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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楚王殿下迷上了烹煮之事,便每每将他的佳肴由菱枝遣一小黄门送与谢青匀或纪予回,且十分严谨地轮流着来,从不教哪一个连着两次得这好处。一来二去,那专司此事的小黄门竟对纪统领生出几分旁的念头,寻着出宫采买的同僚去那欢宴楼找龟公要了些助兴的合欢粉,意欲与纪统领共赴巫山。

    然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虽则那胆大包天的小黄门算盘打得极好——统领大人今日唯有白日里当值,他只须将那餐点送到纪予回在宫中歇脚的官舍,一个时辰后便可借着交还餐盒之名欢欢喜喜回来捡漏,却万万料不到,无论谢青旬做的是什么,谢青匀都不会允许纪予回得了这便宜,纪统领每回都须老老实实将膳食转送至思贤殿,再老老实实等陛下进膳毕将餐盒捎回官舍去,压根不晓得楚王殿下手艺如何。

    今日也不例外,那卖相上上佳、滋味也一如既往般独特至极的滴酥鲍螺,完完全全落入了当今天子的腹中。

    那小黄门一个时辰后扭扭捏捏地回来,悄无声息地躲在树后头,借着月色探头往官舍瞧,却只见纪统领神色如常地在廊下拿着几根藤条子编花环,一时怔愣,莽着脑袋上前请示要拿那食盒,到了手上一掂量,分明轻了许多,他想破脑袋也不懂究竟何处出了差错。

    只是思贤殿书房中的谢青匀便没那么好受了。他虽几乎习惯了楚王殿下超凡脱俗的厨艺,可今日尝了那甜腻腻的滴酥鲍螺后,不知何故总觉得有些口渴,连饮了二盏案上的碧螺春,却渴意愈甚,连带肺腑也燎着一股子邪火,心下隐隐有了猜测,连忙隔着门吩咐庾直道:“马上去找阿旬,送他去信极馆,明日午时之前不许回来……还有,马上把郑汇带来!”

    庾直见天子语气冷肃,也不敢耽搁,正要领命而去,便见谢青旬一身藕白绣鸦青水墨云纹的长衫,外罩青楼台锦披风,提着盏象牙雕夔纹的海棠花灯,自夜色中款款步来。庾直忙上前行礼,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见纪予回自官舍方向如风驰电掣般近前来,向来八风不动的沉稳面孔现下竟有些扭曲。

    原来那小黄门越发后怕,心中有鬼,面上也绷不住露了怯,频频拿眼往纪予回身上瞟,纪予回察觉不对,面上一肃正要盘问,那小黄门下药时攒着的那股子劲便全没了,吓得压根挪不动步子,只得跪倒在地,竹筒倒豆子似的全招了,纪予回方知大事不妙,先着人捆了那小黄门,便连忙往思贤殿奔来。

    谢青旬问道:“纪统领可是教夜叉撵了?”

    纪予回:“……”Pǒ18zんα?.てǒм(po18zhan.)

    他面上颜色走马灯一般,最终还是凑近谢青旬耳畔,将今天这番阴差阳错简要说来。

    谢青旬闻言也默然一瞬,庾直便上前请示是否要带郑汇过来,可谢青旬却将手中的花灯塞给纪予回,眉目间渐渐现出耐人寻味的狡黠来,夜风中那笑意如衔着朵优昙花的小狐狸。

    “不必劳烦郑太医,本王去瞧瞧皇兄,劳二位将思贤殿内的人都遣出去。”说着,谢青旬提起衣摆便跨过门槛,衣袂飘飘拂过抄手游廊,闲庭信步般径直往书房去。

    不多时,殿中其余人也得了纪庾二人指令纷纷往外撤去,只是纪予回全程都稳稳地双手托着那花灯,一副近乎上供般虔诚的姿态,庾直几乎忍不住发笑,可又不知为何有些说不上来的叹惋之感。

    ——

    却说那合欢粉药性并非极端霸道,以谢青匀之心性,冷水里泡几个时辰也是能捱过来的,喝几帖药再养几天也便痊愈了。可在谢青匀迟迟等不来郑汇,脑中昏昏沉沉欲要直接唤人抬冷水进来时,谢青旬正推门而入,二人相距不过一掌,那白梅冷香混着做滴酥鲍螺时粘上的椴树蜜糖与牛乳的香气,教他此刻显得异常香甜可口,催得谢青匀一把扣紧了他的左手五指,身子也迎上来,将谢青旬困在自己与门扇之间。

