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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出乎意料的走向,眼见纪眠妈妈朝自己冲来,姜漪心里毫无缘由地加速重跳。 右眼皮也在她手腕被指甲刮出刺眼血痕的那刻慌乱快跳到了极点。 一个怔愣,姜漪没挣脱得开,连人带包地被纪眠妈妈往车的方向发疯似的狠拽。 “等等——!”姜漪只觉惶然顷刻逼得血冲大脑,限时束缚住了她的思绪。 同样,纪眠妈妈这会根本听不到她的话,更感受不到她反手的奋力抗拒。 如潮的拥挤长道上,刺耳的鸣笛声连环响起。 所有的目击证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倒吸凉气,咔嚓咔嚓的相机闪光依旧骤亮不停。 何续怕就怕在这种家长走极端地无端生事,上次检讨报告写完还没多久。 他一声咒骂后,再管不上手上光燃了个头的中华烟,利落一手灭掉,转身就冲家长停车的方向跑。 而纪眠妈妈一个劲地快跑,凉风过耳的刹那,淹没理智的恍惚统统消散,意识清晰回笼。 她嘴上开始念念不停地解释,也不知道是解释给谁听:“我认识她!我女儿先前和她关系可好了!她肯定知道眠眠现在在哪!” 风大,阵狂,除了姜漪,没人听清她说的这三句话。 女人不管不顾自己指甲尖锐的重力刮划,用难以计数的蛮力制住了姜漪的所有反抗。 终于,在何续就要追上拉住姜漪书包的那瞬 姜漪心慌猛地抬眼,一秒撞见非机动车车道上一辆急速难刹的电动车,正朝她们这个方向冲过来! “小心——!”她反手用劲,急喊。 可还是晚了。 下一秒,世界万物皆然天旋地转,她只觉后背锥骨般的刺痛冰凉。 好在后背砸地,而非容易致命的后脑勺。 姜漪长久地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处理完背上的那片刮划皮外伤后,披上何续留下的外套,往科室外走。 配合着做完笔录后,纪眠妈妈全然没了晨间的气势汹汹。 反倒怯却懦弱地窝在冷凉的不锈钢长椅上,低头知错地和姜漪道歉。 可没等姜漪接话,她说着说着又触及伤感的点,痛哭流涕起来。 姜漪理当安慰两句。 但她一想到先前纪眠痛苦挣扎时说的话,最终还是选择面不改色地保持沉默。 潦草几句结束对话后,姜漪面向何续,说:“何警官,这次谢谢了,外套洗干净,我改天给送过去。” 何续说不急,他看了眼时间,“现在送你回去换身衣服?” “不用麻烦。”姜漪今天就一节早课,白天的计划本来是待图书馆学习。 但现在看来似乎是泡汤了,她干脆礼貌说,“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何续手上还有一堆麻烦事要解决,也不多说:“回去注意安全。” 姜漪点头,转身坐电梯下了楼。 临近午时,早间阴云遮蔽的沉黯天光早被习习凉风吹拂出丝缕相迎的清明劣阳,式微的暗光拢在她周身。 姜漪少有地烦躁难忍。 她揉了揉滴食未沾,饿到略微泛酸的胃,只想起老太太昨天电话里扯的那句:“漪漪,奶奶帮你看了卦,明天运势不好,少出门溜达。” 她低头看向手腕处的纱布,还真就被说中一次。 然而,姜漪没想到,运势更不好的事还在来的路上。 她刚走出两步,不经意迎风转眼,就在医院露天的停车场上看到焉济宸常开的那辆玛莎拉蒂。 他病了?还是出事了? 数个疑惑接续在姜漪脑海里肆乱游走。 她没让胡思乱想占据自己顺然的思路,纯粹是走近了些,就着车玻璃往里看了眼。 里面有如料想,空无一人。 只不过,几秒后,一道冷漠沉戾的低声从她身后随风传来,有几分质问的意思:“看什么呢?” 姜漪冷不丁一惊,心想不好。 尽管在非比寻常的时段碰上,她也还是就着车窗玻璃,整理好仪容。 随后拿出逢迎的笑转身,她三分惊讶七分惊喜地说:“焉总怎么在这?” 焉济宸单臂随意挂着西装外套,笔挺背光而立,颀长的身影被温凉掺半的光线全数浸染。 瘦削净澈的轮廓下,生人勿进的气息不知不觉重了几分。 但当姜漪的目光和他相撞时,明显感受到的,是他直白到不掺情绪的注视。 抛开往日会有的打量,单纯地,只在她身上流连而过。 焉济宸注意到了姜漪手腕上的纱布。 但他停顿几秒,没多过问,单纯是出言瓦解她的做作:“戏过了。” 姜漪向来不是个迎难而上的人,他不喜欢,她也不高兴装。 原先还明媚含笑的娇俏一秒就被她收敛于心,换上了往日惯常有之的冷淡听话。 其实他们之间是定立规矩的,见不得光才是她该有的状态。 先前在外面见到,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装作陌生。 只有到晚上,她才会安然出现在别墅,陪这位钱多人强的老板玩个痛快。 所以这会,姜漪自知她该走。 她也没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纯然低声说:“那没事的话,不打扰了。” 焉济宸盯着她,没说话。 可就在姜漪要和他错身经过时,她的胳膊蓦然被他用力禁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