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四少的梦想

    四少刚一回到家，就听到父母在吵架，张兰手里拖着一个大皮箱。

    吴力申拉着她，“你要做什么？”

    “我要带冬天离开这个家！冬天前些日子身体有伤，现在好了，我要带她走！我等不到十八岁了！”

    吴力申急了，“你要带他去哪里呢？”

    “哪里都好！只要离开吴家就好！”张兰很坚决。

    “你拿什么养自己和孩子！”

    “我出去给人当保姆！只要让我女儿恢复身份，做什么我都愿意！”

    吴力申哪里肯松手，他心里很爱张兰。

    “不许走！你要给我和父亲时间啊！”

    “给你们十多年了，还不够吗！”张兰是打定主意要走的。

    “那春夏秋三个女儿，你不要了吗？”

    张兰心里一酸，“孩子们都长大了，会理解我的！”眼泪在她的眼圈里直打转。

    “夏天马上要高考了，孩子的人生你不管了吗？”

    “夏天是个坚强的孩子，我现在只能照顾冬天的人生！你不是孩子的父亲吗？夏天秋天交给你了。”

    “你……”吴力显急的说不出话来了，本来就嘴笨，情急之前更是磕巴起来，只是手死死的抓着妻子的行李箱，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放手的。

    躲在玄关处的四少一直没有出声，父母的话他听的很清楚。是因为他身份的问题，他感谢母亲，母亲能为了孩子舍弃一切。

    但是父亲说的没错，他们如果真的离开了吴家，三个姐姐怎么办，二姐三姐的高考肯定受影响，出去后，他们自力更生的话，母亲会很累的，她现在已经年纪大了，不能出去受罪的！

    就四少本身而言，他喜欢和爷爷学习酿酒，反正也混了十七年，不在乎再多几年了。之前为了俊元哥，可是现在都放弃他了，就更没必要这个时候走了。

    “爸，妈！”角落里的四少走了出来。

    “冬天，你收拾行李跟妈走！”

    四少看着母亲，他微微一笑，“妈，我不会和你走的！”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张兰的泪流了出来。

    “我喜欢吴家，我喜欢和爷爷学习酿酒，我喜欢爸爸和姐姐们还有妈妈你！那天我说想做女人的话都是乱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冬天，你……”张兰想说的说哽住了。

    “我是真的挺喜欢现在的，爸爸妈妈等我哪天有喜欢的男人了，我会为自己做主的，你们拦着我，我也不会就范的！但是现在我还是好好学习考上大学，然后和爷爷好好酿酒吧！”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那我回去了！我累了！晚安！”四少离开了客厅。

    张兰紧握皮箱的手放下了，夫妻二人瞬间没了声音。

    关上房门的那刻，刚刚脸上那阵淡然消失了，一阵阴郁爬上他的脸，藏不住的悲伤蔓延开来，他小声自言自语：“吴冬天那么就开始好好做个男人酿酒吧，别在做梦了！”

    *

    陆正庭回到了家，陆家已经乱了，苏青青在地上来回走着，陆云景被眼前晃来晃去的女人弄的头晕，他闭着眼睛说道：“好了老婆你不要在转了！”

    苏青青哭丧着脸，“我怎么能不着急呢，你说四少怎么就喜欢上裴彤了呢，让正庭和正熙怎么办啊！”她心里埋怨着自己的儿女不争气。

    正想着他们，陆正庭就回来了，刚一进屋就被母亲叫住了，“正庭啊，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让四少和裴彤闹得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呢！”

    面对母亲的责备，陆正庭忍不住笑了一下，只因刚刚四少在他面前哭的样子很可爱，让他忍俊不禁。

    “笑！你还笑得出来，你不知道四少是你未来妹夫啊！”苏青青已经要抓心挠肝了。

    “他喜欢什么人是他的自由！”陆正庭回到。

    “可是你别忘了裴彤是要嫁到我们家的！”

    刚刚还是笑着的脸立刻变得冷漠，“妈，我不会和裴彤在一起的，你们还是不要乱点鸳鸯谱！”

    “你不和裴彤在一起，那要和谁啊？”

    “和我喜欢的女人！”

    “那个女人出现了吗？”

    “没有！”

    一句没有让苏青青血压升高，“那个女人还能出现吗？”她生气的看着冰山一样的儿子。

    “不知道！”

    “混小子赶紧上楼！”陆云景知道要是不让他上楼，苏青青今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那最后遭罪的还是他自己。又得哄老婆。他是个出名的气管炎，疼老婆的很呢。

    苏青青嘟着嘴说：“老公，你说你儿子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陆云景笑了一下，确实不见正庭对任何女人来电呢，“那咱儿子喜欢男人？”

    苏青青本来撅着的嘴这下更高了，“你出去！”