    谢青旬抬起头来仰面望着谢青匀,察觉眼前人浑身上下温度滚烫,几乎如烙铁一般,眼中仿似覆了层薄雾,瞳仁深处却有风暴暗自涌动,与平素相见时的温柔小意大相径庭。可这危险的情势却愈发激起了楚王殿下的戏谑之心,他唇角一扬,不退反进,谢青匀哪怕失了大半神智要成了个野兽,对上谢青旬也不过是纸老虎,只得被他逼着一步一步往书案处退。

    谢青匀在药性与近在咫尺的谢青旬夹击之下,整个人仿佛对半撕裂了,分立于天平两端,一边还试图挣扎着不停重复让谢青旬离开此处,一边又把手中皓白的五指扣得更紧,恨不得血肉相融才好。

    待到了书案边上,谢青旬右掌下稍一用力,谢青匀便直挺挺地坐在了那书案前沿的正中央,身边还零星地散落着几本折子,他本能般阖上双眸,牙关咬得死紧,生怕吓坏了谢青旬。

    谢青旬身量本不如谢青匀高大,可此时一坐一立,自己反成了高屋建瓴的那个,他俯下.身去盯着谢青匀笑道:“皇兄这模样……可真是教臣弟觉得十分新奇。”

    谢青匀只觉那一点冰雪样的清凉气息落在眼帘,他想,或许今日中的不是催.情之物,而是鸩毒,唯有眼前人才能施予解药。于是他稍稍前倾,齿关虚虚咬着谢青旬的衣襟,又将他右手也扣住,搁在全身最沸腾之处,含混不清地乞求道:“阿旬……帮帮哥哥,好不好?”

    谢青旬也不矫情,一边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好”,一边将手从谢青旬的禁锢中挣脱了出来,在谢青匀困惑的目光中指了指他身上的帝王常服,双手笼在袖中,歪了歪头道:“劳烦皇兄自行宽衣解带。”

    于是乎,大承的天子,便迷迷糊糊地沦陷在心上人的诱哄之下,于这书房重地、满室灯火里,脱得只剩上半身一件明黄色的短衫。

    ——

    谢青匀那阳物在衣服里头便顶起鼓鼓囊囊一大团,如今裸裎在外,尺寸更是十分可观,谢青旬沉默地瞧着,阳物便在他的视线之下又缓缓胀大一圈,他伸手碰了碰,那物也跳了跳,溢出一点半透明的薄液。

    谢青匀教他一触之下,内里愈发烧灼得滚沸,忍不住拿鼻尖贴着他衣襟上的流云纹蹭来蹭去,低声催促道:“阿旬再摸一摸……”

    谢青旬忽地解开头上的小缸青色绣宝相花的发带,系在了谢青匀阳具的根部,那缎带教阳物一衬,愈发显得清雅洁净,也显得那阳物愈发狰狞可怖。系好后,不给谢青匀片刻喘息的机会,谢青旬便极迅速地满满圈住那孽根,毫不怜惜地来回动作,谢青匀感受着细白轻软的五指搓揉过棱头与冠状沟,那欲火便从五内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烧得他双目赤红,世间可依凭的便只剩下了翻云覆雨的那只手。

    他禁不住低沉又迅疾地喘,阳物在谢青旬掌心发了狠一般上顶,双手揉着谢青旬披风的衣摆,又极力地仰头做出引颈受戮的情态,只想濒死时能在眼前人的颈侧讨要一个一厢情愿的吻,可那书案并不高,谢青匀的唇只能落在谢青旬肩膀点缀的那颗红珊瑚珠子上。

    谢青旬在起初逗引谢青匀时,面上本浮着层近乎温柔的笑意,可真拿手帮他纾解时,神色却全然是淡漠,瞧着谢青匀在欲海中求而不得,喉间发出不知是哭是笑的气声,谢青旬却凛然如九天之上掌审判的神佛,望着谢青匀堕入十丈软红翻滚的浪潮之中,面无表情到近乎于嘲弄。

    二人一上一下,一个衣衫齐整恍若天人,一个连仅剩的那一件也散乱得不成样子。

    谢青旬眼光掠过谢青匀微张的双唇往下,却发觉谢青匀那短衫质地十分轻薄,胸前的位置被顶起两个小小的鼓包来,他便拿手戳了戳那凸起,却不想谢青匀整个人都颤了颤,无助地哽道:“阿旬别……”

