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没，没什么。”中年妇女摇了摇头，颇有些为难道，“她，她现在在……” “在哪？”范伟隐约似乎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欲言又止，不由更加感觉到奇怪。 “在……在厕所。”中年妇女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喔，原来在卫生啊，那我在这里门口等等她好了。”范伟明白过来，原来母亲上厕所去了，难怪这人有些难以启齿。 清洁工仔细看了眼范伟后，立刻好像不敢多呆似的扭头便走到边上继续扫起地来。范伟则穿过长廊，来到卫生间门口一侧等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母亲还没出来，范伟等的有些不耐烦起来，他走到女卫生间门口，朝着里面望了一眼。 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眼，让他整个人顿时僵硬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再也挪移不开。很快，他的脸色开始变的铁青，然后惨白，最后通红，眼神中愤怒的火焰几乎从心底犹如火山爆发般喷出！ 范伟看见了什么？他的视线正对的方向，有位弯着腰，背影婆娑的中年女人，正拎着刷子和水桶，正在清洗着卫生间的每个角落。 用袖口擦着额头流下的汗水，鬓白的头发在灯光中显得那么刺眼，熟悉的苍老面容中永远带着不知疲惫的表情，那双戴着绿色长手套的双手不停的擦拭刷洗着卫生间内的污垢和脏污。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范伟的母亲，他的妈妈！ 有一种东西叫做怒火，又有一种东西叫做愤恨。此时此刻的范伟，拽紧拳头咬着牙，浑身都因为心中的怒火而颤抖着，他的母亲，他最尊重的母亲，竟然在这里扫卫生间，扫他妈的厕所！这就是所谓的文员？这就是所谓的好工作？去他妈的！ “妈……”范伟的声音中带着阵阵颤音，明显哽咽的红着双眼朝着门内辛勤劳做的母亲轻轻道，“妈……跟我，回家。” “小范？怎么是你？你……你怎么来了？”范伟母亲听见声音后回过头，顿时看见满脸悲伤和愤怒的范伟就这样站立在门外，惊讶之余，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小跑到了门口，将他推到一边焦急道，“小范，你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还傻等着我呢？” “妈，对不起，儿子我……真他妈不是个东西！”范伟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咆哮，泪流满面道，“为什么不和我说……妈，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我和你说什么？”范伟母亲见儿子突然哭出声，顿时手足无措道，“这，小范，你怎么了？” 范伟一把擦去眼角的泪水，通红着双眼，冷冷朝着女卫生间一指，低沉道，“这事，是谁让你做的！” “哦，你是因为这个啊，当清洁工那有什么，这也是工作需要嘛。”范伟母亲勉强微笑道，“公司文员太多，我又不会打字，又不会复印，本就没什么事，心里都空的慌，生怕给你那柳叔叔惹麻烦，说他介绍进来的人没用。所以派我来打扫下卫生间，这很正常，没什么。” “对不起，妈，我真是瞎了眼，竟然害你在这里受苦，我真不是个好儿子……”范伟此时说着这话，心里就仿佛被一刀刀割着，滴着一滴滴的血般疼！百善孝为先，他现在哪是在进孝？简直就是在让自己母亲遭受着前所未有的侮辱！ “干什么这样说，没什么没什么，我家小范是最好最棒的儿子。”范伟母亲摸了摸范伟的脑袋，微笑道，“没啥，拿别人的工资，自然要好好干活，不能给你，给柳老板丢脸面不是……” “别提柳国正这个混蛋！他敢这样对你，我真是信错他了！”范伟现在满脑子都是愤怒，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要让那些侮辱自己母亲的混蛋后悔！“妈，你告诉我，是谁让你干这活的，你老实说，我去扒了他的皮！敢让我范伟的母亲扫卫生间？好，很好！” “这，小范……你可别乱来，我在这公司好不容易才呆下来，万一领导生气，我可就没工作了。”范伟母亲看见自己儿子一脸的阴冷，顿时有些紧张道，“小范，这事是我愿意做的，不怪别人。” “他敢！这公司，谁敢把你给辞了，我就让这家公司彻底倒闭！”范伟的话中颇有些豪言壮语，听的范伟母亲直以为自己儿子在说气话。 其实她根本就没料到，范伟所说的话完全不是气话。现在的他，恐怕完全有这个能力去这样做。