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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扬没有立时走过去,而是站在门旁看了一会儿,在甘子越笔有停顿的时候,才终于出了声。 “甘子越。” 眉眼间岁月静好的少年郎,在一抬头看到来人的时候,一双好看的眉便微蹙,甘子越的这个表情变化让萧元扬眉心气的突突跳。 但是当走到甘子越身边的时候,那股胸闷也就被他自己给压了下去,不得说被气着气着也就习惯了。 萧元扬看向甘子越写的东西:“还当真练起了字?” “韩师的字帖?” 甘子越奇怪看过去:“你也知道?” 萧元扬:“……” 萧元扬道:“甘子越,我在你眼里,不会真就是个大字不识的老鸨吧?” 韩师是前朝有名的书法大家,甘子越以为他认不出? 甘子越低下头,目光盯着书本,不说话了。他没有以为萧元扬大字不识,但也没觉得他有多少文化。 萧元扬的扇子在空中敲了两下,咬牙道:“甘子越!行!” 但是萧元扬并没有被气走,不得不说他现在的承受力已经大幅度提升,他还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了甘子越对面。 自己坐了会儿,他又锲而不舍打扰人家甘子越,呵了一声,虽没有引得甘子越抬头,但他也继续说了下去:“你这只是区区仿帖而已,我能弄来韩师真迹。” 但是甘子越既没有抬头,也没有接话,萧元扬顿了一下,又自己说了下去:“我能将韩师真迹给你,如果你好好求我,让我高兴了的话。” 甘子越终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那么奢侈做什么?用这个仿帖就足够了。 所以甘子越不为所动地道:“不用。” 萧元扬:“……” 像是兴致勃勃要击出一掌,但是落了空。 萧元扬坐在那里,见甘子越又不理他了,盯着盯着,人家就是能把他当空气,萧元扬去瞅甘子越写的字,竟已现风骨雏形。 萧元扬想,眼前这个人,若自小被管教着好好培养,何至于会有草包之名?明明美玉良材之资。 不甘寂寞的萧元扬又去扒拉甘子越桌上的书,然后微一挑眉,倒真要参加科考? 就这么自己学?也没有个老师? 但是萧元扬可不会张口说要给甘子越请个老师,他又不是大善人。 而且刚才说的韩师的真迹,这个气人的居然说不稀罕! 萧元扬又翻出甘子越所写的释义,看了之后,暗暗点了头,其实还凑合,还翻出了林尧云和沉燃他们给甘子越写的学习规划,心里面又哼了一声…… “甘子越!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忽然一声压不住怒气的声音响起。 本来甘子越被打扰到了很不满,但是当看到萧元扬手中的纸,他默了。 “能是什么?没什么。” “呵。”萧元扬被气笑了,还给他装无辜? 萧元扬抖了抖那写的满满当当的纸业,甘子越可真能耐啊,这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何不以溺自照’, ‘脸可和高山比厚,和大海比深’, ‘横行若螃蟹,惹人笑断肠,子知否?不知。’ …… 后面还有‘阁下何不上云霄,直与金乌共逍遥’ 满纸满页的,甚至还有好几句,萧元扬没有看懂,但是知道肯定不是好话,多看了两遍才看懂的。 萧元扬再被气习惯了,也没达到能经住这刺激的程度,真的要吐血了! 何不以溺自照?何不以溺自照,怎么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萧元扬气到说不出话来,气势外放,这下连向来当隐形人的楚佑都走了过来,侧挡了一下甘子越。 纸上的一个个黑字如针扎刺目,刺的萧元扬脑门突突地疼,胸中积聚的怒气,让他抬起手拍向了……大书桌。 甘子越听着手掌和实木桌的碰撞声,都手疼的慌,但是萧云扬没感觉到疼,一下犹气不过,连拍了两下,第三下,嘭,大实木桌子破碎开了。 甘子越眼皮子一跳,看着四分五裂的书桌,遗憾萧元扬刚才怎么没拍空晃到地上,摔个脸朝地呢? 萧元扬此时则冷笑了一下,难道还想让他赔桌子?门儿都没有。 见萧元扬气的脸色发青,甘子越毫无愧疚地咳了一声,道:“不是我塞你眼皮子底下让你看的。” 萧元扬:“呵,合着这事还怪我啦?” “我做的也只是私底下写来玩玩。”若不是你手贱乱翻我的东西,不也就不会看到,也就不会气到,还不是你自个儿找的? 萧元扬:“私底下写来玩玩就可以?这是让你玩玩的?” 萧元扬气的啪打开折扇直给自己扇风,也扇不走心中火气,这个站这里看着清雅安静,乖乖巧巧的少年郎,也忒能骂人了,忒能气人了! 气不过,骂不过,打好像也打不下去手的萧元扬,如一只憋气的青蛙,一双桃花双眸死死盯着甘子越,终于拿扇子在甘子越乌黑的发顶上敲了一下。 敲完之后,都没敢让甘子越反应过来,他就转身往门外速走了。 犹记得甘子越说不许敲他的头,但是萧元扬实在气不过! 甘子越真的太过分了,极极过分! 气的他头疼,肝儿疼,胃疼,五脏六腑都疼! 萧丁看着自家主子又铁青着脸回来,唉,现在他一看主子青着的脸,也知道自家主子去了哪,不就是又找气受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