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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察觉到她贪恋的眸光,他心情没由来的好了起来,唇畔也不自知的噙着一抹浅笑。 林瑟瑟朝他伸出手:“我的金铃,你还没还给我。” 什么她的金铃? 亏她还好意思说,她这一诈死,硬是让他差点给自己搓掉一层皮。 司徒声不提金铃之事,只是将圈住她的手臂收紧了些,下颌抵在她的颈间:“你是怎么说动燕王帮你的?” 林瑟瑟闷笑一声:“那日我翻看你的兵书,学会一招美人计……” 她笑的时候,唇畔有一对甜甜的梨涡,身子微微轻颤,白玉似的耳垂在眼前晃动。 他漆黑的眸色微沉,喉结上下滚动两圈,嗓音略显低哑:“美人计?” 感觉到身前倏地一沉,那原本该攥住缰绳的手指,却是换了个地方攥。 林瑟瑟嘴角的笑容缓缓僵住,再不敢跟他开玩笑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帮我。” 这话倒也算是实话。 其实她起初并没有想过,利用这场火做什么文章,当她晕过去之后,她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但她晕过去没多久,便又醒了过来。 是纯嫔身边那个叫月芯的婢子救了她,月芯给她和杏芽喂了解药,又将纯嫔纵火的计划和盘托出。 最让她感到惊讶的,不是纯嫔想置她于死地,而是纯嫔一直执着于杀死她的原因,竟是因为原主的身份。 是了,原主并不是普通百姓的子嗣,她的爹娘乃是当初遭受歹人迫害,流落至晋国逃命的燕国帝后。 难怪原文中的纯嫔,在从晋国假死离宫后,再与皇帝相见时,莫名其妙的成了遗失在外的燕国长公主。 原来是纯嫔厚颜无耻,拿着原主的信物,借了原主的身份,鱼目混珠与燕国帝后认了亲。 月芯本想偷出那鸳鸯玉佩物归原主,但纯嫔将那鸳鸯玉佩随身携带,时时刻刻警惕旁人。 甚至纯嫔还打造出五六个假的鸳鸯玉佩,藏在身边各处,月芯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真的。 为了不打草惊蛇,林瑟瑟准备将计就计。 她们潜伏在暗夜中,等陆凯点燃她的屋子后,月芯借着纯嫔的慰问之名,走上前去接近陆凯。 待陆凯放松警惕,月芯手起刀落,给陆凯胸口添了几个血窟窿。 三人合力将其扔进了火海之中,没过多久,便有御林军发现了火势。 无奈那门海中的清水都被冻住,眼看火势越来越大,他们想灭火也灭不了,只好前去禀告皇帝,再做定夺。 皇帝昏睡不醒,但司徒岚却提前醒了过来。 他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不管不顾的冲进火海里,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而后将烧成焦炭的陆凯背了出来,神色慌张的在陆凯身上翻找着什么。 陆凯的个头不高,还有些胖,不过烧焦之后,浑身都血肉模糊的,一眼望过去,倒也分辨不出男女来。 躲在暗处的林瑟瑟,就此来了灵感,既然司徒岚都没看出那尸体是陆凯的,只要她伪装的妥当,想必司徒声也不能看出什么来。 她原本还担心司徒岚不愿意帮她,事实上,当司徒岚知道她没有死,金铃也完好无恙后,他只是犹豫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林瑟瑟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帮她,可她想,也许他想帮的不是她,而是司徒声吧。 虽然得到了她的回答,但司徒声依旧没有松手,他清晰的感受着她心跳的节奏,不知不觉中却是乱了心神,呼吸越发的凝重起来。 呼啸的风儿消失,赤血马打了个响鼻,迈开狂奔的铁蹄渐渐停住,耳边传来乌兰河畔边男女的嬉笑声。 司徒声终于松开了手,他踩着脚蹬子翻身跃下,林瑟瑟也学着他的模样,笨拙的从马上跨了下去。 她望着灯火通明的河畔,向前跑了两步,却又蓦地停住了脚步,用碎银子和摆摊的商贩换了两根兰草。 她买了两根兰草,一根是她的,另一根是他的。 林瑟瑟将两根兰草都递到了司徒声的手中,他望着手中的兰草:“你不要兰草?” 她笑盈盈道:“送给你了。” 在上巳节这一日,赠人兰草便相当于示爱。 司徒声抿住唇角,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着收下了兰草。 两人沿着河畔向前走去,这一路走过去,林瑟瑟没收到一根兰草,但司徒声却因为没有戴面具,而被女子塞了不知多少根兰草。 望着他手中满载的兰草,她微微有些泄气:“为什么我一根兰草都收不到?” 闻言,司徒声抬起眼眸,斜睨着她梳成随云髻的青丝,不禁有些失笑。 随云髻在晋国乃是已婚妇人才梳的,旁人看到她的发髻,便以为她已经成婚,自然不会再给她送兰草了。 他并未向她解释什么,只是随手将那些兰草扔进了河畔里:“现在我也没有了。” 林瑟瑟依旧闷闷不乐,她想要的才不是他扔掉别人的兰草,她想要的只是他手中的那一根兰草罢了。 也不知他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对她装傻。 她看着走在她身前的那个背影,一边抬腿踢着脚下的石子,一边忍不住小声嘟囔着:“还说喜欢我,骗子……” 司徒声常年习武,耳力自然不同旁人,她那恍若蚊子叫的声音,听在他耳朵里却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