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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爱儿于是点点头:“明白了。”顿了顿,冲着司机喊:“停车。” 的哥没反应过来,她已拉开车门,从车流中飞快的穿过。这样危险的举动一下子震惊了车中的两个人。 “宋爱儿!宋爱儿!” 戴志斌急匆匆就要跟上来,却被的哥拉住:“您钱还没给呢。” 也许是绿灯亮了,车流重新变作了一条滔滔的大河。华灯初上,车河与灯海交织出一片世俗的繁华。宋爱儿被那些交错的霓虹晃晕了眼,却不停步,只想飞快的走着,一直这么走下去。要走到哪儿,走多久,终点在何处,似乎都已成了并不重要的事。好在这座城是这样的大,她可以一直走着,永不疲倦。 夜风初起,吹得她胳膊生凉,宋爱儿终于觉得走累了,抱着胳膊坐在一旁。人来人往,车行车过,世界是这样漠不关心的繁华着。 她这才想起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打开手机,怔住,有十二个未接来电,全是同一个名字——王邈。 王邈给她打电话时,已经是喝到不行的状态。 等宋爱儿回电话时,一坨烂泥要能接手机那就是个奇迹,所以在手机里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并不奇怪,让她奇怪的是这个声音是个女人:“喂,宋小姐吗?” “你是……” “我是王邈的朋友。他这烂醉如泥地抱着手机不放,又接不了电话。” “他喝醉了?” “在酒精里泡了百八十年似的。” 宋爱儿顿了顿:“你们在哪儿?”巴巴地等着对方回话,那头的手机却“啪嗒”一声被扔掉。她一次次的打回去,那头终于又接通了,是醉醺醺的声音:“你谁呀?” “王邈,你喝醉了?” “宋爱儿?”他嘴里咕哝了一句她没听清。紧接着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快来吧你。”说着报了一长串地址。 宋爱儿在路边随手拦下了的一辆出租车,赶到才知道这家酒吧不对外开放。门口得保安客气地拦住她:“对不起小姐,这里不营业。” 宋爱儿站定,捋了捋被风拂乱的长发,随意地束到耳后,一字一句的说:“哦,我不是来喝酒的。” 说罢,她掏出手机把那通来电拨了回去。 可是不巧,这一次再也打不通了。也许是手机关机了?她想。于是她抚平裙角,随意的坐在了酒吧门口。 “小姐,小姐。”那人拦她。 “我不喝酒,我就等人。”她转过头,特别镇定地一字一字的对那保安说。 后来宿醉酒醒的王邈听人说起她的光荣事迹,似笑非笑的问:“这要是我早被那帮人架走了,你不得白在那门口坐一夜啊?” 彼时宋爱儿正给他叠着一方干净柔软的毛巾,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眼角好像是含着笑,口气却是十分的无所谓:“我给人白占的便宜还少吗?” 王邈听后倒是少有的沉默了一下,那沉默比飞逝的流星还快。只是一瞬,就再也瞧不见了。 扶着烂醉如泥的王邈打车回公寓,宋爱儿才想起这一回总算在他的朋友里露了脸——虽然是群狐朋狗友。 差不多十多天没来过这公寓了,再打开壁灯,看着这和第一次睁眼看到的一模一样的装潢,宋爱儿只觉恍如隔世。这个男人有那么多的不好,滥情,凉薄、坏脾气——其实她都知道。和这种人在一起,只有死路一条。尤其是她这样的女孩儿,拥有的本就不多。可是鬼使神差地,宋爱儿没把王邈这个人在旁人跟前透露过一点风声,4S店的同事甚至不知道她正交着一个男朋友。 浮萍要是抓住了树桩,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杜可给她发信息时,宋爱儿正忙着照顾喝得一塌糊涂的王邈。短信内容很简单,一个地址,过来打麻将,三缺一。 杜可是她在北京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又是她名义上的姐姐。花钱大手大脚,待人也很大方,所以朋友很多。这种麻将输赢并不是钱,而是一些高档的小玩意儿,比如说某款新上市的香水,一只瑞士机械表。有男有女,气氛轻松活跃。宋爱儿靠着4S店的那点工资并不够过活,所以对于杜可类似于此的照拂一直十分感激,甚至带着一点结巴。 身旁的王邈正沉沉地睡着,她刚给他擦了脸,拍着背时他又呕了些酒。这个年轻男人的面容真是好看,睫毛很长,微微柔软地翘起,有点像女孩子。他睡着时的样子是人畜无害的,笑起来会让人觉得十分温柔,那一点狠劲时常含而不露。 她靠在床头,一字字地回着短信。呆着看了半晌,又删去。杜可的耐心有限,宋爱儿没有犹豫:“我生病,挂点滴。” 大概半分多钟,那头打来了电话。宋爱儿走到客厅中,没开灯,对着一地的月光盘坐着,慢吞吞地按下了通话键。“哪家医院,用不用我找人去接你?”“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她细声软语地答。“还是找个人接接吧,一个女孩儿夜里打车不安全”“真的不用了,杜可姐,我已经出了医院大门。”对方半信半疑:“行” 杜可当然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大半夜去医院门口接人。而宋爱儿知道,那来接的男人多半是某个闲的发慌的公子哥儿。 撂下电话,杜可被身边一个男人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 笑语喧嚣里,明灯照出一地金碧辉煌。男人抬眼看了一眼杜可,漫不经心地问:“她怎么说?”“还能怎么说,人家正生着病。”“你吃醋了?”杜可心里嘲讽地一笑,吃醋不见得,只是有点惊讶罢了。自己尚是丰腴貌美,却已经比不过这些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