    陆云景趁机离开，不然一会她又该碎碎念了。

    “喜欢男人？哪个男人会那么迷人呢！”苏青青暗自骂道。

    是啊，哪个男人会那么迷人呢？

    *

    第二天一早，四少成功了区分出了酿酒的水。爷爷满意的点头。在选料这一重要模块老四都完成的很出色。

    “冬天是时候和爷爷去酒厂了。”

    眼看着他就要十八周岁了，是时候接受酿酒令了。而且过几日的评酒大会也是要参加的。

    四少一脸惊喜。

    小小年纪的四少身上已经具备了继承人的模样，吴爷爷心里很宽慰，虽然老四不是真正的男孩子，但是他那份热爱酿酒的心不比任何人差。

    四少笑了，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信念。人只有为理想奋斗的时候才会全身充满力量。

    ……

    沿着一路金黄的麦田，位于山中间的吴氏酿酒场冒着缕缕青烟，一股股粮食蒸煮的香味。吴家的酒曲都是自己制作的，所以才有上等的口感。

    五谷融合的味道很奇妙。带着一股酒香，空气里都是甜的醉味。

    “冬天，你先等会爷爷，爷爷先去拜见一下酒魂！”今天是正式带着冬天来，吴家有规定凡是正式进入酿酒房的需给祖上上香。

    往常祭拜都是带着酿酒掌门人一起的，可是吴老爷子心里始终是想着冬天的身份。才会自己来的，打开沉重的大铜锁，这锁已经有百年历史。跟着这庙宇一起经历了风吹雨打日晒。

    推开金色的大木门，来到内室，面前是祖师爷的画像，画像已经微微范黄，画像面前的檀木供桌上供着百年的酒魂。装在一个小鼎里面。内行人称之为‘酒海’。

    吴老爷子小心翼翼的先是摸了它几下。意味着‘叫醒’。

    ‘叫醒’之后，祭拜者不得大声喧哗。以免惊醒了酒魂。古人讲究三魂七魄。酒易有生命，也有魂魄。

    吴老爷子点了三炷香跪在地上小心扣头，然后将香火放进香炉内。

    接着跪在地上虔诚的小声说着：“祖师爷，今天我带小孙吴冬天前来，请您原谅这孩子是女儿身，我是个罪人，到我这里吴家无子嗣，请祖上都把罪降到我一人身上吧！这孩子虽是女儿身，但是对于酿酒确是一颗真挚的心。她是真心的喜欢酿酒！请祖上看着这颗真挚的心原谅他吧！”

    庙宇下面，四少在安安静静的等着爷爷，他知道爷爷一定在和祖师爷忏悔，对于爷爷的老思想，四少也不想他改变什么，只是他不服气，凭什么男人可以酿酒，女人就不行呢！他看着酒魂庙宇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他会带着女人酿酒的。

    “走吧，老四！”爷爷出来了。

    他带着冬天来到了酿酒房，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男人们喊口号和聊天的热闹声音。隔着门就能感觉到里面的热火朝天。

    爷爷看了一眼老四，“你准备好了吗？”

    四少连连点头，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酿曲房什么样子了，尤其是那发酵的酒池。酒的灵魂之处。

    他们换上干净的鞋子，打开酿酒房的大门，里面烟气缭绕，粮食的香味，酒的醉人味就是在这里发出的。

    大家看到了老爷子和他身后俊俏的少年，他们是知道今天小少爷要来的，大家站立整齐，二十多个汉子只穿着白色内裤整齐的站在一排，齐声喊着：“小少爷好！”

    四少差点没笑出来，什么小少爷啊！他挥挥手颇为尴尬的说着：“叔叔们辛苦了！”

    老爷子笑着说：“好了，你们快忙吧！”说完大家开始继续工作。

    他们光着脚丫子踩在酒曲里，用铁锹推着粮食，一遍遍翻着它们，以达到均匀的效果。里面温度较高，酿酒师傅都汗流浃背，做酒曲可是一项体力活，要不停的翻着粮食，工人们身上都沾着酒曲。

    这酿酒要凭感觉，当人和酒融为一体时，酒就带着人气了，就有灵魂了，那么一坛好酒就出来了。

    现在市面上的酒早就采用机器大规模生产了，而吴家的酒还是人工制造，用吴老爷子的话就是，如果不用这些土工具了，那么也就不是‘无醉’了。

    工人们一边挥汗酿酒，一边唱着古老的酿酒调子。

    “妹妹们跟我走啊！”-“走咧！”

    “跟哥哥喝杯酒啊！”-“得咧！”

    ……

    四少被逗得笑了出来，他用力呼吸这里酒的味道。

    他喜欢这里，这是一场神奇的转化，粮食转化为饮品。形态的转变，味蕾的转变。

    四少也要在这里完成人生的转变。

    他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带领着一群漂亮的姑娘香汗淋漓的酿酒，那是何等美丽的一幅画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