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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转悠一圈驾着小驴车准备出城,那时候太阳正大,如此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林春生看到了古代版碰瓷。 演技出神入化,便是谢秋珩都停车,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十五六岁的少女卧在地上满眼泪,抓着自己的腿直嚷他们的驴踩到了自己。言下之意就是不言而喻了,人的天性里似乎就有爱看热闹这一点。正巧是闲来无事日中休息吃饭的时刻,引了不少目光。 林春生左右看了看保持冷漠脸,把谢秋珩拦在了身后,不等他回答自己就一连串地说道:“你放心,为师在,为师来处理。你没有遇到这样的,你退后。我来,让我来。” 他:“……” 谢秋珩却把她塞回车:“此事不劳师父费心,当心身子。” 林春生敌不过他的力气,坐在了一堆药材边上,听到外面他在与人交谈,讲理动手有条不紊。 不多时插进一个男声,林春生猛然觉得有八分的熟悉。直到他把车帘子掀起,她眯着眼睛光看身形就判断出来了。 “宋公子?” 是了,没人比他更骚。 他站在谢秋珩身边,是两段不同风姿。 宋怀秋笑了笑:“谢小道长跟林道长来了青城怎么也不说一声,不过也真是缘分,这中午出来走一遭都能碰到。久别重逢,不若聚一聚,我做东。” 他出手摆平事情,谢秋珩扯了扯嘴角,两个人相互看了看,外人觉得两个都是笑,但宋怀秋心里却有一种感觉。 似乎这个谢小道长讨厌死他了。那一双眼眸里无法确切地透露出一星半点能琢磨出来的情绪。他今年不过十五岁,能到这种地步让人不敢小觑。 “林道长看如何?” 宋怀秋等着林春生回答。 而林春生只犹豫三秒钟就被谢秋珩甩下了帘子,听他道:“宋公子盛情难却,走吧。” 他似乎……不高兴?? 林春生满脸的茫然,先前他还是高高兴兴的,怎么如今就这样了。 “如今天色早我们还是赶路为好。” 她最后决定拒绝,宋怀秋可以不高兴,但谢秋珩必须得高兴。 这么些时日相处,林春生早把便宜徒弟当亲人看待。山上就两个人,他不断的苦修,林春生便是个傻子也会想通,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自己太烂了。 “赶路不急这一时,两位道长定是之前没有来过青城,既然来了便玩一回再回去罢。”宋怀秋道。 他有意挽留,把两个人带到了青州的宅院。这一回比上次那个小县城里要更为气派。丫鬟婆子极守规矩。一路看来没有一个丑的,放在外面便一个小户家娇生惯养的姑娘。 走过穿堂,再往前是垂花门,谢秋珩停了脚步,意有所指道:“我与师父就此止步便好。” 宋怀秋笑起来,在他脸上巡视一番后道:“怕什么,本公子洁身自好,守身如玉,后院干干净净。况且两位都是品行端正之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妥。”谢秋珩斩钉截铁道,转身抓着林春生的袖子,却又立马松手,余光扫到了宋怀秋。 “宋公子是有事情吗?” “请客吃饭,哪有什么事。”宋怀秋豁达的很,知道两个人倔,便从外叫了一桌菜回来。 “三清山距离青城少说八百里,两位道长怎么来这里了?可是斩妖除魔来的,路途遥远,道上匪徒多,届时我派人护你二人一道回去吧。”宋怀秋道。 谢秋珩这回点头,却是不说缘由,这一餐吃的十分寡淡。倒是林春生想起了他家的旧事,便问道:“子微道人回去了吗?” “帝都太平观选下一任的观主,他便先回去了,不久大约还是要过来的。我家的事情也不急这一时。” “听说你还有个姐姐。”谢秋珩忽然道。 宋怀秋看着他,半晌一笑:“谢小道长知道她吗?” “她在出嫁之前便死了。” 谢秋珩简洁明了说道,听得林春生一惊。 “你说的不错。”他慢慢悠悠道,“谢道长想说些什么?” “你家的事情太乱,这些日子我对占卜一道有涉及,想为你算一卦。” 他既然这么说,那就不是算一卦这么简单。聪明人一点就透,宋怀秋笑意渐深。 宋怀秋随后安排了几个丫鬟伺候林春生,他二人闭门。 屋里面设了一重结界,谢秋珩看到了摆在多宝阁上面的玉制八卦图。 “你是如何知道的?”宋怀秋好奇。 谢秋珩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淡声道:“我那些日子查的。你们家的事吓到了我师父,我便想探个究竟,告诉她这件事其实并不可怕。” “未能如你所愿,实在抱歉。”宋怀秋道,只是他这道歉没有一点诚意。 “你身上有血咒?”谢秋珩继续道,“年岁渐大,愈发失控,须两类人的血来滋养。” 宋怀秋充耳不闻,慢条斯理地给甪端样的香炉里加了一些香料,扇了扇,闭目:“这是宫里秘制的,闻过之后我才会好受一些。” 他这是默认。 谢秋珩了然,隐约猜到了他的身份。 “你的好意,在下与师父承受不起。”他振了振长袖,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礼,姿态端正至极。 “你都知道多少?”宋怀秋似笑非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