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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的那身十样锦的道袍,动作轻浮,不知道的像个浪荡子。 谢秋珩静静看在眼里,听他言语上的打击,不规矩的动作,心想这两个姑娘怕是要遭殃,吃不着兜着走了。 凤凰城他就跟了过来,或许表面看着轻浮浪荡,实地里正好相反。天家的子孙,能有几个心是好的呢? 他渐渐地就低着头,从屋里退出去。 九安跟他站在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九安聪明的跟猴子一样,知道他出现的突然,决口不问他的身世。谢秋珩问了些殿下的琐事,话头一转转到了三殿下,化名宋怀秋的那位身上。 “你说那位呀,咱们殿下可是时常气的牙痒痒,上回砸了最喜欢的那套粉彩茶具。”九安叹了口气,小声道,“你可千万不能同他走的太近。别看平时一副笑眯眯的,要真要搞人那真是防不胜防。自他回来了咱们殿下就没怎么睡过好觉。” 他说完看到十安那笑眯眯的样子,伸手把他嘴角往下撸:“你别这样,太像他了,我亏得今日还算心情不错,要不然就得好好训一下你。” “我与他长得像?”谢秋珩问。 九安仔细看了看:“这眉毛眼睛的没啥像,但你身上隐隐有他影子,就着笑最像。一看就是个奸诈的人!” 他这回抿唇憋笑,看到九安要白他当即就拍拍九安的肩膀,道:“我知道了,下回收敛一些。谢谢九安先前包容。” 两个人说话间屋里忽传来裂帛声,九安意味深长地瞧了几眼,让守着的护卫退个几步别守的太紧。 谢秋珩心里好笑,这太子爷先前还嘴上还骂的振振有声,这会子就要跟女人滚到床上去,只不过站在台阶下,树影斑驳,听久了他的思绪也开始飘。 帝都跟别的地方确实不同。 谢秋珩拉了拉自己这內侍的袖子,盖住手背,一张脸皆隐在树下的阴影里,轮廓柔和。 两个女人,太子殿下出来定要好一会儿,谢秋珩默念着新学的术法。 可渐渐的他又觉得不对劲,视线瞄着那一处,影子像是镌刻在了高丽纸糊的窗上面。他抬脚直接将面前的九安踹过去,撞开了那扇门。 里面果然是一片狼藉,慕怀生抬起头看清楚是谁后顿时怒道:“谁给你的胆子?!” 九安跪在地上抖不听,心里恨死了谢秋珩,嘴上开始讨饶。 “慢着。”谢秋珩撩起衣摆跪在九安边上,随手一挥门关了上去,连外面的侍卫也给拦住。顿时屋里面就他们五人。 “公子今日是来做正事的,现下与方才来时已然过了两三个时辰。平日里公子都和颜悦色,今儿难得大怒。欲成大事,须忍一时,况且方才春风一度,焉知她们有没有病?” 谢秋珩一番话说得不客气,但语气又不卑不亢。 太子殿下只觉得血液都往头上涌,眼前要黑了,便赶紧推了身上的女人喘了会气。待他神志回来了对谢秋珩说了个好字。伸出手九安立刻就爬起来扶他。 慕怀生掸了掸衣袍,低头就嗅到自己身上浓浓的胭脂水粉味道,不悦地眉头一皱,这气味呛的人头疼。 “你说的在理,方才只是忽然的情难自禁。” “情难自禁?”九安问,两个人自幼长大的交情,宫里腌臜见多了,他这条件反射就想到了当初老道士给皇上用的药,什么口服外敷香薰的应有尽有,不免就道,“可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 “罢罢罢,先割了她们的舌头,挑断手筋,再关牢里面去。” 太子殿下换了一身衣裳,这样的情景谢秋珩似曾相识,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若有所思。 那两个女人衣不蔽体,他想了想,到底是扯过床上的被子给她们盖上。 金玉:“谢谢。” “你还有声音,想说什么么?”谢秋珩温声问道。 两个人女人抱在一起,半晌无言,他摇了摇头出门,太子正等着他。 “这衣裳带着咱们去太平观。”太子道。 谢秋珩没有异议,夜色正浓,他想着或许是有结果了,他许是有过这种遭遇,在青城的时候。以至于他病了好久。 那是心病。 帝都的事且不谈,话说在明月城,林春生突然接手了一家客栈,开头看着陈大人帮她打理,自己的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待他一上任,顿时她就苦哈哈起来。 客栈里面有三十间房,跑堂的下人就有十来个,后院厨房里也有五个人,清扫的有几个老妈子,每日来来往往都要记账。初时陈大人打理的井井有条,到她这里简直没有累瘫她。 “听说你数学的好,正好算算账,请什么账房?”这日陈大人又来客栈里蹭吃蹭喝,见她翻账本的样子有那么些许崩溃,不由笑着揶揄几句。 “天天看,最近生意还好,对久了我这视力又得下降。”林春生枯坐在柜台前,手指着自己的眼睛,“如今已是五步之内人畜不分了。” “是嘛?”陈大人伸出三个手指,“这是几?” 林春生嘭地合上账本,穿的那身青布袄裙袖子撸到了小臂那里,就差操起桌子上的小水果刀对着他大喊了。 她最近脾气渐长,陈大人时不时还喜欢冷嘲热讽一般,林春生这孤寡之人夜里睡觉都感觉没意思。 “吃点红枣,这橘子也不错,春生你尝尝。”陈大人不在意,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推给她,“这是家里头送来的,你在外面有的还买不着。你现下虽然做了老板娘,我这知县却还每日来你这儿给你面子,怎么着你也得礼尚往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