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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 第324节

    不像往年那样,大头交上给国家,一部分又留到集体仓库里当机动粮,分到每家的余粮,就是剩下的那小部分过不了国家验收的成色差些的谷子。

    一想到今年上半年的稻谷,都能分到社员自己的口袋里,社员们心头就充斥了丰收的喜悦。

    仿佛眼前绿油油生机盎然的稻苗,转眼全变作了金黄金黄的稻谷,白花花的米粒,香喷喷的饭。

    因而当稻穗逐渐从黄绿过渡到明黄,鸡鸣鸟啼、犬吠猫咬全在金黄的大地上,这样灿烂的盛夏“双抢”时节一到,抢收稻谷的工作就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

    学校里的暑假也放了,家家户户的孩子到田上做些拾稻穗的琐碎杂活,不仅一天能挣上三四个工分补贴家用,还能学到田间农业大学一些世代相传的真本领。

    至于水鹊,他由于身体原因不能参与高强度的双抢,但也不能叫他无事可干,无工分可挣,于是被调到了卫生所当作临时助手。

    毕竟他每个月要去卫生所拿药,一来二去和所里的梁湛生、卫生员也算熟稔,加上知识青年认识字,什么事情一点就通,综合下来,确实是最合适的工作。

    这个时候,双抢已经开展了有将近一周了。

    天不亮,社员们草草洗漱,随意吃了几口粥,脖子后搭上一块毛巾,头顶戴上大草帽,月牙状的镰刀丢进空谷箩里,一扁担挑起来,就要脚蹚露水,头顶星星,往稻田里奔走而去。

    为的是趁日头还不那么大的时候抓紧干活,中午顶着烈日就躲懒休息,下午割禾到月上梢头,早开工,晚收工。

    但毕竟是盛夏,只要阳光所及之处,都像是扣上了蒸笼屉子。

    卫生所这段时间的工作,除去灭蚊灭蝇环境卫生问题,重中之重就是预防中暑。

    煮好了一锅锅茶水和绿豆汤,装好了,每天上午往田里送去。

    远远的,李跃青就见到了推着卫生所的小推车过来的小知青。

    戴个偌大草帽,宽大帽檐将要压住眼前了,显得那张脸更小。

    身上穿的白绸小衫,是李观梁到县城里扯了布尺给水鹊做的,白底蓝花。

    下边穿了黑布短裤,边缘刚巧在圆圆的膝盖之上。

    对比田野里这些深蓝粗布的男子,整个人格外水灵鲜亮。

    露出的胳膊嫩生生,身上好像无处不白,只有脸颊和关节处蒸得泛粉。

    田里有人咕咚咕咚喝水,喉结滚动着把军绿水壶里剩下的茶水喝完,好去接小知青盛的绿豆汤。

    水鹊揭开大木桶的盖子,里头是清凉的绿豆汤,他招呼着田间地头忙活割禾打稻谷的青壮劳力,“先来喝绿豆汤休息一下吧?”

    汤面荡着老葫芦劈两半做成的瓜勺,手拿着一往下,就舀起浓绿的汤水。

    汩汩灌满前来的每个人的水壶,盛了满满一壶盛夏的清甜凉爽。

    李跃青喝了一壶,每个人仅仅有一壶的分量,毕竟地里人多,没那么充足的汤水可分发。

    他看见了在稻田里埋头苦干的李观梁,看不过眼,上前拍一拍对方的肩头,“哥,水鹊来了,你去接绿豆汤喝一……”

    李跃青话还没说完,高大的男人像放倒的锄头,直挺挺倒下了。

    田里引起好一阵慌乱。

    水鹊仗着身量小一些,灵活得像鱼儿似的挤进去。

    他说着让大家让开通通风,又看李观梁的脸色,忙道:“观梁哥肯定是中暑了!抬到荫凉地去!”

    不出李跃青的猜测。

    他哥就是认死理的榆木脑袋,想着自己是队长,就没日没夜地干活,中午大太阳也不知道合理休息,想着早些把生产队里的活干完,还能去收割自留地里的稻谷。

    一连这么多天,他不中暑谁中暑?

    只是这一块哪儿有荫凉地?

    这边是谷莲塘最平缓的一段水田,如今除了一望无际的金黄,什么高大的绿色也没有。

    水鹊左右看看,慌了神,“那、那就要快些送到卫生所里!”

    他怕耽误了功夫,自己急得要让李观梁的手臂搭着自己肩头起来。

    那不得被压垮了?

    李跃青迅速回过神来,叫上洪松他们,一起把李观梁抬到卫生所里。

    卫生所内空无一人。

    水鹊想起来,“梁医生和卫生员上山采药去了。”

    他急匆匆地跑到后边灶房用锅里的温水浸湿毛巾,又跑回前边,给杉木床上的李观梁敷了敷头部,揭开衣扣和裤带,头底下塞一个竹编枕头,再打冰凉井水重新浸湿毛巾擦拭身体。

    眼见着水鹊帮人擦完脸和脖子,就要扒开李观梁衣衫擦里头。

    李跃青眼皮一跳,扯住他的手。

    水鹊被他制止了动作,疑惑地问:“怎么了?”

    李跃青粗声粗气地问:“你、你怎么不知羞啊?”

