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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们一个大学的,工作稳定下来就领证了。” “真好啊。” 夏夏聊了一会儿自己的近况便迫不及待地问陈望:“这么多年了都完全联系不上你,真没想到你现在当医生了。” “我说过我想当医生的呀。不过那时也就说说,没想到真入这行了。” “也是,你那时理科都比文科好,我数学周练都抄你的呢。”夏夏想起两人同桌的事情,有些感慨,又道,“你那时出国真的太突然了,没想到就这样断了联系。” 陈望低头笑笑:“我也觉得很突然,手机换了,QQ没用上还被盗了,一下子就——”就与原来的生活割裂了。 “那你后来呢?什么时候回国的?” “高三回国读的,然后就和大家一样啦,高考,上大学,实习,工作。哎读医真不是人干的事。”她玩笑道。 夏夏似乎有些遗憾:“我还以为你会当演员。” “……怎么可能呢,我不是那块料。” 夏夏忽然想起什么:“那时开学后,有一次谢致还来找我问你去哪儿了,是不是转学了。你当时没告诉他吗?” 陈望怔了怔,摸摸鼻子:“有的,可能是——错过了。” “我还问他没有你QQ吗,他说有,但是被盗了,成天发广告。他说了我才知道你QQ被盗了。哎搞得我现在有你微信和电话号码都觉得不靠谱。” “那我把我家座机和护士站的号码也给你?” “座机可以,护士站就免了。”夏夏哈哈笑道。 陈望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她圆鼓鼓的肚子上:“你希望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夏夏一脸生无可恋:“我只希望他乖乖的,顺顺利利出生,我怕疼。” 陈望忍俊不禁:“到时做个检查,弄无痛分娩吧,我们院里能做这个的麻醉师还是很靠谱的。” “真的吗?我们上次还在讨论要不要做,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点心动。快快,你和我交个底先。” “我有在妇产科里要好的同事,我回去了整份资料发给你好不?” “我觉得你现在和当年借我周练时一样光芒万丈!” 最后夏夏死活拉着她在家里吃了晚饭才放人。几天后和小田聊起来,陈望都还是笑眯眯的。小田奇道:“遇到老同学让你这么开心吗?” 她摇摇头:“不只是这样。” “因为那是你以前最好的朋友?” 她还是摇摇头。 诚然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另一个层面却是源自她心底的纠结。她原以为所有皆事过境迁,私心不愿面对这样那样的变化,比如那个再也吃不出欢喜心情的泡芙——明明自己也变了,这样的矛盾想想也是有些孩子气。可夏夏让她意识到这样的变化诚然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总会有更好更合适的填补进来。不可知或许令人不安,却同样令人心生期待。 看着手上的票,陈望想,就这样吧,今晚这场演唱会看完,便算是一道分界线。二十七岁的陈望总是要放下十四岁时傻乎乎的陈望,放下懵懂时那些直至现在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曲折心思的。 这么一想便放松多了,最近真的是闲到自寻烦恼了,她自我检讨了一下。旁边的小田对陈望的纠结毫无察觉,兴奋搓手等着入场。 也不知道小田找的什么代抢,这次的位置居然不错,在舞台往前一些的右侧看台上,虽然不是中间,但视野非常开阔,还没开始小田便已经迫不及待地摆起了光棒。 这次每个座位上都摆了遥控光棒,场控到时会控制全场光棒变色。陈望还没体验过这种设计,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好一会儿,不禁也有些期待。 果然,开场第一首歌的前奏一起,手里的光棒便发出红色的光,踩着节拍一道一道地在场内闪烁,从看台向中心靠拢。等周廷问开口唱第一个字的瞬间,全场便“哗”地亮起红色的海洋。 小田激动地嗷嗷直叫,陈望也被震住了,被热烈的氛围感染得笑起来:“哇,好好看啊!” “是吧是吧!”小田超开心地摇她手臂:“怎么样怎么样?我让你来是对的吧!”说着又奋力跟着节拍摇光棒。 周廷问是正儿八经科班出身,又是从比赛中获胜出道的,唱跳都不俗。先是几首人气最高的歌,紧接着便是新专辑的歌,一个小时下来就连陈望这种假歌迷也听得很过瘾,小田更是喊到声音都开始哑了。 她好笑地把一颗薄荷糖塞进小田嘴里,然后看见手上原本是紫色的光棒开始变成莹莹的深蓝色,不禁一怔。 深蓝色,谢致的应援色。 场内的歌迷又开始尖叫了,台上的周廷问笑道:“是的,有人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请大家大声喊出他的名字——” 话筒指向台下,然后是汹涌的声浪:“谢——致——” “啊啊啊啊啊!”小田差点把糖囫囵吞下去,“阿望阿望!谢致要出来啦啊啊啊!” 陈望嘴里应了声,却一眼不错地盯着台上。 鼓点响起,箫声响起,舞台中央的升降台上缓缓出现一个身影,穿着深色织锦飞鱼服,佩着绣春刀,转身便是个姿如孤山眼如刀的冷冽青年,待他走下升降台朝台下一笑,那股疏离便蓦地散了,眉眼温和了起来,排山倒海的欢呼声给他又添上一笔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