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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点头:“小山听爹爹的,小山同爹爹一起去,一起等着娘。” “嗯。” 周为民牵着小山,让人简单收拾了行李装到马车上,周姑姑有些黯然神伤,她除了知道要去山东之外还什么都不知道,一直问雪音去哪里了,周为民告诉她,雪音有事去了娘家,很快就会出发去追他们。 他遣散了仆人,只留了照顾小山的乳母,此外还有一个照顾周姑姑的丫鬟,以及他自己的随从。 几人分两个马车坐,他带着小山一起坐在车里。 没走多久,就听到远远的有人车后大喊:“周为民!” 小山听到声音,立即说:“爹!是娘的声音!” 周为民坐得笔直,身子随着马车来回地晃荡,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小山的脑袋瓜子。 小山不解:“爹爹,你为何不停下来,让娘一起上马车?” “因为,你娘有她要去的地方,山哥儿放心,爹也会照顾好你的。” 小山哇地一声哭了:“爹爹骗人!小山要娘,要跟娘一起!娘待我最好了,我要娘!” 周为民搂着他什么都不说。 半晌,小山仰起脸看他,抽抽搭搭地问:“爹爹为什么也哭了?” 第66章 他醒了 雪音没有能追上周为民的马车, 她气喘吁吁,没想到周为民竟然老早就接了山东一带预防虫灾的任务,而他干脆向皇上申请此事之后就留在山东任职,不再回京。 山东一带如今发展的确不够好, 皇上也很希望那边能够更好一些, 便答允了周为民的请求。 可他这一走, 陆靖言身上的毒怎么办? 她心中焦急, 又找了马车追上去, 却怎么都找不到周为民的踪影了。 眼下唯一的办法便是继续请大夫医治,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只能去找宣平侯看看能否找御医救治陆靖言。 宣平侯这两年几乎不怎么问朝廷之事, 他原就征战多年, 如今为了不让皇上忌惮,外加心里为长子的死沉痛不已, 人竟然变得柔和了许多。 这会儿夫妻二人正在坐着说话。 侯夫人手里拿着串佛珠:“天气越来越热,给靖言的新衣裳你记得派人去烧。” 她一去靖言牌位跟前就忍不住痛哭,一来二去, 宣平侯就不肯让她去了。 不去,也就不会那般伤痛。 外人都道他们也接受了自己儿子的死,可内心到底有多疼,只有他们知道。 若是可以,他们恨不得抛下家业抛下另一个儿子,干脆跟着靖言一道走了! 听到张三急急忙忙地冲进来, 一下子被门槛绊趴在地上都顾不得疼急吼吼地喊:“侯爷!侯夫人!世子,世子还活着!世子还活着啊!” 宣平侯手里的茶碗登时掉了下来,猛地站起来,而侯夫人手里的佛珠瞬间砸在地上, 珠子甭得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 “靖言,靖言回来了?”侯夫人瞬间泪流满面。 张三也哭了:“是,侯夫人,世子还活着,他回来了!” 世子回来了,宣平侯满府哗然,陆慎言原本在当值得了消息立即告假回家,宣平侯却摆摆手:“莫要去看了。” 已经头发花白的老将军捂着眼,沉痛得几乎说不出话,他见过无数残障人士,可见到自己的儿子手脚都废去之后,却差点都站不稳。 那是他的亲儿子啊!是他历来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啊! 侯夫人在见到陆靖言时当即气血攻心昏死过去,而陆慎言非要去看,等看到那个一直照拂着他的大哥成了这样,眼珠子红得几乎滴血! 宣平侯不作他想,立即进宫去请太医,皇上听说陆靖言回来了,当即派了好几个太医一道前去宣平侯府。 其实陆靖言以孟回的身份进宫之后,就有太医为他诊治过身体,只说他那手脚都是回天乏术之症,无人能治。 可此次杨太医给他诊脉之后,眼睛一亮! “他,他这脉象,怎的如此怪异?” 陆靖言原本是将死之人,手脚皆形同虚设,乃是因为筋脉尽废,把脉都很难捕捉到他的内里动静,可这会儿他脉搏跳动稳健有力,手腕处竟然有一丝余热。 “只怕,这是,这是得了什么奇异的法子,恰好对症下药,让他身体反而好了些?这会儿他虽然是昏迷着,可身子的确是比先前好了许多呀!” 雪音有些惊呆了:“太医,他昨日曾服下毒药,会不会是因着毒药的原因?” 那太医问:“什么毒药?” 雪音把昨日捡到的小瓶子递给他:“您看看。” 那太医看了看,笑道:“这真是凑巧了!这种毒药是西域有名的万重纱,服下之后能杀万种性命,但世子的身子本就与普通人的身子不同,只怕是真的以毒攻毒,反倒起了好的作用。但世子什么时候醒来,还要看他自己的意识。” 雪音欢喜异常,而宣平侯在旁眉头紧了紧,他知道自己儿子会经历这些事情,其实都是与眼前的女人有关。 可再想想曾经齐雪音对自己的救助,他知道该如何做。 “多备些世子与世子妃要用的东西,务必照顾好他们,否则,本侯要你们的命!”他喊了一群下人,冷淡地吩咐了下来。 雪音始终衣不解带地守在陆靖言床畔,依旧是长清园,这里一切未变,就好似他们昨日就在这里,今日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