别说是他想让这家公司倒闭，就是让柳国正在平安县的投资大亏损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妈，走，我倒想要看看，是谁敢让我范伟的母亲扫厕所！”范伟拉着自己母亲便朝过道走去，他现在非常的愤怒，别人可以侮辱他，甚至可以打他骂他，但是，侮辱自己的母亲就不行！这个仇他若是不报，那他就真不配做男人！ 范伟母亲被拉着朝前走，脸色慌张的连连想劝阻范伟，这时一旁办公区的职员们似乎看到了这一幕，越来越多的员工见有热闹看，都纷纷探出头和身子来，似乎想知道出了什么事。 整层办公区逐渐开始吵闹起来，自然引起了高层们的注意。很快，从独立的办公室里走出位西装笔挺，戴着金边眼镜，瓜子脸中隐隐带着种高高在上的领导气质。 “怎么回事？你们不工作在那里凑什么热闹？都回来办事！”领导一发话，员工们顿时纷纷吓的急忙回到位置上，这一下人群消散，立刻就让那位领导同志看见了满脸愤怒的范伟和他母亲。 “李文员，你到底什么意思？”这位领导大步走到两人面前，劈头盖脸的便朝一旁尴尬的范伟母亲训斥道，“我警告你，这里是公司，不是你游玩的地方！怎么，叫你去打扫卫生间这么委屈你吗？别以为你是王副经理的人我就要奉承你，我告诉你，王副经理在总部已经不得势，很快张副经理就会升任总经理，你的靠山这么不靠谱，还想在我这里摆谱？哼！” “余经理，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就去打扫卫生，对不起。”范伟母亲看见那位领导，明显十分害怕的便想转身拉着范伟离开，却被范伟用手死死拽住。 范伟上下打量了眼趾高气昂的眼前所谓的余经理，冷笑道，“余经理？真是好威风，好霸气！” “你是谁？”余经理看了眼范伟，奇怪道，“你不是我们部门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办公区里？” “你先别管我是谁，我来问你，让我母亲去打扫卫生间的人，是不是你？”范伟脸色平淡，实则胸中满腔怒火。 “是又怎样？”余经理不屑的看了范伟母亲一眼，冷哼道，“李文员，你怎么把儿子也带来公司了？你以为公司是你家吗？想让谁来就让谁来，想让谁走就让谁走？？哼，我今天总算抓住你把柄了，第一条就治你带外来人员进入公司，居心叵测之罪！” “余经理，这……”范伟母亲苦着脸刚要辩解，却被范伟一手阻拦。范伟又打量了眼身前站着的余经理，点头突然笑道，“好，很好！听了半天，我也终于明白了些。也就是说，你是张副经理的人，而和王副经理是死对头，所以我妈在你手上工作，就必须小心点，不能让你不满意，对吧？” “知道就好，别怪我没提醒你母亲！”余经理斜了范伟一眼，简直嚣张跋扈之极。“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打扫卫生间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恭喜你 1(求鲜花！） 现在范伟已经彻底明白过来，原来上次他和柳国正要求让母亲来这家公司企划部工作之后，柳国正就将这事交给了王副经理去办理，而恰好范伟母亲被分配到的地方却是被亲张副总经理属下所管理，所以这所谓的企划部余经理便想方设法的为难他的母亲，甚至让她去扫厕所！搞了半天，原来是母亲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场公司的内斗之中！ 就算是彻底想明白过来的范伟依旧没有任何想算数的意思，内斗？平时你们如何内斗范伟都没兴趣来管，但是今天这内斗牵扯到了他母亲，他就非管不可！ “余经理。”就在余经理想转身想走时，范伟却突然叫住了他，淡淡的笑道，“恭喜你。” “恭喜我？恭喜什么？”余经理根本不明白眼前这个男孩子到底为什么要说恭喜他的话，他哪知道到底要恭喜自己什么？ 范伟刚想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想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号码，当着余经理的面便接起来道，“我在你公司企划部办公区的内走道这里，恩，你来一趟，客人不要带进来，有些事要处理。” 听着范伟打电话的摸样，余经理嗤之以鼻的轻哼一声，满脸嘲笑的嘀咕道，“一个小毛孩，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老板，瞧他那德性！吓唬谁呢。” “小范！你闹够了没有，快回家去吧。别给别人留下不好印象。”范伟母亲虽然知道范伟和柳国正有很好的关系，而且眼前这个自己的儿子也靠卖图纸炒股票赚了点钱，但是在她潜意识里还是把自己当成了穷人看待，更何况她也根本不知道范伟现在真正有多大的本事，所以自然开口出言责怪起来。 “妈，没事，大不了不干这活，回家养老去，儿子又不是养不起你。”范伟安慰的回了句，他现在等的就是正主出场，然后好好收拾收拾眼前这位高傲的余大经理！ “好啊，李文员，既然你儿子想养你，那你大可以辞职。