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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昭见“小倌”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又做错了什么事,她摸了摸鼻尖,手脚都有些局促,不知道往哪里安放,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塞北的男儿都是坚毅不屈的,京城的男儿真是差远了,怎么能这样说话呢,软软糯糯的,真把自己当“小倌”了不成? 曲昭无言片刻后,才想起自己是来地宫内场见识世面的,扭头踢了踢朱老八,“你别磨蹭了,赶紧带路。” 朱老八赶忙把手从过分热情的关言处抽出,一副终于脱身的模样,赶忙领着三位主儿去二楼的雅间,亲自点起盏灯,秋夜风冷,他还差侍女送来炭炉,热酒,小食,打点好一切后,他才介绍道,“内场只有一种赌局,斗兽,底注一千两,押注赢主儿本金翻倍,输了的主儿就当给地宫买运势了。” 曲昭闻言,笑道,“朱老八,你神神秘秘老半天呢,就整出一个斗兽,我斗过蛐蛐,螳螂,雄鸡,野犬......这有什么刺激新鲜的,你把我当村口的村炮耍啊?” 朱老八低眉躬谦道,“冤枉啊!我是万万不敢戏弄您,地宫内场向来只斗一种兽,人兽。别说在京城,放眼全周朝都没有第二家赌坊做这生意。主儿要不先瞧瞧?” 朱老八向身后扬手,拍了两下巴掌,夜色寂静里,掌声清脆。 曲昭突然就听见了铁锁打开的声音,而后,楼底下的侍女点亮了游廊的盏灯,四合院里亮堂一片,她才看出庭院里有一方擂台,二楼响起木门吱吖晃动的声音,曲昭所在雅间的对面,走出几个纨绔子弟,俯身压在栏杆上,有些兴致勃勃的看着楼底,家丁抓着四根结实的铁链子牵着四个脏兮兮的孩子走了出来。 曲昭蓦地对上其中一个孩子的眼睛,黑漆死寂,整个人瘦骨如柴,这样的孩子哪里来的力气战斗? 朱老八即刻介绍道,“主儿们坐楼上观斗兽,博的是赌金,兴致,或是打发时间,而楼底的人兽们博的是他们的饱腹之餐,只有胜者才有资格取败者身上的血肉为食。” 曲昭听完,眉头已经拧起来了,便是在战场上,她擒获胡人,也都不会行如此残忍的手段,逼迫他们自相残杀,何况楼底下的还是些无辜饥饿的孩子。 曲昭屈指,一下一下敲在雅间的檀木桌面上,面色阴沉,想要发作,腿骨隔着束裤忽而就被踢了一下。 那人没有使力,却精准的踢在她的麻穴上,叫曲昭整条腿瞬间酥麻不已。 曲昭磨了磨后槽牙,关言是万万不敢以下犯上的,只能是“小倌”。这该死的“小倌”又再提醒她不要惹事生非了。 曲昭忍了忍,心想着帮助大理寺查案好歹是功绩一件,回头离开地宫了,在月黑风高的小巷子里,找个麻袋往“小倌”头上一套,收拾一顿就行了。 思及此,曲昭决定继续配合“小倌”。她把手伸进袖袋里掏钱,一沓银票还没拿出来,就看见一只白皙的手夹着几张银票,往朱老八的前襟里一塞。夜起秋风吹的银票角晃动,曲昭下意识数了数,“小倌”竟然给了朱老八五张千两银票,与半个时辰前只会掏十两银子、抢同行友人银票押注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小倌”收回手,感觉到曲昭的目光,他轻咳一声,邀功般的抚了抚广袖,慢条斯理道,“我没有让女人给钱的习惯。钱我出,人就由姐姐来挑吧。” 关言原本吃着小食突然就咽到了,想到曲昭经常豪爽请客,他惊悚得从袖袋里掏出自己的钱袋子,往曲昭怀里一塞,“昭昭姐,你什么时候又招安了一个小弟?是不是因为我之前花你的钱了?全部拿去,我不是故意花你钱的,是我之前不懂规矩了!” 关言的钱袋子,沉实鼓囊,一看就知道里面的家当远超“小倌”给朱老八的五千两。 “小倌”:“......” 曲昭最后不仅没收关言的钱袋子,还把“小倌”垫付的五千两拿了回来,没见过这么傻的,都知道赌场里有内应还给地宫送钱,她只给了底注的一千两银票,而后在朱老八盯着五千两银票殷切不舍的眼神里,随手指了一个干瘪的孩子,“我选她,开局吧。” 不稍多时,四合院里二楼的栏杆里人声隐隐躁动起来,曲昭也走到楼边观望。 楼底的孩子爬上了分别从四个方位爬上了擂台,三个男孩默契的点了点头,商量好了似的围攻起她选的女孩。其中一个猛地扑向她,吸引住她的注意力,女孩嘶吼一声,野兽一般,咬住了他的左耳,生生撕扯下来。奈何空拳难敌四手,另外两个攻其不备,左右抱住她的胳膊和大腿,把她死死的钳制在台面上,扯开她残破的衣裳系带,想要捆住她,女孩拼命挣扎,拿头撞击其他几个男孩的脑门,血花四溅。 女孩不想死,她知道自己输了,就要被男孩子们吃掉。 此时此刻,栏杆边却隐隐传来愉悦的议论声,他们在说,这个女孩要出局了,今晚这把他们可能要赌赢了。 曲昭面色沉沉,眉心突突在跳,她的鼻尖嗅到了擂台上的血腥味,场面远比她想的激烈残酷,朱老八诚不欺她,可不是刺激新鲜吗。她在塞北征战多年,保卫国家,守护和平,可不是在京城观赏几个孩子自相残杀的。 曲昭想保护这个女孩。 “停手!”曲昭抽出背后的黑剑,脚尖点地就冲了下去,她揪起几个男孩的后裳,往擂台下一甩,扬臂用刀刃生生将擂台劈裂了,她扫过二楼栏杆旁的每一张脸,有人是被她打断兴致的不满,有人是不明所以,有人则是招来侍女要将曲昭赶走,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