    这还没结婚呢,就扒拉男人衣服了。

    裤带都帮人偷凉地解开了,一会儿岂不是还得擦里边?

    洪松他们看着李跃青突然这样,试探地问:“哥,你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这会儿又没有医生,又没有卫生员的,就水鹊一个是在卫生所做活的,这不就是医者仁心吗?

    李跃青给自己找不出合适的缘由。

    只好松开水鹊的手,绕开话题,问他:“天气那么热,吃不吃西瓜?西瓜也能解暑吧?”

    水鹊点点头,“嗯,观梁哥一会儿醒来吃西瓜,散暑气肯定更快。”

    赵大胆道:“西瓜?!正好快要中午休息了,咱们都去抱个西瓜回来解暑好了!”

    几个青年也统统赞同这个提议。

    热热闹闹的一群人退出去,往村外凉亭底下的瓜田那里去了。

    床铺上传来声响。

    水鹊一转头,果然李观梁醒来了。

    “你先等一下,”水鹊把他扶起来半靠着坐,“我去给你泡一杯淡盐水。”

    李观梁接过来杯子,一饮而尽,双手握着杯身,感到些许惭愧。

    他沉声道:“辛苦你了。”

    水鹊撑着床沿,坐到上面,“你把我吓到了,是不是天气太热了你又不休息,就中暑了?”

    李观梁低着头,在水鹊面前像是犯了错事,“嗯。”

    水鹊也跟着低头看他:“你为什么不休息?”

    李观梁支吾着,两手不知往哪里放好,于是只能继续紧紧握着空杯子。

    黝黑肌肤上透出隐约的深红色,他回答:“因为,想早点干完生产队的活,有空闲把自留地里的稻谷收了,到时候卖到城里。”

    水鹊想起来之前李观梁被那群黑市的人打破了脑袋,面上显出忧心忡忡的神色。

    “不是答应我不往城里去卖米了吗?”

    虽然李观梁卖米换钱越多,花在水鹊身上的钱就越多,软饭值就涨得快,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水鹊可不想男主的哥哥这么重要的角色,回头要是没了命了,小世界角色都出现空缺,那他到哪儿刷得上剧情进度?

    李观梁低着头,羞愧地说道:“不这样,一年到头没多少钱。”

    他想,城里的体面人,婚嫁都是有什么三转一响的,自行车手表缝纫机,还有收音机,光是三转加起来就要四百多块钱,公社里从早干到晚,年头辛苦到年尾,就是脱皮掉肉,汗珠子摔八瓣儿,也就是三十多元钱。

    那这样算起来,他想要体面地和水鹊组建家庭,不亏待人家,岂不是还得攒起十几年的钱来?

    李观梁没有别的办法。

    他没上过学,似乎只有农活干得好,种的大米粒粒饱满,这样一来,就只有铤而走险的路径。

    他把这样的打算告诉水鹊。

    省去了其中的艰辛部分,只挑着对未来买上三转一响两个人结婚的憧憬来说。

    水鹊不说话了。

    询问77号,【怎么、怎么我还没提要骗钱结婚,他自己还主动提出来了?】

    剧情里可不就是水鹊的角色,骗人说要考上大学就结婚,让人给他就是借钱也要买上三转一响才愿意。

    77号激动道:【男主的哥哥已经完全被宿主迷昏头了!死心塌地!】

    水鹊瞥了李观梁一眼。

    这一眼叫李观梁心中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你、你是不是不愿意嫁我?”

    男人喉咙发涩,语气里尽是失意,“不愿意也没关系。”

    他本就是劳碌的泥腿子命,李家坟地光长青蒿黄蒿,镰刀一割只能晒干当柴烧,哪里能自己冒青烟长出灵芝草?

    水鹊牵住他的手,“愿意的。”

    男人立即像摇尾巴的大狗一样,抬起头来激动地看着他。

    小知青似乎有苦难言,犹犹豫豫地说:“但是,你要等我考上大学之后,而且一定要有三转一响。”

    李观梁郑重其事地点头,“一定!”

    他被砸下来的馅饼喜悦得冲昏头脑,没留意水鹊口中的什么考大学,不管不顾地亲上水鹊的唇。

    又舔又咬又吸,简直要把心上人的湿红舌尖,吞吃进入肚子里去。

    一丁点儿甜滋滋的水也不放过,搅动着饮尽,稍有亮晶晶的水液从唇缝里溢出,他就一下一下啄吻卷走。

    温情和欲望像是潮汐一样涨满了李观梁的胸膛,潮水浪打,他拥吻水鹊,要把水鹊嵌入身体里。

    水鹊不明白,怎么以前头次接吻,还是蜻蜓点水不懂得要伸舌头的男人,亲过几次之后,一下子变得这样?

    似乎只有他一直以来,接吻的技术学不会进步。

    他又被男人亲得抽抽噎噎哭,生理性的泪水溢出来。

    小脸上挂着几颗泪珠儿,从眼角滑落到下巴尖,要落不落。

    杏花春雨打湿了似的。

    卫生所门外的青年们抱着西瓜回来,未进门就瞧见了里头拥吻的情状。

    小知青泪眼朦胧,清珠子不断地流淌。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水鹊让人亲得呆呆的,丁点儿的软红舌尖未收回,裸露在空气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