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 第3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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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鹊半吞半吐地说:“没、没有。” 得到否定答复的青年,继续帮他擦头发。 水鹊犹豫了好久,还是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照顾我的,我可以自己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兰听寒好像对他格外好,平时安排知青院里的活,也是让他做些轻松的,比如给小鸡喂食,给丝瓜秧浇浇水。 兰听寒闻言,放下手中的毛巾,指腹捻了捻水鹊柔软的乌发。 差不多干了,只有一点润。 “你的年纪和我家中弟弟相仿。”兰听寒弯眼,温声解释,“我看见你,就忍不住多照顾一些。” 实际上,他并没有所谓的弟弟。 家里倒是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是养父和前妻的孩子,跟水鹊年纪差不多。 他们感情淡漠,屋檐下一天说不上一句话。 兰听寒可能比水鹊以为的,认识他要更早。 在军区大院里,养父书房那张红木桌上,摆放着一个相框。 黑白相纸,般配的夫妻,一人各抱着一个男孩,他养父抱着的那个,生得格外玉雪可爱。 兰听寒摘下眼镜,煤油灯昏昏的光中,原本斯文的眉眼,反而因为摘了眼镜而显出阴晦的锋芒来。 他道:“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水鹊看了看他,没觉察出哪里不对劲,他安心地躺到床上,掖着被角。 他一困,声音便软和,黏黏糊糊得像是撒娇,“好吧,那听寒哥,晚安?” 兰听寒起身,半张侧脸在夜色里看不清。 “晚安。” 他熄灭了煤油灯。 水鹊听到另一张床铺上,吱嘎一声沉闷响,兰听寒应该是睡到了床上。 月色由窗入户。 水鹊翻了个身,安心睡去。 ……… “小黑好像不见了?” 水鹊急匆匆地沿着篱笆墙寻找。 小黑是他们唯一的一只小鸡,头顶绒毛黑黑的。 陈吉庆伸着懒腰从堂屋里出来,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水鹊急忙上来和他说:“小黑不见了!” 敲钟人预备上工的钟声,和村里不知道哪户人家的公鸡喔喔声,一道响起。 清早空气冰冰凉,加上水鹊的话,让陈吉庆一下子清醒。 陈吉庆:“怎么会不见呢?是不是在篱笆墙角落的沙堆里?” 水鹊摇头,“没有,我找过了。” 陈吉庆正疑惑着,忽地眼尖,低下头,手指扯开水鹊的衣领,“你被蚊子叮了?” 水鹊穿的衣衫,没怎么扣完全纽扣,陈吉庆稍微一扯,领子滑落了些。 清凉空气侵入肌体,露出圆润雪滑的肩头,上面有两点红痕。 甜稠的香气让陈吉庆有点发昏。 他道:“三月就有蚊子了,我傍晚下工去给你买蚊烟吧?” 兰听寒从灶房里端着一锅粥出来,“先吃早饭,要上工了。” 第167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8) 小黑不知所踪。 原来是篱笆墙有个角落竹枝太稀疏了,小鸡苗的体型很容易钻出去。 水鹊一个上午都没什么精神,他很担心小黑,万一有人走路没有注意到,把小黑踩到了,或者村子里的猫狗突然追逐小黑…… 兰听寒安慰他不会的,小鸡走不远,到时候放工在屋前屋后附近找一找,应该能够找到。 水鹊昨天请过假了,今天总不能再用前头的借口请假,他破皮的伤口都愈合了,只能先跟着大家去上工。 时候快要到清明了,浸过水的种子生发出芽。 这时候,平整已经犁过的秧塘,剔除草根,耙碎土地,搅匀泥浆,将杂草和之前堆肥的秧叶翻土埋到地面底下一层,就可以布秧了。 水鹊趿拉着草鞋,走在田埂边上,他肘弯里提着一个竹篮。 