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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彩琴在殷子珮面前难得强硬了一回:“长公主殿下若是想要坐享齐人之福,还是去别家问问吧!我襄阳侯府要脸面,断不可能做出这种兄弟二人共侍一妻的事情!” 殷子珮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无赖道:“别介啊,侯夫人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本宫很好说话的,一家人什么都好商量嘛。” 王彩琴被气得直哆嗦,她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想指在殷子佩的脸上,又碍于皇家规矩只得将手攥成拳头垂于身侧,憋屈而又强势道:“长公主殿下莫以为我襄阳侯府无人可欺!此事没什么可商量的,民妇就不信陛下会应允此等荒唐无理的要求!” 见王彩琴真的生气了,殷子佩心中就彻底舒爽了,她笑嘻嘻道:“您莫要动怒,大不了我让司马炎作正房就是了。” “荒唐!荒唐!”除了这两个字,王彩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心中的怒火。 殷子珮身份贵重,她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又生怕自己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怒极失智真的做出什么有违礼数的事情,王彩琴几乎是从牙里挤出了这几个字:“殿下请便,恕民妇先行告退!” 司马炎再是无脑心悦于殷子珮,见到辛勤抚育自己的母亲在长公主那里受到此等侮辱,他也不能无动于衷:“殿下莫要太过欺人太甚!今日我只当殿下是受了奸佞小人的蒙蔽才如此胡言乱语,若下次依旧如此,我襄阳侯府就要向陛下讨个公道了!” 生气难过而又疑惑不解的司马炎扶着气得颤颤巍巍的王彩琴离开了,殷子珮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司马昱现在的心情很玄妙。一方面他竟然有些高兴,即便兄弟二人共侍一妻又怎样,最起码长公主有意与他喜结连理;另一方面,嫉妒与愤怒吞噬着他的理智,因为自己并不是那个唯一,在长公主心里司马炎或许还排在他的前面。 无妨,就算和司马炎一起迎娶她也无妨。一旦自己成了她光明正大的夫婿,总能找到机会让司马炎彻底消失在她面前。 司马炎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待不相关的闲杂人等全部离开,殷子珮这才找到机会与司马昱说说体己话。她紧盯着司马昱的眼睛真挚道:“刚刚那些话你切莫当真。什么兄弟二人共侍一妻都只是为了让司马炎和他娘主动提出退婚的说辞。” 谁曾想司马昱的反应却并不大,他面上淡淡,似乎只是单纯疑惑:“殿下为何如此排斥嫁给兄长?” 这个问题还真把殷子珮给问住了,她下意识反问道:“本宫为何要嫁给司马炎?” 这种没有给出正面回答的解释显然不能够让司马昱信服。在他心里,殷子珮依旧是当年那个五六岁时就“谎话连篇”的小骗子罢了——司马昱近乎执拗地认为殷子珮同样也是心悦于司马炎的。 终于,多年来被欺骗的经历打破了他表面的平静,司马昱甚至是有些刻薄而又残忍地质问道:“那我呢?殿下觉得嫁给我如何?之前提及到的男徳我全部都可以做到,就连改姓也是无有不允的。” 殷子珮一脸魔幻现实主义:不是,宝贝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改不改姓氏这件事儿真的不重要。在一个男权社会中,夫婿入赘改姓的这种做法,究根结底与其说是随妻姓,不如说是随老丈人姓。而且这种表面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事情,殷子佩才不会感兴趣。夫君“随她姓”这件事情压根儿不会让她有任何成就感,还不如在床上卖力取悦她来的实在。 见殷子珮“面露难色”,司马昱心中那些刻薄与残忍在一瞬间消失不见,这些复杂的情感被四个大字所替代——果然如此。 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即便不嫁给司马炎,也绝不会愿意和一个瘸子扯上关系。 “是臣下僭越了,还请殿下责罚。” 司马昱低下头颅,将自己最无害最温顺的那副面孔暴露在殷子珮面前,只是在殷子珮不曾注意到的眼底深处,隐约有几分疯狂与偏执在剧烈发酵——不良于行又怎样?出身低微又怎样?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出嫁,迎娶她的那个人也只能是他。 就算是不择手段也好。 殷子珮坐在木凳上与他平视,用右手握住司马昱的一只手,“你又在瞎想些什么呢。我不愿嫁给司马炎,就是因为你呀!如果一定要成亲,牵着我手的那个人只能是你司马昱。” 司马昱怔忪了瞬刻,然后将自己的另一只手叠放在殷子珮的右手上,回以一个清浅的笑容:“殿下的话,臣记在心里了,每一句都不曾遗漏。” 小骗子长大了,比之前更加厉害,刚刚差点儿就又被她骗过去了。 只是他们皇家不是最重诺言的么?他会帮她完成这个承诺的。 殷子珮瞧着司马昱“轻松安心”的笑容,自觉治愈了一个即将黑化的少年,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襄阳侯府。 只是她在皇宫摸鱼多日,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前来讨要说法的王彩琴,殷子珮不禁赞叹王彩琴实在能忍。 殷某人正寻思着要不要再捣鼓些大动作逼王彩琴退婚,一个既算作好消息又算作坏消息传来——司马炎的腿断了。 对于司马炎和王彩琴来说这自然是个坏消息,对于殷子珮来说……出于人道主义关怀精神,她自然也不该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她不仅不该觉得这是个好消息,她还得去探望自己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