公司最近业绩这么好，博士研究生学位的应聘者简直应接不暇，你又干不了什么事，辞职了给别人多一个机会，不是双全其美的事么？”余经理巴不得范伟母亲能主动辞职，这样一来估计他又可以好好打压一番那王副总经理的气焰了吧？ 范伟淡淡一冷笑，并没有开口反驳，在他的眼里，这位西装笔挺的部门经理无疑已经有了属于他的结局。 四周办公室里坐着的职员们自然都看见这一幕，纷纷好奇的四处交头接耳。余经理和范伟交谈的画面他们自然也看的清清楚楚。很显然，这些职员对于范伟母亲的遭遇绝对是有目共睹，当然肯定也知道余经理和张副总经理与王副总经理之间的博弈了。 好嘛，一个公司而已，搞的好像南北朝要打仗一般了，这也叫欣欣向荣前途无限团结一致的潜力企业？切，照范伟看来，内斗这么严重的公司，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大作为。 余经理罢罢手，有些不耐烦道，“李文员，你要辞职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准了。明天，你就不用来公司上班，辞职的事情，我会和王副经理说的，就这样。”他说完，刚想要转身离开，却发现过道的另一头突然出现了一群人。而这群人中各个西装笔挺有摸有样，气势不凡。 余经理定睛眯眼一望，顿时整个人刚转离的身躯僵硬在了原地，嘴角的冷漠瞬间换成了前所未有的献媚笑容，脸色也由高傲与不屑转眼成了恭敬与谦卑。 这变脸的速度和效果，让范伟看的直楞眼。这简直比川剧变脸还要强啊…… 没错，这群人正是柳国正和他所带的一干柳氏集团的重要领导们，刚才范伟接的电话就是他打的，虽然不知道范伟为什么叫他们把客人谅在外面先进来，但是柳国正已经隐约知道有些不对劲。 而当他从过道走进这柳氏集团太平机械设计制造分公司的企划部办公区后，看见一脸脸色不好看的范伟，又看见了他身后站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范伟母亲，凭他作为商人的精明，立刻算出了个大概。 简直就在这瞬间，柳国正的脸黑了下来。 “柳总，您好，我是企划部分管经理余多才，向您问好。”余经理自然是认识柳国正的，所以带着掐媚的笑容立刻上前鞠躬问好道，“欢迎将公司带向辉煌的柳总视察本部门工作，还望多多指正缺点。” 余经理这话说的恰倒好处，不卑不亢。既做出了一个下属该有的本分，又暗中欢迎了柳国正，还小小的拍了马屁，这论做属下的门道，恐怕这叫余多才的家伙简直是一流的。 “余经理，这是怎么回事？”柳国正黑着脸还未开口，他身旁的一位平头中年男人先开口了，嗓门有些不满的训斥道，“你看看你这部门的职员，见到领导过来还站在门外不去工作，成何体统？” 这平头男人显然是把范伟和他母亲都当成企划部的员工了。余多才有些哭笑不得道，“张副总经理，这男孩可不是企划部的员工，他今天是来替他母亲向公司辞职的。” “哦？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那位平头的张副总经理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奇怪道，“难道平安机械公司薪水还不高吗？还有人主动辞职的？” 那张副总经理说这话的时候，可惜眼光正对着那余多才，并没有望向身前的柳国正，若是他看见柳国正那越来越黑下来的脸庞，估计早就吓的不敢开口多话。 “是啊，我主动替我母亲辞职。”范伟看都不看柳国正一眼，抬头打量了几眼柳国正身后站着的张副总经理一眼，微笑道，“你就是那位张副总经理？真是久仰久仰啊。” “哦？你认识我？”张副总经理估计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自己什么时候还认识眼前这位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孩，所以他明显的有些绞尽脑汁回忆起来。 “正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有时候久仰大名可不用靠认识，只需要靠传播就行。”范伟撇撇嘴，依旧笑容满面的随手朝余多才一指，“这位余经理今天向我说了你的英雄事迹，我真是想不久仰都不行啊。因为你，我母亲本来一个简单的文员，却变成了厕所清洗工，你说我不久仰你还行吗？” “什么？”张副总经理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这男孩是笑里藏刀前来闹事的啊？他脸不由的冷下来，毕竟这么多公司领导还有柳国正这个公司最大的boss都在这里，企划部又是他的管辖范伟内的部门，这余多才很多经理都清楚是他的心腹，所以出了这种事，他显然也是不想看到的。没有二话，他立刻朝余多才余经理瞪了眼，不满道，“这是怎么回事？” 余经理这下有些心里发怵，他没料到范伟这男孩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事给抖出来，不由急着解释道，“胡说，他完全就是胡说！