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文学网 - 都市青春 - 朴实无华校园文在线阅读 - 第195页

第195页

    “女朋友?”

    “不是!”

    司机这才看见黄河远的脸。刚才跟在他身后,只觉他行为猥琐,举止诡异,蹦来蹦去地像个神经病。

    现在看见他的脸,稚气未脱但帅气逼人,家里还有宝马,大概不愁女朋友,不至于走上大白天强奸妇女的道路。

    但凡是总有例外,司机朝着白云间吼,“姑娘,你认识他吗?!”

    白云间:“……不熟。”

    黄河远松开手,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再说一遍!?”

    “你别管我。”白云间兀自往楼上走,“我不去医院。”

    “我就不!”黄河远拉着白云间的手,一把把他扯回来,眼泪喷射而出,“明明就是你的错啊,你还有理了?啊!?本王从小到大就没这么低声下气地哄过?人,你向我道歉,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白云间:“……”

    黄河远蹦起来:“绝交!绝交!”

    “绝交?”白云间缓慢地重复了?一遍。那一瞬间,他突然讨厌起黄河远来。讨厌他理直气壮的质问,讨厌他懵懂无知的眼神,讨厌他喋喋不休的嘴唇。他的脑子昏昏涨涨,腿疼得站不住,胃里也翻江倒海,这次都是其次。

    他只要看见黄河远,就难受得喘不过?气,偏偏黄河远还硬要往他面前凑。

    黄河远蹦了一会儿更加委屈,“呜哇T﹏T!我要和你绝交,你每次都这样,要么不回我消息要么不理我!可恶!向我撒娇贴贴叫远哥的是你!说不熟的也是你!你怎么这样啊!阴晴不定,无理取闹,八嘎呀路!”

    白云间脑子嗡嗡作响。凭什么,凭什么他要一个人承受这样的痛苦。罪魁祸首还站在他面前,呜哩哇啦地闹,不让他走。

    道歉。只要道歉就能走了?。反正已经到了要绝交的地步,没有最优解了。

    “对不起……我错了?。”白云间抬起眼皮,他的眼里浮着一层水膜,眼白满是血丝,琉璃色的虹膜在阳光下透亮,透着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与疯狂。

    黄河远顿时被哄好了,抬手擦了擦眼泪,抽搭着问:“你错哪了?列个一二三出来,你还要给我写保证书!”

    “我错在……”白云间抬起手臂,用手背拭去唇上的口红,鲜红的袖子掠过?黄河远的脸,袖子上面的白鹤在眼前一闪而过?,他的棒球帽被摘下来了。下一秒,黄河远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按上了?后颈,薄荷的香味萦绕鼻尖,冰冰凉凉的。与之相对的是,一片柔软炙热的唇印上了?嘴角。

    一秒。白云间在心里默数一下。他的初吻是我的,哪怕他以后有了?女朋友,他的初吻也依然是我的。

    二秒。他还没有推开我?还来得及咬一下。

    三秒。白云间心里一阵恶心。他意识到,他这种行为和那个猥亵黄河远的体育老师没有本质的区别。

    白云间松开了?黄河远。

    黄河远瞪着白云间,他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但已经完全哭不出来了。口红在白云间唇角鲜艳地晕开,但是他嘴唇真正的颜色却是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白云间长着微笑唇,看着他的时候,唇角总是勾着的,可是现在却在抖。

    黄河远愣愣地抬手,指尖触及刚才被白云间吻过的地方,滚烫。

    “你明白了吗?”白云间问。

    黄河远:“……”

    白云间想,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会装傻,但黄河远不会。

    “……你喜欢我?”黄河远急促地呼吸着,“你上次不是说……不喜欢……”

    “骗你的。”白云间再也没有力气和黄河远说话。他悲哀地想,小学是一个变态体育老师,到了高中是他这个变态男同性恋,黄河远怎么那么倒霉。

    他还会再次退学吗?

    “对不起。”白云间说,“你不会再见到我了?。别退学,他们都很喜欢你。”

    白云间决绝转身,扶着楼梯往上爬,黄河远低头看水泥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出租车司机举拍四?顾心茫然。他一腔热血地来见义勇为,满脸卧槽地看了?一出不知道是吵架还是表白还是分手的大戏,而且他现在也分不清那个“美女”是男是女了?。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俩是铁板钉钉的情侣。见义勇为是很刺激,但这世界的见义勇为自然是越少越好。司机举着拍子甩了甩,满足跑去开出租赚钱。

    白云间爬到一楼,站在楼梯拐角往下看。黄河远没有上来,但也没有走,依然直愣愣地站着。

    他爬到二楼,黄河远的身影不见了?。白云间怀着某种侥幸心理,趴在楼梯扶手上等,希望能在楼梯拐角看见黄河远的身影。

    等了?几分钟,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听见脚步声。

    够了?,真矫情啊……白云间自嘲一笑,拿出钥匙打开门,关门之前又往楼梯下看了?一眼,才彻底关上门。

    一扇门隔绝了?所有。

    白云间低头看着手中的棒球帽,低下头,用力闻了闻——是新的帽子,没有黄河远洗发水的味道,什么也没有。他把帽子挂到衣帽架上,用力扯下假发,边走边把裙子脱下来,一丝不挂地进了?浴室,跨进浴缸。热水往上弥漫,哗啦啦地响。

    氤氲的白气中,白云间抬起手盖住了脸,仿佛变成了?一尊水中的雕像。半晌,他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