    谢青旬直接将那短衫的系带扯散,又将衣衽敞开,才发觉谢青匀平日里勤于武艺,腹间肌肉整齐如护粮牌,两臂肌肉更是虬劲,寻常男子万万及不上,皮肤虽不如谢青旬冷白剔透,也已算白皙,可他胸口那一片颜色却更浅一些,难得的是一丝硬挺肌肉也无,甚至有点微不可察的隆起,宛若豆蔻少女,可中心两点又颜色鲜红,如熟透的樱桃般大小,在情欲的驱使之下悄然挺立起来,才将衣衫都顶起来了。

    谢青旬觉得新奇,一边握着谢青匀那孽根磨着,一边时不时捏一捏他乳首,激得谢青匀一边抻着腰把阳物往谢青旬掌心最深处送,一边语无伦次地一会喊着“阿旬”,一会又喃喃念着“旬旬”,不知过了多久,谢青匀顶胯的幅度愈发大起来,显见得是要到了,他望着谢青旬莹白玲珑的耳垂与艳如桃李的唇瓣,实在渴得很,丢了魂般求着:“阿旬,宝宝,我想亲一亲你,可不可以……”

    谢青旬与谢青匀四目相对,瞧着他献祭般的姿态,罕见地大发慈悲,将脖颈往下压了压,便在这顷刻间谢青匀已迫不及待地贴上来,双唇相触的片刻,谢青匀只觉那唇瓣也是凉丝丝的,像吻住白梅上将将落了一层的新雪,可那雪又甜而软,把他的神志也缠化了。

    谢青匀已非少年郎,可情爱上的经验压根是空空如也,唇贴唇便迷得他不知今夕何夕,心头律动,下身阳物也动得几乎掀翻这书案,那根部的发带本是恰恰好地系住,此刻已绷得上下皆翻卷,只剩中间窄窄一段勒着那畜生似的玩意儿,谢青匀眼中雾气愈浓,眼看要攀至顶峰,谢青旬却忽然拿食指不轻不重地堵在了出口处。

    谢青匀恍若身在半空里教人一脚踢中,眼看上不得那云端,也落不得痛快,得要一寸寸钝刀子割肉一般往深渊里坠,折磨得他几乎疯掉,他想拿开谢青旬的食指,又舍不得用力,便哀哀地哄:“阿旬……阿旬,求求你……”

    谢青旬也不急,俯视着谢青匀,语气清清淡淡的,将自己的兄长玩弄于鼓掌之间:“皇兄求我什么?”

    谢青匀还如惯性般顶弄着,吻着谢青旬腰间的凤凰扣,轻轻地啮咬,以期透过重衣直抵他光洁的腰腹,左右在这一个人面前自己从不顾惜尊严:“让我射……求求阿旬让我射……”

    谢青旬终于施恩般松了手,捋着谢青匀的阳具让他泄了个酣畅淋漓,谢青匀一边射一边拿头拱着谢青旬的心口,背脊上下激烈起伏,那频率却远比心跳高上数倍,即便直面这一场在天子书房里燃着灯、荒唐得不成样子的旖旎情事,谢青旬的心跳仍是不疾不徐的,与从前的数千个日夜毫无分别。

    射.精的时间有些长,精.液有些落在谢青旬掌心里,他睨了一眼,便擦在了谢青匀胸口处,奶白色的液体便顺着那嫣红的乳首滴落下来,竟好似从乳孔中淌出来般。谢青旬瞧着,便曼声道:“可惜大承不似前朝般设《内起居注》,否则今日便要记‘旬安十五年十月廿二,上误食催情之物,情动不能抑。袵席……’不对,”他顿了顿,纠正道,“‘书案之上,其声切切。兰胸菽发,触之,乃泌乳,时人甚异之。’。”

    谢青匀听着他近乎狎昵的言语,却无难堪之感,只觉谢青旬像团雪捏出来的小狐狸,脆弱又可爱得令他心头一片酸软。

    他现下寸缕未着,衣裳丢了满地,周身还散落着朝臣递上来的折子,疲软的阳具上松松垮垮系着根变了形的发带,显得如未开化的兽类般失了体面,却顾不上捡拾自己的帝王风仪,只凭着本能展臂环住那一点愈发清减的沉腰,沉缓温柔地、无可奈何地笑道:“小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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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谢青匀命人换了张新书案,将原来那张亲自搬到了自己的卧房里,又将那宝相花纹样的发带仔仔细细地清洗干净,迭成几折藏在了枕头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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