这男孩被他母亲以工作便利带进公司，我只是刚口头警告警告想让她以后不要再犯而已，这位姓李的文员是王副经理介绍来企划部的，人老又没经验，连打字都不会，原本我就反感这种靠关系才进公司的人，只因为王副总经理的原因所以才……” “够了！”这下，柳国正终于彻底听不下去出声制止了余多才接下去的话。余多才这几句话谁都听的很清楚，他完全是在推托关系，想让大家都知道人是王总经理靠关系才托进公司的，并不是通过真正考核筛选，是违反公司规定走后门进来的。这可是不小的责任，余多才把这料暴出来，自然是想让这些领导把视线转移，不要怪他虐待员工。 只可惜，他就算是做梦都没想到，结果正在朝他根本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而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恭喜你 2 “柳总，这靠关系进公司的员工，恐怕真要查一查了。”见柳国正一声怒喝制止余多才继续说下去，那位张副总经理看了眼身旁似乎并未动容的王副总经理几眼，添油加醋的说道，“这公司有公司的规定，怎么好随意插人呢？王副总经理，你也是跟随柳总***拼的公司高层领导，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呢？要是我们这些领导们，每个人都往公司里塞和自己有关系的人，那公司会成什么摸样？” “张副总经理，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吧？塞个文员而已，怎么和公司形象又有关系了？”王副总经理似乎一脸镇定，甚至还反驳了句。 张副总经理眼神中闪露出一丝惊讶，他和这王副总斗来斗去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王副总经理这番处事不惊的摸样的确有些反常。不过他还是回道，“话可不能这样说，积少才能成多，聚小才能成大，这种先例一开，那么以后公司的规定都无人遵守的话，那么……” “那么怎么样？公司要倒闭了是不是？”张副总经理话还没说完，柳国正却突然接下话冷冰冰的黑着脸道，“张副总，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积极的查什么开后门的员工？既然你想查，那也行，我会派几个人把公司彻底的查一遍，任何和高层领导有关系的人员全部辞退，你以为如何？” “这……”王副总经理一听这话，顿时嘴张了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柳国正重重一声冷哼，阴冷的笑道，“王副总，你还是小心小心你自己那些偷偷进公司的亲戚吧，那些人，才是不折不扣的蛀虫！” “柳总，你听我说，我可没有托关系让人进公司啊，这……” “这什么这！你那点伎俩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懒的说而已！”柳国正怒瞪了他一眼，扭头盯着余多才，点头道，“余多才，果然多才，只可惜这才都用到勾心斗角上去了！” 余多才听这话顿时吓的一哆嗦，咬牙抬头以一种无比悲壮的眼神道，“柳总，我这可是为公司除害，您为什么不支持我，反而还要支持开后门这种不正之风呢？” “为什么？哼，好啊，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柳国正上前一步，黑着脸怒道，“你给我听好了！走后门的人不是王副总经理，而是我！这李大姐是我让王副总经理安排进企划部的，怎么？你很有意见是吗？也就是说，你对我柳某人有意见是吗？我堂堂这家公司的董事长，难道连任免一位文员的权力都没了是吗？那很好，如果我简单任免位文员的权力都被剥夺的话，也不用等公司倒闭了，我现在就可以撤资金，让你们全部喝西北风去！” 在柳国正的一通咆哮中，王副总经理笑了，张副总经理惊呆了，那位部门经理余多才，彻底的立刻就傻眼了…… 范伟依旧没有任何言语静静的站在原地。他知道后面的这一切都根本不用他再开口，以柳国正的精明如果连这点事都猜不出搞不定的话，那他也就没有与之合作的任何本钱。他和余多才两人孰轻孰重，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柳国正当然不是傻子，恰恰相反他是位比任何人都要精明的大商人。先不说别的，就当范伟说出他母亲正在企划部扫厕所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次事情的确出大了。至少原本他与范伟亲密无间的合作会产生很大的裂缝。虽然这事并不是他的错，但是至少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现在真后悔，为什么不把范伟托付的这件事亲自来处理，而要交给自己的属下！