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2 煩躁感
墾丁之旅後，又過了幾個星期，九月即將到來。 梁語竹每天替徐子沁補英文是她重要的工作，徐子沁雖然挺用功學習的，但她的英文程度仍然一蹋糊塗不見起色。梁語竹依然天天督促無半絲放棄，耐心可非一般人能及，整整教徐子沁兩個多月的英文，令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這個單字妳寫錯了，」梁語竹輕聲提醒，「電梯是elevator，不是elavetor！」 「喔，好。」徐子沁拿起像皮擦塗改。 「一樣寫個二十遍，加深記憶！」 「喔…」徐子沁只能乖乖罰寫。 「加油，等等就能休息囉！」梁語竹在一旁替她打氣。 說得容易！到剛才為止她已罰寫了十五個單字，每個單字都罰寫二十遍，還讓她活嗎？ 她偷偷瞄了眼梁語竹，梁語竹將長髮綁成一束馬尾，露出好看纖細的雪白頸項，幾縷瀏海垂在額前，脂粉未施的臉蛋潔白無暇，大大的丹鳳眼此時微垂眼簾，專心地看著課本，柳眉輕皺、輕抿著紅唇，看起來有些嚴肅。 但是好美呀！徐子沁看著語竹的側臉～目瞪口呆。 發現了徐子沁的不專心，梁語竹抬起眼看向徐子沁，發現她正在偷瞄自己。 「…好看嗎？」梁語竹挑眉，露出戲弄的笑容說道。 「呃…！」被發現了！徐子沁滿臉通紅，趕緊拿起筆繼續在簿子上奮鬥著。 小傻瓜！看著徐子沁的反應，梁語竹輕笑。 梁語竹關了靜音的手機突然震動，她拿起手機看了來電顯示，接著便接起手機。 「kevin。」 kevin？男生？徐子沁現在完全分心了，她停止寫字的手，趕緊豎起耳朵專心竊聽。 「dinner？」梁語竹瞥了眼徐子沁，「什麼時候？」 「ok，我可以…好的，到時候見！」 關上手機，梁語竹就看到徐子沁一臉好奇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等等要出門，今天先上到這裡！」梁語竹將課本收進手提袋裡，「妳罰寫還是要寫喔！」 「語竹姐姐要去哪？」徐子沁問。 「跟大學學長出去吃晚飯。」 「學長？男生嗎？」徐子沁瞪大雙眼，第一次聽說梁語竹有異性朋友。 「小傻瓜，學長當然是男生囉！」梁語竹好笑的捏捏徐子沁的臉頰，「他等一下會來接我！」 「喔…」徐子沁愣愣的點點頭。與男生單獨出門，那不就是約會了？ 「那我先走囉！」說完，梁語竹便離開徐子沁的房間。 徐子沁默默盯著闔上的房門，心情跌到谷底。 …心裡堵堵的，胸口悶悶的這感覺…是什麼…？ …… 算了，懶得思考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覺～來打電玩好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在某間氣氛很好的高檔西餐廳裡，播放著旋律優美的爵士音樂，餐廳取向於慵懶浪漫格調，燈光擺設典雅大方，正所謂『燈光好，氣氛佳』。 女服務生領著趙宇豪和梁語竹來到他們的座位。 「我替妳點餐吧？這裡的鱈魚不錯，我記得妳很喜歡吃鱈魚！」女服務生遞給兩人菜單後，趙宇豪抬起頭，笑著詢問梁語竹的意見。 「好，謝謝你！」梁語竹正為該點什麼餐而困擾，便欣然接受趙宇豪的提議。 「給這位小姐鱈魚以及半甜的白中白，然後我要牛排七分熟以及82年份波爾多！」趙宇豪轉向女服務生，熟悉地點菜。 「好的！請稍等！」女服務生收起菜單，忍不住又多看了趙宇豪一眼，才紅著臉走了。這年頭，如此氣宇非凡英俊養眼的男人已不復多見了啊！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喜愛的食物！」梁語竹淡淡一笑。 「說得我好像很健忘似的，我記得的可多了呢！就說妳剛進大學那時候──」 兩個人就這樣愉快的打開話匣子，聊著大學時珍貴的回憶。 沒過多久，服務生送來了開胃酒和餐前菜。 「請慢慢享用！」女服務生欠了欠身，再次偷瞥了一眼趙宇豪，視線在他身上多做了些許停留才姍姍離開。 「你的魅力不減當年呢…」待女服務生離開後，梁語竹說，「她已偷看你兩次了！」 「呵呵，是嗎？或許吧…」趙宇豪輕搖了搖酒杯，深邃的雙眼含情地看著梁語竹，「幾年不見妳也更加地美麗動人了…」 「謝謝你的稱讚。」說完，梁語竹拿起香檳，輕啜了一口。 趙宇豪看著梁語竹拿起刀叉，優雅地切開鱈魚，小口地放入嘴裡咀嚼。 「這家餐廳的鱈魚如何？我來吃過一次覺得料理得很美味，心裡就想約妳出來品嘗一下。」趙宇豪迫不及待地問道。 「肉質很新鮮，料理的方式也很特別，很好吃。」梁語竹用餐巾輕輕地拭了拭嘴，「謝謝你帶我來！」 「這算是慶祝妳成功進入了龍貴，」趙宇豪舉起酒杯，「真抱歉延遲到現在才替妳慶祝！」 「該道歉的是我，是我自己有事婉拒了你的邀約！」梁語竹也舉起酒杯，「不過…替學妹面試還錄取了，別人會不會說你放水？」 『硄』玻璃杯相碰，發出了輕脆的響聲。 「我是獨具慧眼，知道妳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不錄用妳才是公司的一大損失呢！」趙宇豪喝了口紅酒，「應該要說我幸運的挖到寶才對阿！」 