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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这种人真可怕,自己进不了考场,还不想让别人进考场,堵住门口和监考老师呛声。” “品行败坏,心思不正,我庆幸她没进考场。” 这些考生因为早晨的事对梅雨极度厌恶,声音便不免有些高,周围那些先入为主的人先后听了这两番话后,脸上的神色都变了,狐疑地看向梅雨,到底是谁偷了谁的准考证? 梅雨见有人来声援乔满满,脸色变得羞愤起来,还不等她反驳,就听乔满满又道:“你说我害怕你考上大学?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不心虚吗,你也要先考得上再说这话。你应该还不知道今天考了什么内容吧,不如我说你听,你看看自己能考到多少分?” 上午考的是数学,乔满满从第一道大题开始说起,她口齿清晰,记忆力极佳,做过的题竟能分毫不差地复述出来。 周围考生纷纷点头,“对,对,就是这题,我做了一半就不会了。” “我倒是勉强做出来,就是不知道对不对,这高考题比想象中要难。” 乔满满复述完题目,对梅雨说:“我不用你算出正确答案,你就说说这道题的解题思路吧。” 梅雨的脸白了一分,支吾着嘴唇说不出话。 之后乔满满每说一道题,梅雨的脸就难看几分,又惊又怒地瞪着双眼似是不敢相信高考题竟有这么难。 乔满满复述完全部大题后,根本没给梅雨再次说话的机会,直接解起最后一题。 她边解边说思路,相当于把整个题目都当众讲解了一遍,条理清晰,思路明了,原本不会做的考生听完后都恍然大悟。 这题没几人能答得上来,听完乔满满的讲解,有少数人低呼自己竟做对了一半,更多人则是在扼腕自己的失分。 “这小姑娘好厉害啊,连最后一题都能解出来。” “是啊,估计前面的题她更不在话下。” “刚才那疯婆子还说小姑娘害怕她考上大学,人家根本就不用嫉妒好吧,考不上大学的明明是她自己,那几道大题,她可是连一题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真是可笑!” 考生们的声音都不低,这些话全部清清楚楚传到了梅雨耳中,她的脸像是打翻了调色盘,红的、青的、白的、紫的轮番轮换,嫉妒、羞愤等几种情绪相互冲撞,胸口在不规律地起伏着,看起来已经快要处于失控的边缘。 “姑娘,你再说说别的题吧!”很多人请求道。 乔满满微笑着摇摇头,“在全部科目未考完前,不建议相互对题,会影响其他科目的考试情绪。” 方才,她之所以只讲了最后一题,就是猜测这题应该只有少数人做了出来,即便说了答案也不会影响大部分人的心情。 “有道理,有道理,那我们还是不问了。”众人纷纷点头。 “下午还有考试,大家都散了吧,我们也要去吃饭了。”乔满满好心建议道。 “不能走!”梅雨彻底急了,“数学我是不擅长,但我还可以去考其他科目。我的准考证不可能忽然不见,肯定就是你们偷的!不把准考证还给我,我就去派出所报案,说你们行窃,下午别想再好好考试!” “梅雨,你总是把错处怪在别人身上,你在自己身上认真找过么?”何志远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县城不大,设置的几个考点也相距不远,大家在出发前早已互相商议好,中午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干净卫生的餐饭,乔满满这个考点离国营饭店最近,所以大家考完后相约来这里集合。 “我怎么没有认真找过,我里里外外都不知道翻了多少遍,根本没见到一点影子!就是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梅雨一想到在知青点听课时被孤立的情形,就气得浑身发抖。 “我们没你那么恶毒,专偷别人的准考证,你还是自己好好找找吧。”那位曾被梅雨偷了准考证的二十七岁女知青从众人之中走出来,“你确定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吗?书包、衣兜、裤兜、鞋子、袖口、帽檐、手套、书本夹页……这些地方你全都翻遍了吗?” 女知青每说一样,梅雨便像证明般去展示这些地方根本是空空如也。 忽然,梅雨愣住了,只见她的手在伸进那双厚重的棉手套中用力地掏了几下后,不动了。 然后,众人看见她将棉手套从里到外翻了过来,最后在大拇指套的最底端掏出来一个小纸团。因梅雨这一上午在雪地里又滚又扑腾,不止衣服湿了,手套也早就湿透,那小纸团已被湿意糊成一团。 梅雨小心翼翼地将纸团一点点展开,但因为太湿,还是被扯得支离破碎,仅能从那张还完好的一寸照推断出这张纸就是她的准考证。 梅雨怎么也没有想到,准考证居然一直在自己身上。 想到这一上午她丑态百出地折腾、被人痛骂疯婆子、被人又拖又拽强行拉离考场,再想到今天她几次为了取暖把手伸进手套里,却因一直蜷着没有伸进指套中,就这么生生将考试错过了。 梅雨的脸煞白煞白,似失了全身力气般跌坐在冰冷的雪地上,捧着破碎的、已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纸张猛然放声大哭。 第63章 围观者众人看到乔满满从手套中找出准考证,又崩溃式地哭嚎,没有人同情,更没有人唏嘘,他们冷眼默默看了一会儿,就各自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