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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控着轮椅过来。 “我跟你一起去吧。” 他也好久没和宫拾见面了。 整个宫家,只有宫拾和他关系不错。 以后姜喜月要是在他那里学习,他还是去提醒一声,给她撑腰。 姜喜月却有些犹豫。“我听说考古系的教授脾气不太好,不太喜欢学生带人过去,昨天他给我发的消息,遣词造句也很严肃,应该是一个很严厉的人。” 宫良笑起来。 严肃? 宫拾这个古董痴,知道姜喜月要转过去,肯定高兴得睡不着觉。 指不定发短信耳朵时候,手机那头笑成什么样呢。 别人不清楚,他还不知道吗? “不会,我跟你过去看看。” 说完,移动轮椅朝外面而去。 姜喜月顺着他的动作看去,隐约只看到了一片光平移过来。 一直到车靠近,才发现竟然是一辆崭新的亮银色豪车,折射着早晨阳光,跑在路上像是一个行走的电灯泡,每一秒钟都在考验人的视网膜。 宫良的轮椅已经停在了车门外,朝她催促道:“快来吧。” 历史文化学院位置较偏,刚好适合喜静的学生。 平时姜喜月都是在校门口下车,自己走进去的,这次在宫良的带领下,这辆“电灯泡”横着就进了校园,十分嚣张地带着光往历史文化学院平移。 下了车,宫良驾轻熟就地带着她往考古系的楼层走。 “我上次来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 姜喜月一说话,走廊里荡起回音,有些荒凉。 她核对了一下门上的号码,准备敲门。 刚抬起手。 哗啦—— 宫良把门推开。 直接驱动轮椅闯了进去。 姜喜月没拦住,才刚跟上去,看到宫良已经找到了考古系的教授,两人正在说话。 “你来干什么?难道我还会欺负人不成?” 宫良说:“送送孩子。” “你这是当丈夫,还是当爹呢?” “都是吧。” 宫良慢悠悠地说了一声,转头和姜喜月招手。“跟你介绍一下,考古系唯一的老师,宫拾。” “老师好。” 姜喜月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 宫教授看着比宫良还要年长十多岁,但精神不错,能看出之前正在处理古玩,桌子上满是磨下来的木屑,身上也沾了很多。 只是看两人的关系似乎不简单,而且,宫这个姓氏并不常见…… 还没发问,宫良继续道:“他是我叔叔,你跟我结了婚,也要叫他一声叔叔。” 闻言,姜喜月惊讶地看去。 宫良的叔叔? “没错没错。”宫拾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走过来道:“我应该早点过去看看你的。” 一边说,一边打量姜喜月。 眼里带着光,满脑子都是: 这就是我学生。 是修复那个青花瓷碗的人。 还是他侄媳。 就这条件,他就算把校长欺负了,也不可能欺负姜喜月啊。 姜喜月到了宫家之后,宫家的亲戚一个没见着,却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形式遇到,稍稍鞠了一躬。 “叔叔好。” 宫拾瞬间笑得见牙不见眼。 “好好,见小辈,我也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 转身看了看周围放满各种古玩的架子,道:“你要是看中什么,挑个四五件带走。” 架子上那些东西一看就是经常被人用心保养的,宫氏肯定十分喜爱,姜喜月怎么好拿,反而把手里准备鼻烟壶递给他。 “我给您准备了礼物,是我自己试着修复的,水平不稳定,希望您不要介意。” 听见前半句,宫拾本来是要谦虚拒绝的,一听后半句,立即接了过来。 打开盖子仔细观察着。 “这是你自己修的?” “是的,参考了常用的锔钉手法和修复瓷器时的粘补改良。” 宫氏戴上手套,拿起来认真检查。“嗯……确实有这种手法……” 两人都是喜欢古董古玩的人,遇到同样的话题,旁若无人地讨论起来。 宫良见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等研究完那个鼻烟壶,他们才发现少了人。 但宫拾并不介意,他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姜喜月,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天在拍卖会拍下的那个青花瓷碗。 “我听宫良说,这也是你修复的?” 姜喜月有些惊讶。“那天是您拍走了这件瓷器?当时我就在楼上,还想看看是谁,但光线太暗了,没看清。” “是我修复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宫拾长长吐出一口气。 “不错,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以后肯定非同小可!” 姜喜月谦虚道:“还需要老师悉心教导,引路指点。” 看着她的样子,宫拾连连点头。 “好!好!” 一时间,差点老泪纵横。 他已经七十了,眼睛看东西越来越花,修复的时候,拿刷子的手都在隐隐发抖,在他这个年纪的人都已经开始退休,一年偶尔修复两件。 他却一直坚守在这儿。 图的什么? 还不是一身的手艺无人传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