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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拄着从路边捡到的树枝当拐杖,斑白的发丝盘在脑后,早上气温有些低,她穿着深蓝色的棉袄,似乎是因为一路走上来,衣服有些凌乱。 脸上布满皱纹和老人斑,目光温和,一看到姜喜月就笑了笑,看上去十分慈祥。 但是嘴角下沉拉着,又是不好相与的面相。 她缓缓走在姜喜月面前:“小姑娘,这家道观可以上香了吗?” 姜喜月从有记忆开始,就没见过几个人来上香,有些惊讶。 “可以的。” 旋即把门重新推开。 “谢谢。” 老婆婆放下手里的拐杖走进去,在三清像前摆了摆,拿出三炷香点上。 “阿婆,您想求什么?” “求各方神明保佑我的儿子,让他不要被恶人欺骗折磨,一辈子平平安安。”老婆婆缓缓说道。 姜喜月站在一旁:“您之前还去其他地方求过?” “这市里市外的庙宇和道观,所有供奉神仙的地方,我都已经去求过了,这是最后一家。” 老太太对着三清像一边道:“保佑我儿子以后能耳清目明,不要再被人给骗了,不要被人再欺负到头上。” 等她上完香,姜喜月将人扶起来。 “阿婆,求神不能求太杂,不然会不灵验的。” 老婆婆摆手道:“多拜神,自有神庇佑,谁灵验我就拜谁,现在我可管不了这么多,时间不够了……” 说着,缓缓叹了一口气。 姜喜月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淡淡的死气,已经是行将就木,命不久矣。 生死是常事,更何况老婆婆身上无病无痛,这是寿命已尽,天理循环。 或许她也是意识到这点,才会到处求神拜佛,想要保护自己的儿子。 姜喜月将人送出道观,见她走远,才关上门迅速下山。 老婆婆走得很慢,坐公交在家附近下车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路上看见热气腾腾的包子刚出锅,给儿子买了几个。 虎口扎进袋子口,保留里面的热气,加快步伐朝小区走去。 快上楼时,见居民楼下也放了一个水泥浇筑的小神龛,不到三十厘米,牢牢焊在地下,里面却什么东西也没有。 或许已经闲置多年。 她近半年来,把A市大大小小的庙宇和道观都拜了个遍,见到此小的也不错过,从口袋里分了一个包子放在里面。 “保佑我儿子。” 然后快步上楼。 楼梯间遇到了两个邻居,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儿天,才终于上楼回家。 一推开门,站在客厅收拾东西的儿媳妇听见声音,马上抱怨起来:“你又到哪里去了?我不是说了不要乱跑吗?说多少次了还是不听对不对?要不是你,我早就去上课了,现在都快迟到了,你知道吗!” 吴近雯一手提着包,双手叉腰,声音尖利地和身后的婆婆抱怨。 老婆婆一路上的笑容散得干干净净,嘴角下沉站在原地不说话。 “你到底听见没有?每次跟你说话就装聋作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又得去医院,要花多少钱?要不是你和你儿子,我早就已经升职了!” 她一路骂,提着包气急败坏地走过来。 见老婆婆站在原地,不耐烦地把她推开。 “别挡路!家里养这么多废人,我不去工作,全家人都要喝西北风!你儿子要是真这么厉害,就去赚钱啊!别躺在家里像个废人!” 说完,转头朝卧室吼了一声: “陈浩!你快不起来,干脆一辈子都别醒了!活着浪费资源!” 然后换上鞋,骂骂咧咧地走了。 一直到门被重重关上,老婆婆才缓缓动了动,推开卧室的门。 现在已经是中午,窗帘却还紧紧拉着,里面漆黑一片。 老婆婆摸索着打开灯,见床上的被子高高拱起,明显是有人睡在里面。 “儿子,儿子,快起来吃东西,妈给你买了包子,还热乎的。” 扒开被子,陈浩霉丧的脸露了出来,脸色蜡黄,头发蓬乱,下巴长出了长长的胡须也不修剪,形容枯槁。 被子一掀开,里面露出蔓延出一股奇怪的难闻味道。 陈浩接过包子胡乱吃了两口。 “吴近雯呢?” 想起那个女人,老婆婆目光中多了几分愤怒:“上班去了!你也是,她那样跟你说话,你就不生气?” 陈浩心虚地笑了笑。 “反正……骂两句也没什么。” 老婆婆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我之前给你炒股的钱,有信了吗?那个女人不就是有份工作吗?在家里趾高气扬的,你把你赚的钱让她看看,看她以后还嚣不嚣张!” 陈浩一惊,被包子噎住,拍了两下胸口才成功吞下去。 “妈,我的几百万都在股市里呢,要是现在拿出来会损失很多钱,再过段时间。” 老婆婆高兴道:“我给你的钱也在里面?赚多少了?” “一百多万吧。” “真的!我儿子可真厉害!”老婆婆眉开眼笑:“这才几个月,二十万就变成了一百多万,谁说我儿子不会赚钱的?真该让吴近雯那个女人看看!” 陈浩道:“我是不和女人一般见识,等以后全部取出来,肯定亮瞎她的眼睛!” “没错,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