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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我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感慨。 “我也没想过。”宋爱儿抿了口酒,酒是微苦的,那苦味像在心窝里漾开了,“一开始你……”她打了个酒嗝,又笑着,“你特欺负人,在巴厘岛那会儿,我是真不想理你。” “后来呢?”他忽然问了下去。 宋爱儿才发觉自己稀里糊涂地险些要说漏嘴。后来呢?总不能说,后来你的姐夫蒋与榕找上我,说要送我一栋楼?她嘲讽地笑了笑,没有将眼底的秘密泄露。 讲究的沉默中,王邈望着她额前的碎发在漾开的灯光里微动。 她伸手撩起长发,终于说了下去:“还记得在海神庙的石岩上,你威胁我的话吗。你说——”顿了顿,她模仿着那天王邈不失嚣张的口气,“你会后悔的,宋爱儿,为了今天的话。”还没模仿完,她先忍不住笑了一声:“我就想看看,到了最后……后悔的会是谁?” 王邈也听得乐了,两人一起拍桌大笑,笑得直不起身,引得周围的酒客纷纷向他们投来目光。 末了,他终于收起了那吊儿郎当的笑:“宋爱儿,明白告诉了你,到最后那个后悔的人也不会是我。” 宋爱儿点点头:“你是王邈,你玩得起。只有你让女人后悔,没有让你后悔的女人。” 王邈也点头:“就是这个理。早明白了,就不会伤心。” 宋爱儿仰头把酒都喝尽了,咳嗽着,好一会儿才能把话说顺溜:“王少爷,长这么大,就没有哪个女人拒绝过你?” 王邈说:“有。” 她来了兴趣:“是谁?” 王邈听得乐了:“在对面坐着呢。” 她指了指自己:“我?” 王邈没出声,只是颇有玩味地盯着她。 宋爱儿想起那时自己有眼不识泰山,错把老板当男秘,释然一笑:“除了我呢?” 王邈说:“还有一个——”她起身抓起酒瓶,打算再给自己倒一杯,洗耳恭听王大少的少年情史,谁知他却是开玩笑一般地问:“宋爱儿你有没有什么姐姐或妹妹?” 她抓住酒瓶的手险些一松,不过片刻,已经回过神,“怎么问起这个?” “随便问问呗。” 宋爱儿慢慢地给自己倒完酒,淡淡说:“没有。” 第二天两人去坐雪地车,宋爱儿这才觉得全身酸痛。好在雪场的风光无限,才上了一个高坡,就看见被大雪覆盖的杉树露出了森绿的枝桠。王邈拉着她下了车,两人漫步在雪地里,惬意又舒适。 宋爱儿感叹:“如果能一辈子都这么走下去,就好了。” 王邈见她低垂着眼,一副因为昨天滑得太疯失了精神气的样子,忍不住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宋爱儿。” “嗯?” “走那看看去。”他揽住她的肩。她仍旧恹恹的,工作人员已牵来了几只阿拉斯加雪橇犬。宋爱儿一见到狗,果然一扫原先的低迷姿态,很快和两条雪橇犬玩在了一起。她仰头,眼睛亮亮地看着王邈:“上来呀。” 在国外的雪场,狗拉雪橇已算是贵族的娱乐。一部雪橇上坐两人,通常由四只或六只强健的雪橇犬牵引,一个人坐在铺鹿皮的椅子上,还有一个人坐在后头雪橇的滑行板上。王邈从前和姐姐来时,常拉雪橇的是纯种西伯利亚哈士奇。 他没告诉宋爱儿,她是除了姐姐外的第二个女人。 宋爱儿坐在鹿皮椅上,冲他眨了眨眼睛:“我还是第一次坐狗拉雪橇呢。” 话未落音,系在树上的绳子已被工作人员松掉,一旦松掉绳子,雪橇犬就会开始向前狂奔。王邈控制住钩子,知道要保持稳定,只有把钩子插入雪地里来停止雪橇。他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动向,冷不防被探身过来的宋爱儿猛亲了一口。 钩子没插入雪地,雪橇犬继续向前奔跑着。前方是一个大下坡,坡度远不适宜于奔跑而下。 王邈用眼角余光打量着,顺势抱住她,两人几乎像滚春卷似的从雪橇上滚下,在雪地里身贴身地打了好几个滚。 等宋爱儿睁开眼时,发现王邈已经躺在了自己的身下。他睁着眼,一张脸陷进了雪里,宋爱儿在那双眸子里看见了倒映着的自己的脸。 慢慢地,她伸手去抚下他的眼皮,直到那双漂亮的眼睛终于闭上。然后她用嘴唇亲了亲:“王少爷,你要是永远这样就好了。” “你想要的东西多了点儿吧,宋爱儿。”他闭着眼,平静地答她。 宋爱儿默然不语,忽然抓起地上的一捧雪,王他的衣领里塞去。王邈猛地从雪地里坐起身,艰难地撑手爬起,咬着牙,颇有几分恨恨的味道:“宋爱儿——”他没说完,砰一声,有一个雪球向他砸来。接二连三的雪球中,他的呼叫声越来越大。 宋爱儿跑出了一定距离,才停住步,撑着双膝气喘吁吁地挑衅:“打不中我就不是个爷们儿,王邈!” 王邈追上前几步,他的步子大,只几步就逼近她。宋爱儿连忙要躲,眼见他手里的雪球越揉越大,越揉越大,是打算正儿八经地报一回仇的样子,她恨不能背后多生出双翅膀来。 没等那雪球砸来,宋爱儿只觉脚后一空—— “啊啊!” 王邈坐在雪地里替宋爱儿揉着脚踝时,唇角勾起的笑容不是不幸灾乐祸的。他力道重,揉得宋爱儿时不时就是一阵咬牙闷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