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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朗畅揉揉眉心:但这怪谁呢?发展期的艺人多多少少都会受制于经纪公司和经纪人,缺乏话语权不稀奇,但这不是丧失底线、为虎作伥的理由。 “机会是要自己争取的。”乔朗畅叹口气,“我即便不帮你,也不会挡你的道,这点你可以放心。” 听这话,古箴却是受激般直起背,表情里的微忿一闪而过,下一刻眼帘轻垂重新盖住眸中的情绪,下气低声:“就《云起云落》这剧,当初你也是看在咋俩私交的份上才答应帮忙,这事和马荣康无关,所以是否,能保留这承诺?就算《云起云落》不成,其他剧,我只要一个机会,男二……不,男三都行!”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般前探,似要抓住什么虚有的希望:“一次,就这一次!我答应,以后再不来烦你!” 闭了闭眼,乔朗畅无奈:这事本已不想再提,但他偏要自揭烂疮,可怜可恨,令人无语。 “你确定要说这件事么?”乔朗畅敛去情绪,“你为什么会失去《云起云落》这个资源,又为什么被打,真的心里没数?” “那都是马荣康!”像是情绪爆发,古箴腾一下站起来。 乔朗畅微微抬头:“借聚会灌醉同行怂恿人酒驾,就为拿下他的男二,这是马荣康拿刀子顶着你做的?制作方得知后打算撤换你,你却跟我说是被人截胡,你明知男二是资方保上来的,我替你说话会得罪一方大佬,你却半句都不透露,在你眼里,朋友就是这么利用的?”摇摇头,对自己的后知后觉懊恼:“那晚被打,你心知肚明指使者的身份,也清楚原因,但这事捅出来你在圈里就彻底无法立足,所以你下定决心把锅扣我头上,让马荣康出面要挟我,你则在后装受害者,那时你就没想过会有翻车的一天?” “我……”古箴脸色一阵红一真白,身子乍似矮了一截,但只转瞬,脸上那存时不久的愧疚就消散不见,重新坐下,拧开面前的矿泉水喝了口,一字一句:“好吧,就算我有参与,但我也是没办法,我说了,我的年龄和资历都不允许我再浪费时间,我必须尽快找到出路!再说这个圈子里,又是谁是彻底干净的?谁还没有因为抢夺资源做过一点出格的事?” 嗤笑一声,乔朗畅摇头:“那叫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马荣康待久了,你们清奇的三观倒也真的很逼近了呢?为了在一部剧里多出场几分钟就毁掉一个同行的前途,这叫’一点出格’?既然这样,成王败寇,你现在又有什么脸哭你的前途?”起身:“好了,要说的我都说了,今天的晚会,算我以朋友的身份帮你的最后一把,咱们也只能到这儿了。” “呵,好个成王败寇!”走到门口,身后幽幽的声音跟来:“但乔朗畅,你有没想过你为什么能有今天,真的不是踩在那些跟我一样的loser头上才登顶的?你敢说你没干过一件出格的事?还有那个吴悠,你俩如果没有希象那位大佬一路力撑,恐怕至今也还未必如我这个落魄的无耻之徒吧?” 脚步稍顿,乔朗畅回身,看着那个暗色里狭隘的背影,吸口气:“心脏的人,看谁都是脏的。” 到家又是大半夜。不过今天陆鸣涧还没睡,窝在沙发里看新出的综艺。 乔朗畅放下背包,拿出那几张钉在一起的A4纸递上的时候,那人眼里闪过一丝惑色:“什么玩意儿?” “答卷。”乔朗畅漆黑的眸子平寂如水,丝毫没有成绩即将揭晓的兴奋或不安。 “嗯……”接过扫了眼,陆鸣涧摸摸下巴:“你写的?”得到肯定答复,点点头:“行吧,有进步,至少第一段文法还算通。” 乔朗畅:“……”转身:“我先去洗澡。” 洗完回来,陆教授已经阅卷完毕,看来是坐等他回来评讲了。 “这个马荣康果然黑料不少。”陆教授显然满意自己的预判,“你能想到从他公司下手,也算有预见了。” 这话乔朗畅挺受用。马荣康和他所在的经纪公司关系其实很紧张,公司早想让他走人,但偏偏他有公司两个大牌艺人的把柄在手,怕他鱼死网破,老板一时半阵也不敢拿他怎样。终是经过几轮沟通,也是让出了一些利益,奚芷薇才让马荣康所在那家经纪公司的老板松口,抖出了他的底子:这人一贯就是通过买对家黑料的手段逼迫对方服软,为他利用!而为达到威逼利诱的效果,马荣康还和一些社会渣滓混迹一处,唆使这些人替自己出面敲诈勒索、甚至绑架恫吓。这是典型的□□性质犯罪,只是他行事比较谨慎,证据不好拿。但这当然难不倒□□湖的奚芷薇和苗宝晶,两人稍作调查就找到了近期正受马荣康的小弟骚扰的一个女演员,一番安抚承诺后,对方愿意配合他们设局,拿到了马荣康牵涉犯罪的证据,这就一窝端了这个涉黑组织。而后那个经纪公司也信守承诺,撤下了马荣康一手炮制的那些牵涉乔朗畅的通稿。 “不错,可以给个九十分。”陆教授音色欣慰。 “还有十分呢?”考生不太满意。 陆教授的打分当然是有理有据:“考生得到考官的提示才找到解题思路,不得酌情扣掉些?” 这点没得反驳。乔朗畅心服口服受了,像是有点累,躺下头枕他腿上,闭眼假寐。 “累了就去睡。”陆鸣涧关了电视,没起身手臂却被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