就凭这一点， 他就百口难辨，无疑只能证明他柳国正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把范伟最关心最尊重的母亲放在心上的人，他又怎么会与其交心呢？ 柳国正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他根本就不是不尊重和关心范伟母亲，实在是那段时间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实在是抽不开身。像他这样的大老板，别看表面风光，其实事情简直多的忙都忙不过来，要不是确实有非常重要的事，他也不可能会把这事交给下属去安排的。 “柳……柳总，你说什么？你说李文员……是你安排进公司的？”余多才简直感觉到晴天霹雳打中了自己脑袋，一阵阵剧烈的晕眩让他差点没有站稳。现在他终于明白眼前这男孩为什么这么嚣张了，现在他也终于明白原来公司最大的老板哪里是心血来潮没事找事的想来他的企划部参观指导啊，柳国正完全就是冲着人家这男孩面子来的！ 余多才现在终于明白，范伟刚才说的那句恭喜是啥意思了。恭喜恭喜恭喜你，恭喜你中大奖，踢到铁板了！ 柳国正脸色铁青的点头笑道，“好，你们很好，一个刚刚发展起来的公司你们就开始内斗，很好，非常好！”他说到这里，猛的扭头瞪住一旁吓的差点魂飞魄散的张副总经理道，“老张，你就那么想当正的总经理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老王这两人一直斗到现在，不就想高升吗？很好，你很有上进心。” “柳总……这，这……”张副总经理现在简直悔的恐怕肠子都要青了，他狠狠的瞪了眼一旁双眼发黑浑身颤抖的余多才，那眼神幽怨的简直快和闺中怨妇差不多。的确，这事原本不关他什么事，恐怕他根本都不知道，但是谁让这余多才是他的心腹呢？说他不清楚这事，恐怕说出去根本没人会相信。 一旁的王副总经理强忍着笑容，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的死对头那惨白难看的脸色，很爽，他的心里很爽，眼神中透露出了无比的扬眉吐气。 “老王，王副总经理，你也很好，非常好。”可谁知道，柳国正这时偏偏扭头盯住了他，让他那忍不住露出的笑脸瞬间收敛。“我柳国正拜托你一定要办好的事情，结果你就是这样帮我办好的？这公司这么大，怎么？除了企划部就没地方了吗！” “柳总……这，这……”这下，王副总经理顿时急了起来，其实他原本肯定也只是敷衍了事随便把范伟母亲塞进企划部的，根本没有当回事。毕竟人在屋檐下，自然要调查清楚自己要拍马屁的对象所有的喜好，家庭关系以及成员分布，所以柳国正交代他办的事情中范伟母亲并不是和柳国正有什么直系关系的人物，甚至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集，对于这种人，他很显然的要归纳为柳总卖亲戚人情之类的事情，所以也没有重视。 谁知道，他没重视，余多才没重视的一位普通大妈，竟然引的柳国正当面训斥，出声责骂！现在这些领导中，恐怕没有人不好奇这普通妇女的身后，到底有什么大人物，让柳国正如此重视。 按道理来说，余多才也是小心翼翼的做好万全准备和计策的。他不是傻子，玩勾心斗角的内斗肯定是聪明人的游戏。可是谁能想的到，一个靠走后门进公司的普通文员，竟然会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威力。 王副总经理没料到， 所以被骂了。张副总经理没料到，所以被咆哮了，而那位余经理呢？他已经意识到，以柳国正目前怒火冲天的状态，他这职务恐怕是保不住了…… 范伟看着沉默不敢吭声的众人，望着眼四周大气都不敢出，纷纷偷偷扫向这边的职员们，他对着柳国正终于开口道，“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快点处理吧。你的客人还在外面等着，别让他们等久了。” 柳国正听见范伟这话，顿时叹息了声道，“小范，今天我的老脸真是被几个混蛋给丢光了！对不起啊，这的确是我的失职，那几天我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会疏忽。没想到他们竟然敢这样做，真是……”他说到这里，竟然走到了范伟母亲身前握住她的双手道，“李大姐，真对不住，是我工作没有做好，让你受委屈了。” “没什么，柳总，我儿子不听话，您别当回事，其实我确实没什么本事，当清洁工而已，又不是偷和抢，有什么丢脸的。”范伟母亲微笑着说出这话，更加让柳国正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他脸色中的愤怒渐渐平淡下来，可是身上的气势却比刚才更加的浓烈。 他，已经好久没有如此生气了。让一个关系到自己未来前途和命运的重要人物的母亲扫厕所？柳国正一想到这点，他就忍不住想要吼死这几个不长眼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