去, 以宣儿的性子是做得出来的。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往日种种柔情涌上心头,萧可忍不住落泪,却又硬下心肠,装作了云淡风清, “你放心, 我不想死, 我还有仁儿呢!” 再次甩开李三郎, 踏着枯枝残叶渐渐远去, 眼泪只在冷风的飘落。就这样完全失去了吗?痛到麻木时才不觉得痛, 总算天遂了人愿,从这里结束了一切,就是这么简单。拭去泪水,深深呼吸着,这天塌不下来,来年这片杏花依然开放,花开还有花落时,何乎情缘! 捂紧了斗篷,萧可继续前行,雇来的马车还在净寺外等她,天色不早,再不能耽搁下去,萧府里还有仁儿,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再次抬眸,又是泪光蒙蒙,他就在水塘边静静矗立着,似有千言万语。 “是我误会你了吗?”李三郎宁愿相信是一个误会,与焉耆公主相处多日,才发现萧可的重要。 “没有,你没有误会我,都是真的。”萧可‘从容’一笑,心似刀割,“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爱伟伦,爱到无可自拔,频频来这里与他幽会,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仁儿也是我为他生的孩子。” “怎么可能,仁儿是在安州出生的。”李三郎自知伤痛了萧可,如今想听一句真心话怕也是难上加难。 “原来你还记得安州,那你还记不记得沔水?南湖?义川?栖霞村?算了,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们之间再没什么好说的。事已至此,我也不打算再骗你,我不是你的表妹萧泽宣,也不是你在净土寺见到的那个人,我叫萧可,是跟你没有半点关系的人。” 就这几句话,把李三郎给激怒了,上前将她拽在怀里,霸道的吻了上去,往事难追,皆是情意绵绵,怎能没有半点关系。萧可的身子被他紧紧箍着,双唇惨遭蹂躏,连连捶打也挣脱不得,最终两人相拥着跌落在地,这才分别放手。 半晌,只有深秋的冷风凛凛,夹杂着初冬的寒意,凛冽而刺骨。 “跟我回去好不好?”李三郎确信离不开她,哪怕她所爱另有其人,再不愿放弃了。 “回去,多么轻飘飘的两个字,忘了你是怎么对我的?就为了那几句酒后戏言,你挖苦我,羞辱我,甚至找来了焉耆公主,我现在就可以恭喜你呀!祝你们白头到老。” “我是为了气你才……。”李三郎抓着萧可的一只衣袖,心里后悔莫及,冷静下来想想,也许就是几句‘酒后戏言’,她不可能爱上别人,她对自己是一心一意的,以前总是自信满满,现在是怎么了? 他的口气软下来,萧可的态度也不像刚才那么强硬,轻拭着泪水,慢慢平抚着心绪,“说句良心话,如果我不爱你,我怎么会忍受……。”‘三妻四妾’这四个字,萧可说不出来,爱一个人爱到如斯地步,竟没有觉察出来,那根本就不能接爱的,曾经是多么可笑。 “原谅我好不好?”李三郎把她揽在怀里,这次是真的错怪她了!曾几何时,她语笑嫣然,在安州米商面前出尽风头;她根本不会骑马,却不顾路途遥远,一路奔波寻到沔州;为了救媛儿,她奋不顾身跳入冰湖之中……。 命运多舛,培养了萧可‘宁折不弯’的性格,硬碰硬她倒不怕,就怕听别人几句软话,倚在李三郎怀里,再也怨不起来。 误会消除,两人携手来到甘露殿求见李世民,打算老老实实的请罪,两国联姻毕竟是大事,如今出尔反尔,恐得不到大唐天子和焉耆国王的原谅。 李三郎道明‘原由’,只将儿女私情隐去,一口一个不愿舍弃发妻。李世民一眼便看出了端倪,龙颜大怒,儿女们的那点儿心思是难逃法眼,质问道:“你们是拿朕当儿戏?还是拿大唐当儿戏?” 萧可默默垂首,无从辩白,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全是他的错,自己也有责任。 “儿臣知错了,儿臣意属萧氏,无心再娶焉耆公主,请耶耶收回成命。” 一气之下的儿戏之言,让李三郎不堪重负,只想早日摆脱。 “收回成命,说的好听,不如说是朕、是大唐言而无信。”李世民那里根本无回转的余地,“此事宫廷内外,人尽皆知,焉耆公主,你不娶也要娶。” “恕儿臣难以从命。”认罪不成,李三郎直截了当的顶了上去,一付‘要打要杀,悉听尊便’的模样。 ‘哗’的一声响过,李世民将御案上所有奏议全都掷在了地下,唬得内侍总管陈福顺冷汗直冒,宫女、内侍个个心惊胆颤,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一个个诚惶诚恐的侍立着。 一桩和和美美的联姻,就这样结局了,李世民身为大唐天子,出尔反尔,无法向焉耆国王和公主交待,盛怒可想而知;但他也深知儿子性格,那就是不闯南墙不回头,“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朕关起来,关到他知道错为止。” 眼见李三郎闯了大祸,萧可上前泣诉,“父皇,都是儿媳的错,要罚您就罚我吧!”泣诉归泣诉,她并没有抱着大唐天子能收回成命的可能!略一回眸,慕容天峰带着一队千牛卫进来,眼睁睁看着李三郎被他们带走,辨也辨不出,阻也阻不了,蓦然想起淑景殿,匆匆求救去了。 深秋冷风习习,淑景殿内却是温暖如春,隔窗就能眺望到烟波浩渺的海池,纵使心旷神怡,萧可也没那个心思。入了寝殿,淑妃捂着手炉歪在美人榻上,一袭银灰色裘衣,云鬓微斜,落落大方。内侍冯雨待立在旁,垂首肃穆,这里安宁的似与世隔绝。 萧可盈盈上前行礼,“三郎他……。” “我都知道了。”淑妃打断儿媳的话,并不曾起身,“陛下处置的很对,三郎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萧可这回真的是手足无措了,父亲要关,母亲也不理,这该怎么办呀?三郎被关在哪儿了?这么冷的天,别冻坏了他。 “宣儿,你先回府去,没有传召就不必到宫里来了。”淑妃就是要趁此机会约束儿子,让他得此教训收收那肆意妄为的性子。 出了淑景殿,萧可一片茫然,仁儿由萧夫人和落雁、小蛮照料着,自是不必挂心,可现在怎么办?该找谁帮忙去?雉奴?李愔?怕是也不行,就此离宫,她也不甘心。思来想去,只有十七公主李琅嬛,撒撒娇再发发公主脾气,李世民一定放人。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时跑到高阳公主府,怕是日落西山了,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瞥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儿,慕容天峰,这回还非他不成。 萧可那声儿‘表哥’叫得极为别扭,求人嘛!拉拉亲戚关系才行,她移到来到慕容天峰面前,两年没见,还是那个模样儿,正气凛然,威风十足,“你把我家三郎关到哪儿去了?” “永宁殿。”见到‘表妹’,慕容天峰的态度是相当友好的,“表妹要去?认得路吗?” 萧可放眼一望,太极宫气势磅礴,壮丽巍峨,宫殿群鳞次栉比,到哪儿去找永宁殿,“我当然不认识路,听都没听说过。” 慕容天峰似乎懂得‘表妹’的心思,昂首阔步地向前带路。两人在太极宫七拐八绕了一盏茶时间,还不见永宁殿的影子,走着也沉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表妹不必挂心,吴王殿下好得很,等陛下气消了,也就没事儿了!” “谁知他老人家哪一天才消气。”忆起适才甘露殿一幕,李世民那是勃然大怒,三郎这回闯祸闯大了。 “据我来看,很快。”慕容天峰宽慰了表妹,又想起另一件事儿,“表妹还不知道吧!上个月姨母到我家去了,和郁兰闲话了几句,说要和世子指腹为婚呢!” 他不提,萧可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出儿!郁兰是慕容天峰的老婆,也是萧夫人的侄女,如今有了身孕,她就撺掇着与仁儿结亲,一个没出生,一个才是个婴儿,难为她想得出来。