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神启
“我把她视为神灵的恩赐，她不仅让我体会到了作为父亲的责任，更是给了我前所未有的欢乐和愉悦。据说至高神身边的侍奉者中最为纯洁和智慧的会被称为天使，她就是我的天使。” “她纯洁的心灵未曾沾染任何俗世的尘埃，她单纯的眼睛未曾看过任何人间的丑恶，她成长的过程没有任何不洁之人的参与。我努力保持着她的善良和纯真，却没有想过这样是否正确，是否真的有利于她的成长，也没有想过这样的孩子是否能够在残酷的人世间生存下来。” “等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已经来不及了。爱丽丝是如此的完美，没有任何人能够忍心破坏这种极其罕见的纯洁和美丽。” 艾德林的声音变得低沉下来，似乎遇到了什么他极度不愿意面对的话题，他断断续续的继续说着，艰难的表达着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三十二年前，精灵之森遇到了一次空前的危机，死灵和魔兽的军队居然联合起来向精灵进攻，惨烈的战争使得精灵族人口锐减，高端战力更是减员严重，几乎到了难以为继的程度……” 其他几位长老的脸上也露出了凄然的神色，似乎对那段日子依然心有余悸，阿马德里甚至低下了他一直高昂着的脑袋。如果可以，相信他们都宁可不再提起这样的话题。 唐福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艾德林面前，心里却恍然大悟——难怪以精灵得天独厚的条件，族群中的高端战力却如此孱弱，在上次魔兽那样的常规攻击中几乎被打得落花流水。想必那些真正的精锐战力早已在三十年前的战争中消耗的差不多了，新生的精灵高手们没有经历过漫长岁月和激烈战争场面的考验—— 而对于新手来说，战斗力和战斗经验在很多时候是成正比的，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惨烈战争局面中尤其如此。而曾机和其他长老们在此次战争之初的懦弱表现也找到了原因——实在是上一次的战争太过残酷，才会让他们对战争与和平存在不切实际的幻想。 “大家应该都还有印象，”艾德林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如同在述说一件毫无关系的事情，“在精灵之森即将面临毁灭的时候，神迹降临，大面积的净化之光将侵略者化为飞灰，精灵之森得以保存……” “也就是在那一次的神迹之中，爱丽丝得到神启，为月神指定为下一任的精灵圣女……”他看了一眼表情诧异无比的蒙塔里，加了一句：“那时候，你们都在前线，精灵之森只有我留守，所以这件事没有人知道。” “经过反复考虑，我真的不知道一个生长在温室之中的圣女对精灵之森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而且战争之后，幸存的精灵们几乎处在崩溃的边缘，甚至有人提出要放弃精灵之森，冲出射月原的屏障，即使付出再大牺牲也在所不惜。” “如果这个时候毫无威望的爱丽丝成为圣女，很可能会被这帮被敌人吓破胆子的家伙绑架，成为第一个牺牲品，而且精灵之森甚至存在分裂的风险。这种情况下，我隐瞒了爱丽丝是圣女的消息。” 艾德林抬头看了看唐福，目光又依次从蒙塔里，曾基，阿马德里的脸上扫过，接着说道：“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我有着自己的私心。我实在没有办法将爱丽丝推出去……在那样一种情形之下，她毫无疑问将会被寄托所有的希望，甚至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最终她会在痛苦中年复一年的面对我们都曾经面对过的绝望。如果这个决定为精灵之森带来了任何的不可预测的风险，我愿意为此承担一切责任……哪怕是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我唯一的请求是希望神使大人能够善待爱丽丝，不要让她成为某种局面之下的牺牲品。” 最后几句话，艾德林说得又急又快，仿佛是怕有人会打断他。 可实际上所有人都被他刚才所说的话震惊得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更不要说打断他的话。就连从某种程度上说目前还置身事外的唐福也不例外。 爱丽丝是圣女？太搞了吧？这样一个娇柔柔怯生生的精灵小姑娘会是圣女？那我的运气也太逆天了吧，一进精灵之森，哦，还没进森林，在鲜花草原居然就遇见了精灵族的核心人物，还和她建立了极其友善的关系？这是猪脚光环的加成吗？ 唐福瞬间也凌乱了，不过阿马德里便秘一样的表情提醒了他，现在还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时候。艾德林正一脸凝重的看着他，似乎想从他那故意伪装的高深莫测中看出些蛛丝马迹。唐福不自然的咳嗽一声，正视着似乎老了几十年的博学长老，说道：“爱丽丝是我在精灵之森中的第一个朋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正是她救了我，使我免于遭受那群骨头架子的荼毒。” 蒙塔里和艾德林顿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神使说这话的意思是？没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唐福很快接着说道：“我想我不需要提醒你们，甚至在今天之前，爱丽丝都是我在精灵之森中唯一的朋友。如果说精灵之森即将毁灭，而我只能拯救一个精灵，那么必定是她。” 艾德林立即回忆起了战争之初的一个细节，那是神使大人带领原本的预备队前去狙击哈尔赤之前，在临出发时，神使大人在独角兽上俯下身子，贴着自己的耳朵说过这样一番话： “如果我们挡不住魔兽精锐的冲击，那么今天的战斗必定会失败。你的最后一个任务是想办法带着精灵们突围，保存有生力量！一定要把爱丽丝带在你身边！放心，我会去找你们的。” 唐福盯着艾德林的眼睛问道：“你相信吗？尊敬的博学长老阁下？” 艾德林咽了口吐沫，伸出手在鸡窝一般的满头乱发上使劲挠了几下，困难的点了点头，费力的说道：“当然，我最最敬爱的神使大人，精灵王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