「謝謝你這麼看好我。」梁語竹也抿了一口香檳，「那我就不能讓你失望囉？」 「當然，拿出妳的實力給我看看吧！」趙宇豪笑道，「康乃爾大學的企管系優等生！」 「明白了，我會全力以赴的！」梁語竹露出充滿自信的笑容。 兩人愉悅地品嘗著美食，聽著餐廳內專人演奏的爵士鋼琴。 「michelle…」不久，趙宇豪打破沉寂緩緩開了口「離別至今已2年了，妳過的好嗎？」 「我過的很好，沒什麼特別的，」梁語竹將視線從鋼琴手移向趙宇豪，「你呢？你過的好嗎？」 話才一說出口，梁語竹便後悔了。 就看趙宇豪一臉苦笑的看著她。 「兩年前無情地拒絕我的告白，現在還好意思問我過得好不好嗎？」趙宇豪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 趙宇豪打從初次見到梁語竹這個小學妹開始，就被她充滿自信神采飛揚的氣質所吸引，就這樣如影隨行默默地暗戀了兩年，在畢業典禮當天終於鼓足了勇氣向梁語竹告白，卻慘遭滑鐵盧。當時他萬念俱灰，決定離開傷心地回台灣療傷，斷開與梁語竹的所有聯繫。 但此次無巧不巧地在公司面談新人時偶遇。難道說──他們的緣份未了，上天給了他再次追求梁語竹的機會？ 「你說告白？」梁語竹挑了挑眉，「我記得你是當場下跪直接求婚、要我嫁給妳的，我當然嚇得趕快拒絕！」 「我那時候太緊張了！」趙宇豪咯咯輕笑，「如果當時是對妳做出交往的請求，妳的回答呢？」 「kevin…」梁語竹不想讓趙宇豪會錯意產生太多幻想，語氣堅定慎重地表態，「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趙宇豪怔了怔，感覺一場球賽未踏上打擊者本壘板──直接被判三振出局？頓覺英雄氣短。 「真的？真羨慕那位幸運的傢伙呢！」須臾才勉強擠出自嘲與無奈地苦笑。 「可惜她本人並不知道我的心意…」梁語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知道…？所以你們還沒有在一起？」原本已無疾而終的愛戀又萌發一絲絲希望再度復活，趙宇豪臉上曙光乍現笑眼逐開。 「是啊…」梁語竹又啜了一口香檳，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雖然子沁在感情上懵懂未定，但她對於未來可是充滿自信，她會慢慢地進駐徐子沁的心。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煩躁、煩躁、還是煩躁！ 「怪了，這關怎麼一直破不了啊？！」徐子沁皺著眉坐在床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狂按手上的搖桿。 直到電視螢幕顯示「game over」，徐子沁洩氣得把搖桿丟到一旁，然後四平八穩地倒臥在床上。 該死，這種煩躁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了看手機，現在晚上9點40分。梁語竹還沒回來嗎？ 想到稍早前，梁語竹的大學學長“好招搖”(子沁私底下給取的)來接梁語竹時，徐子沁趴在陽台欄杆上看得是一清二楚──一台黑色的凱迪拉克 xts 2015年款就有夠招搖了，但從駕駛座下來穿著當季時尚gui皮鞋，一身armani西裝的英俊男子更是引來側目，最可惡的是手上那款elj12 黑色陶瓷面機械錶在陽光的照襯下超級招搖礙眼。 徐子沁總覺得“好招搖”似曾相識？哦～長得跟她老媽愛看的韓劇裡的主角很像，叫什麼宋…承憲？對，宋承憲！就是他！在幾年前，梁爸爸拿給她看的梁語竹大學生活照裡，有他和梁語竹的親密合照，為此，有那麼一段時間，梁、徐兩家都認為梁語竹交了一個長得像韓流明星的男朋友。 還記得剛才，梁語竹就笑容滿面的走向那個男人，兩人有說有笑地上了車，那模樣，還真的就像一對情侶(雖然子沁打死也不會承認)。 這時，她聽到了樓下鐵門打開的聲音，趕緊放下手機、衝到陽台往下看。 是那台招搖的凱迪拉克，只是這次從車上下來的，不只那個“好招搖”kevin，還有梁語竹。 就看著梁語竹打開車門、下車後，還轉過身跟那個kevin不知道笑著說了什麼，然後才朝家裡走去，而那位kevin 先生讓人不爽的一直站在梁家門前目送梁語竹，許久才離開。 搞什麼？還離情依依的喔？韓劇看太多了？徐子沁撇了撇嘴。估計他們吃飯還是妳一口、我一口的互相餵著吃的噁心狀！喔…真是夠了，煩人欸！ 徐子沁覺得自己再也看不下去了，轉身走回房間裡來個眼不見為淨，決定去沖個冷水澡，消除煩躁感。 走進浴室裡，站在蓮蓬頭下方，徐子沁扭開水龍頭，蓮蓬頭裡的強烈水柱噴灑了出來。 「哇…好冰…！」徐子沁縮了縮身子，閉著眼睛感受冰涼的水從頭頂流到腳下。 就這樣，把一切沖散吧，梁語竹和那個kevin之間的互動干她什麼事？共進浪漫晚餐又怎樣？自己一下午開心不起來到底在煩什麼？ …咦？ 徐子沁關上水龍頭，愣愣地瞪大眼睛。 她會煩躁…是因為在意梁語竹跟那個kevin去約會嗎…？ ……… 好像真的是這樣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