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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左生,只见她匆匆跑来单膝跪下,一阵浓烈的血腥气嚣张地扑了左玄裳满脸,“城主,属下无能,一时不查,竟让副城主中了那人暗算…” “你说什么?!”她话还未说完,左玄裳便猛地捏住了她的上臂,“什么暗算?!” “城主,事情的来龙去脉还等之后容属下详说,现下副城主情况危急,属下已将他安置在卧房,左伤现已去诊治,只是……” 她垂着头不知该不该说,左玄裳没有时间再同她浪费,长袖一甩,连忙赶去了池墨的卧房。 大门甫一打开,比左生身上还要浓烈的血腥气再次扑面而来,一滩又一滩暗红色的血液,一直从门口蜿蜒至床边。 池墨从未吐过这么多的血,屋内的场景让她不由得心下一惊,迅速疾步走到床边查看情况。 “城主…”站立一旁的左伤面色沉重,似乎池墨的伤势让她难以将具体情况说出口。 直到走近了床边,左玄裳这才发现,他裸着的上身已被插了好些银针,而通身的颜色也变成了暗紫,好似中了某种剧毒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伤还未开口,一起跟过来的左生赶忙上前解释,“今日本来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由属下和副城主联手,那邢川很快便落入下风,可正当我们要得手之时,不知从哪窜出一个黑衣人,放出毒烟封住了我们的视线。 副城主知晓那黑衣人要将邢川带走,便不顾视线受阻向他们的方向攻去,但那黑衣人似乎是早料到副城主会如此行事,立刻向我们射出数十枚暗器,那黑衣人也正是趁我们抵挡之时,才带走了邢川。 而那些暗器设计极其精巧,每一枚的内里竟然都包含了五六个细小刀片,且均带有剧毒。本来以副城主的实力,即便视线受阻也可轻易抵挡,是属下无能,一时察觉不到身后射过来的暗器,这才连累副城主中了剧毒。” 说罢,她当即跪下抱拳,“请城主治属下死罪!” 左玄裳并未理会她,反倒转身冲左伤问道:“伤势如何?” 她这一问,纵使左伤再不敢说,那也得将情况说清楚了,“回城主,副城主所中之毒乃离朝千鸩,这种毒药会在七日内流经全身血脉,最终汇入心脏而亡。解倒是能解,只是……” “吞吞吐吐什么?!说!” 一声怒喝下,左伤立即跪地,心一横接着道:“解药需西羌(注)雪山上的雪莲为主药,其次还需豫州大别山腹地的商桔梗(注)和南直隶相城的宿半夏(注)为辅,炼制整整八十一天提取其精华才可解此毒。 别说城内无西羌雪莲了,就算是有,属下也无法在七天内炼制出解药啊,现下只能以银针入穴拖延毒素流经血脉的时间,最多只有十天的时间,若是十天之内无法弄到解药……” 未完之言她心中甚清,若是十天之内无法弄到解药,池墨必死无疑。 左玄裳闭上双眸深吸一气,徐徐坐到床边,盯着昏迷中的池墨看了好一会儿。 为了方便插针,左伤脱掉了池墨的上衣,现下裸/露在外的这具身体,她曾见过无数次,抚摸过无数次。 却从未有一次在意过,那些遍布全身的累累伤疤。 他左边肋骨处那条三寸长的伤疤,是四年前她清缴一个小门小派时,有人意图偷袭她,本来她自己可以躲掉的,但池墨却硬生生冲出来替她挡了那一刀。 还有右边腰侧那条两寸的伤疤,是六年前池墨还小时,她为了训练他的狠绝,将他和抓来的一个正派弟子关在牢里,让他杀了那人,于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便同一个二十多岁的大人开始了生死搏命,这条伤疤也便是因此而来。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左手上臂、右手小臂、一整个背部,到处都是丑陋且再也无法抚平的陈年疤痕。 而她所能看见的每一条,都与她有关。 左玄裳握着的拳头紧了又紧,好似在下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眼神一刻也未曾离开池墨,就那样沉默了许久。 最终微蹙的眉间渐渐平整,她极低沉的唤了声左生。 那边仍旧跪着请罪的左生稍稍一愣,紧接着便听见她道:“去通知左杜,让他以我个人的名义,给六大派送去挑战书。” 闻此言,生伤具是彻底怔住,面面相觑一眼却谁也不敢劝她。她们很清楚左玄裳要做什么,修罗城没有解药,不代表藏凤阁没有。 世人皆知藏凤阁历代阁主犹如华佗再世,扁鹊重生,阁内女弟子的修习更是以医术为主,琴术为辅。 这世上没有藏凤阁治不了的病,只有她不想救的人。 虽说医者仁心,悬壶济世,可修罗城到底是魔教之首,且左玄裳又向来搅得他们正派不得安宁,此番哪怕是放下自尊相求,恐怕藏凤阁也不会援救魔教中人。 那么,便不得不换一个方法了。 见左生仍跪在原地不动,左玄裳当即怒喝一声:“还不快去?!” “恕属下难以从命!”她垂下头,壮着胆子劝阻道:“属下知晓城主救人心切,也知晓副城主对您多重要,可您不能连自己的命也不顾啊!单是一个飞鹤山庄的秦观海就够难对付了,更何况还是六大派一起呢,您此去是九死一生啊!” 第32章 禁阵 这等利弊分明的事情,左玄裳又怎会不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