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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因营养不良而不来例假这件事情并不是个例,根据各个乡的不完全统计,有百分之七十的适育女性例假都是不来的。妇联那边要求恢复妇女的‘四期’保护,县城乡里执行得挺好的,可是村里有什么办法呢。 周大姐李大姐一脸沉重,温馨这才想起来,无论是庄坪村还是东江村亦或是南岭村,自打59年过后,就极少有婴儿降生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只期望明年年景能好一点,能躲给咱们老百姓一个活路。”张大姐道。 妇女主任连连应声,谁不是这么希望的呢。 说话间,一行四人便到了春分家。春分的婆婆正指着春分破口大骂,她的丈夫蹲在院子的一角,揪着头发不看她,门边站着一个二十四五的年轻女性,她时不时的说上一句话,她的话音一落,春分就被骂得更加惨了一些。 妇女主任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得贵妈,你在干什么呢,还不住口。” 春分的婆婆看见妇女主任来了,停止了骂声,春分的大姑姐也不看戏了,看着妇女主任就笑:“大娘,你怎么来了?这是?”她一边说着,一边去看温馨她们。 妇女主任讨厌死了春分的大姑姐,一个好脸色都不给她:“这是乡里妇联部的干事,来你们家了解了解情况。” 此话一出,除了春分,其余三人都变了脸色。妇女主任径直带着她们进了东屋,春分的婆婆见了,赶紧叫自己闺女去给温馨等人倒水,自己落后半步,等春分走近,伸手便拧在了她的胳膊上。 劲儿用得太大了,春分的眼泪一下子就疼了出来,春分的婆婆放开手:“出息了,还会告状了,等一下你再看我怎么收拾你。” 春分的婆婆进了屋,扬起笑脸跟温馨等人套近乎。春分抱着被拧疼的胳膊在后面掉眼泪,她的丈夫也进来了,路过春分,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 春分看着丈夫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麻木极了。 温馨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更加的沉重。 屋里,张大姐已经和春分的婆婆说开了,春分的婆婆并不认为自己打骂儿媳妇有什么错,她道:“我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春分这孩子我也是喜欢的,要是不喜欢,我也不会把她说给我儿子。她嫁过来也有三个年头了,连个孩子都没生,这搁在谁家谁不着急?我们家可就得贵这一独苗。这眼瞅就要二十四了,连个孩子都没有,夜里做梦他那早死的爹都在骂我。” 李大姐道:“现在年景不好,许多姑娘媳妇营养跟不上,例假都来不了,两三年没孩子的人也不止你儿媳妇一个,你看谁家像你家一样磋磨儿媳妇的?” 妇女主任也接着道:“谁说不是呢,你看看满村子有几家在这个年景怀孕生孩子的?你再看看那些生了孩子的人家是怎么对待儿媳妇儿的?得贵他娘,你家条件也不是说不好,上头没有老的要养,下头也没有个小的,三个大人挣工分,怎么着也能让儿媳妇吃好吃饱吧?结果你家倒好,全都紧着你自己跟你儿子姑娘,儿媳妇这边给碗米汤喝着饿不死就行。” “又要牛干活又要牛不吃草的。” 春分的大姑姐这时候开口了:“大娘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这时候生孩子的人也不少啊,你看我,去年不就生了一个吗?”春分的大姑子就嫁在隔壁村,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小儿子是去年春天生下来的。 因为有两个儿子傍身,她在婆家的日子过得特别的舒坦,不舒坦也不能天天回娘家作妖不是? 妇女主任指着她:“你可把你的嘴巴闭上吧,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都嫁出去了一个月里有半个月回娘家蹭吃蹭喝,蹭吃蹭喝就算了还挑拨离间!你少回来几趟,把你吃的那些东西都让给你弟妹,你弟妹早就怀上了。” 春分大姑子的脸一下就变了。春分婆婆得贵妈脸色也不好,她是个疼爱闺女的,要不然也不能由着出嫁的闺女回来吃吃喝喝。闺女被这么指着鼻子说,她有些不高兴。 妇女主任是打定主意不给得贵妈面子了,她是妇联部的积极分子,自打成了妇女主任以后她便矜矜业业地工作,最大的愿望就是进乡里的妇联部,成为一名正式的干事。前几年,她还得到过县城妇联部颁发的优秀妇女称号。这也一直是她的骄傲。 这些年,她将刘各庄管理得很好,组织妇女儿童参加识字班,还经常给妇女们讲课,刘各庄的妇女别的不说,跟别的村比起来,识字肯定的最多的,也是最明事理的。但也总有那么一两个封建社会的毒瘤,就像得贵妈这样,最喜欢摆婆婆的谱。以前她也不是没有跟得贵妈谈过。得贵妈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回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能把人气死。 这次春分直接告上了乡里,妇女主任想想都丢人。 得贵妈忍不住为自己闺女说了几句话,谁也没有搭理她。张大姐拉着春分的手,十分友善地跟她谈起了话。 春分吸吸鼻子,柔声细语地将自己在这个家里遭受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最后,她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我春分没什么本事,我爹娘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我底下也没个弟弟,两个妹妹也都在今年嫁了人了。我想离婚,他们刘家这样欺负我,不就是看我娘家没有顶门立户的男丁吗?我嫁到他们家没要彩礼,一袋粮食我就来了,嫁过来这么多年,我干活勤勤恳恳的,在家里吃得也是最少的,那袋粮食我咋也还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