竹篮里是分到他手上的稻种,根芽洁白,生机勃勃。 顾忌到他的身体,分给他的活比较轻松一些,只要撒秧就可以了。 右手抓一把稻种,黄粒白芽的稻种从他手心里纷纷扬扬洒落,落在秧塘里的泥土中,黏附着泥巴。 青年们拿着长柄木架,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在稻种撒完之后,他们要负责把稻种略微压进泥面。 小知青从田埂另一头走过来,雪肤红唇,清灵灵的长相,好像山野里走出的仙灵,垂着眼,把生机播撒在土地上。 其中一个男生和李跃青关系还算可以,手肘戳了戳对方,“喂,那个……就是那个谁对吧?” 李跃青满脸不耐,斜睨他一眼,冷道:“你要是舌头打结了,就用耙子耙直了再说话。” 他们几个都是前头一起进行民兵训练的,比村里生产队的其他人要早出晚归一些,早听说了村里来了新的知识青年,其中有个长得特别水灵。 方才和李跃青搭话的洪松,结结巴巴说道:“他走、走过来了。” 水鹊心里想着小鸡苗的事情,做事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 走在田埂上走着走着,差点走下塘里去。 侧边及时伸出来一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拎着他后脖子的衣领,扯回去。 李跃青挑眉问他,“你没睡醒?梦游呢?” 差点就踩进淤塘里了。 水鹊小声地说:“睡醒了。” 李跃青生得剑眉朗目,五官和李观梁有六七分相似,最大的差异就是在眼型。 李观梁是更像父亲的鹰目,不言不语的时候显得严肃冷峻。 而李跃青则不然,他的眼睛更偏向是母亲的凤眼,眼型狭长,锋锐地一挑眉,连带着眉梢,也显出这个年纪专有的桀骜不驯来。 “你要真睡醒了,能差点踩到秧塘里去?”李跃青完全不相信,视线往下移动,故作惊讶,“你脚踝有只吸血虫!” 水鹊被他这么一说,吓了一跳,动也不敢动,手揪紧了李跃青的衣袖,“在、在哪里?你帮我弄走……” 他还没亲眼见过,但是早有耳闻,会钻人腿肚子里,在肉里吸血吸饱了才慢悠悠出来。 水鹊真的很害怕稻田里的水蛭。 李跃青随口一说的,就是想吓唬水鹊,让他清醒点,待会儿又掉沟里去。 然而看见小知青真的因为自己一句话吓得脸色苍白,惶惶然揪住他像是抓住救星一样。 向他求救时,说话软声软气的,听得李跃青骨头有些麻了。 “你别低头,这玩意很可怕,”他不好说实话,只能一边继续圆谎,一边蹲下去假装给人捉水蛭,“我给你拍它下来。” 钻入人体肌肤较浅的水蛭,一般轻拍或者清洗就可以脱落。 因为在田里走,要是穿布鞋肯定会弄脏,清洗还麻烦。 所以水鹊踏着双草鞋,到时候沾泥巴了,在河边冲冲,捡起杂草秸秆之类的擦一擦鞋边就好了。 李跃青一蹲下去,就见到了瘦白的脚腕,从青黑裤管往下就是这样纤细白生生的线条。 脚踝骨节处淡淡发粉,好像雪里的粉色花苞。 李跃青看得双目迟滞地顿住了。 水鹊不安地问:“好、好了吗?” 李跃青猛然回过神来,他晃了晃脑袋,遒劲的手腕装模作样地动,拍了拍水鹊脚踝和小腿的部分,又做出假动作将不存在的吸血虫掐灭,丢到田里。 他站起来,“好了。” 洪松在一旁简直瞠目结舌。 还能这样? 洪松觉得自己像是第一天认识李跃青。 小时候村里私塾还在,他和李跃青同在村塾上课,那时候李跃青不是说那些个爱揪女同学小辫子的男生特别幼稚吗? 今天这么看,李跃青可能还要过分些。 他拿不存在的吸血虫吓唬小知青。 李观梁留意到这边的动静,他放下肩上一担装满稻种的谷箩,从田埂的另一头走过来。 询问:“怎么了?” “观梁哥,”水鹊低头扯了扯裤腿,说话瓮声瓮气,带着点鼻音了,“刚刚有吸血虫咬我……” 李跃青看他委屈得什么样,嘴巴好像要挂油瓶儿了。 怎么一见到他哥来就撒娇? 那他方才吓唬人扯谎,岂不是还给了水鹊向人撒娇的机会? 果不其然。 小知青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问李观梁,“我还是觉得很不舒服,能不能先去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