“如果郁兰生的是女孩儿,倒是一件好事儿。”想想慕容家也不俗,皇族后裔,世代簪缨的,给仁儿做妻子也不错。 永宁殿,不过是太极宫里荒废了的一座殿宇,破败不堪,随处可见的枯枝藤蔓爬满宫墙,墙壁掉了色,连泥石都露出来,曾经的雕梁画栋之间布满蛛网、尘埃,看不出本来颜色,一队千牛卫守立在大殿外,得见慕容天峰,纷纷点头施礼。 四下里一瞅,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这座‘危宫’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萧可几步上前,摇动着大殿的门,倒锁了粗重的铁链,是再也推不开的!“三郎,你在里面吗?”还有没有天理了?不愿娶刁蛮公主就要被关起来,一辈子不乐意就要关一辈子吗? 话音刚落,从宫门仅存的缝隙间伸出一只手,被关在里面的人还是很惬意的,“你怎么来了?我在这里挺好的,不用担心。” “这里还挺好。”萧可再次‘端详’破败的大殿,他是在‘苦中作乐’吧!“你冷不冷?有没有吃过东西?母妃也不肯帮忙,父皇什么时候放你出来呀!” ‘表妹’两口子正在‘柔情蜜意’间,慕容天峰识趣的把他的手下撤到一边儿,自己也不好偷听人家说话,索性走远了。 “等耶耶气消了,就会把放我出来。”李三郎倚着宫门,紧握萧可的手,还是那种无关紧要的口气,蓦地感受到一声疾风呼啸而来,来不及辨清方位,就听萧可一声惨叫,“宣儿,你怎么了?” 那声疾风慕容天峰也觉察到了,飞身而入还是晚了一步,原来焉耆公主趁机偷袭。略一定神,以身体护住萧可,徒手接下她的第二鞭,奋力一带,将长鞭丢还给她。朵哈就地转了个圈儿,长鞭如灵蛇般舞动,那双海蓝色的眼眸里透着无比的愤怒,五彩霓裳裙随风轻舞,长长纱巾款款飘荡。 “宣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李三郎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但萧可那一声惨叫让他心惊肉跳。 “皮外伤,不碍事儿。”萧可吃痛之下触向伤处,摸了一手的血,背部像被利器割开一样火辣辣的疼,忍痛躲在慕容天峰身后,生怕再被她甩一鞭子。 “让开,不让开连你一起打。”朵哈持鞭指向慕容天峰,很是恼他多管闲事。 “有我在这儿,就不容你对我表妹行凶。”慕容天峰不惧焉耆公主,毫不退却。 大殿内,李三郎万分焦急,萧可伤成了什么样子他看不到,但朵哈决不会就此干体,“慕容将军,你送宣儿回淑景殿,让太医署瞧瞧她的伤势!” 慕容天峰一听即明,吴王大概有法子对付这个番邦女子,表妹伤势确实严重,便扶了她离开。萧可忍痛回头,牵引了背上的伤处,立时痛入骨髓,留在这里只会让三郎担心,不如裹好了伤口再来。 朵哈无暇顾及慕容天峰与萧可,愤然把长鞭抛开,一步步移上台阶,在大殿前殷殷抽泣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都是我的错,你不要为难宣儿。”萧可受伤,李三郎无能为力,的确伤害朵哈在先,又无法怨她,“是我和她闹别扭,才把你卷入其中,抱歉!” “一句抱歉就够了吗?你才把我送上云端,又将我踩入地狱,这笔账要怎么算?” 朵哈眼泪婆娑,原以为比翼双飞,却是镜花水月。 “我不会离开宣儿的!”李三郎索性表明心迹,反问道:“如果我是见异思迁,朝秦暮楚之人,你还会对我动心对吗?” 朵哈无语,究竟喜欢他什么?他的俊朗?他的身手?还是他的一往情深?一番话合情合理,如果他见一个爱一个,还会喜欢吗? “像你这样心胸坦荡,‘心地善良’的女子,还怕找不到挚爱吗?我不值得你托付终生,这天底下另有他人,只是月老还没有把你们的红丝线牵在一起!你真的不想寻找了吗?” “我不知道。”朵哈有些动容,只因她的到来,就拆散一桩美满的婚姻,这又算什么?逼他成为一个无情无义的人,那还是梦寐以求的吗?情到底是什么?伤人伤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