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
谁知屏风后的李珣忽然探头看她。 察觉到他的视线,林秋曼冷不防抬头,二人对了个正着。 李珣盯着她笑,眼睛弯弯的,很是无害,“又发现什么宝藏了?” 林秋曼:“……” 她好想掐死自己。 两人对峙了阵儿,李珣才道:“那是寒食散,我有头疼的毛病,发作的时候会服用它缓解。” 林秋曼点头,“奴的父亲在病重受疼痛折磨时也会适量服用缓解,但终归有毒性,久服成瘾,殿下还是戒了的好。” 李珣“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林秋曼比他还能装,用一本正经的态度去讨论寒食散,就跟枕下藏刀是用来辟邪的说法差不多。 李珣知道她是不信的,但也没有戳穿,只问道:“你的珠花呢,丢哪儿了?” 林秋曼暗暗咬牙,没有吭声。 李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亵衣还没穿好,胸前的那片春光令人脸红心跳。 林秋曼默默地垂下头,他吩咐道:“替我更衣。” 林秋曼憋了会儿,神色如常地走上前系亵衣的带子。 李珣附到她耳边道:“我这晋王府若是藏了杀人越货的勾当,只怕一日就会被你林二娘翻出来。” 林秋曼的手抖了抖,“殿下言重了。” “怎么,害怕了?” 林秋曼嘴硬道:“奴不怕,殿下杀气重,阳气重,可以辟邪保平安。” 李珣被气笑了,“是不是把我挂门上还能护家宅?” 林秋曼:“挂床头还能避孕。” 李珣:“……” 很想撕烂她那张破嘴。 取来中衣给他穿上,林秋曼又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腰身,结实紧致,线条真的很漂亮,“大年三十殿下要进宫去团年吗?” 李珣:“得去应付一下。”又道,“我早些回来陪你。” 林秋曼摇头,“晚些也无妨。” 李珣:“???” 他捉住她的手,意味深长道:“你到底还是怕了,是吗?” 林秋曼往他怀里钻,回避道:“奴什么都不怕,就怕掉脑袋。” 李珣轻抚她的背脊,“我说过,不会要你的脑袋。” “可若奴不听话呢,殿下会打奴吗?” “我不打女人。” “不听话也不打?” “不打,我只会小小的惩罚你。” 林秋曼知道“惩罚”两个字的含义,用男人惩罚女人的方式。 没隔多时,吴嬷嬷敲门问:“小娘子可找到珠花了?” 李珣回道:“在我这儿。” 吴嬷嬷进屋,林秋曼继续服侍李珣穿便服,手脚依旧不够麻利。 知道两人情趣多,吴嬷嬷把床铺整理好就出去了。 林秋曼系玉带道:“年后殿下可莫要食言,奴忙着呢。” “你又忙什么差事了?” “不告诉你。” “你倒是有出息了,市井坊间都赞你了不得。” 林秋曼忽悠道:“殿下是天上的皎皎明月,奴现如今还是泥泞泼皮,若要与殿下匹配,奴也得努力挣名声才好。” 李珣被哄乐了,“你倒是长出息了,知道往上爬与我匹配。” 林秋曼:“殿下是大陈最好的儿郎,不管殿下信与不信,奴终有一天也会让世人称赞我林二娘是顶好的娘子,是能够站在殿下身边受敬重的人,而不是倚靠殿下的权势得人尊重。” 这话李珣爱听,“野心倒不小。” 林秋曼:“仰仗人敬重那有什么意思,自个儿去挣来的尊严才是士族风骨,那才是我林二娘贪图的乐子。” 李珣搂住她的腰,愈发觉得她可爱,“我爱极了你身上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就跟我当年一个模样,可有时候又恨你这股子犟劲儿,因为让我看到了当年最落拓的自己。” 第134章 真心话大冒险 “那殿下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说不上来。”又道, “女郎家的性子还是温顺些好。” 林秋曼不屑地撇了撇嘴。 李珣捏了捏她的脸,说道:“我要出趟门,下午才能回来, 你想要做什么, 跟吴嬷嬷说一声便是。” “奴能回趟朱家院吗?” “不准,我回来就要看到你。” 林秋曼满脸不高兴。 李珣:“给我笑一笑, 想吃什么给你带回来。” 林秋曼:“奴想吃鲤鱼。” 李珣失笑,把脸凑了上去, “你咬吧。” 林秋曼去咬他的耳朵, 他抱住她亲了一下才出去了。 午饭后林秋曼在张氏的陪同下逛园子, 她百无聊赖地望着偌大的后宅, 觉得索然无味。 察觉到她的不快情绪,张氏试探问:“小娘子似有心事。” 林秋曼没有吭声, 张氏也不敢多问。 隔了许久后,林秋曼才问:“我这进来多久了?” “才三两日。” “三两日啊,我怎么觉得像进来许久似的。”停顿片刻, “我闲得要发霉了,一点都不自在。” “小娘子若实在觉得无趣, 可以去庖厨消遣度日。” “不得劲。” 她冲张氏发牢骚, 平日里在朱家院闲散惯了, 想说什么, 想干什么, 毫无拘束。 这里毕竟是晋王府, 李珣再纵着, 规矩还是有的,虽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到底还是不如自己的窝自在, 甚至有种寄人篱下的错觉。 逛了会儿园子,林秋曼又去暖房逗了阵儿八哥。 那鸟的模仿能力极强,她只教了两句“奴要回窝窝”,它便学会了,一个劲说“回窝窝,回窝窝。” 张氏失笑不已。 林秋曼一边投食一边乱教,又教它“我是你大爷”等语。 张氏怕她玩出格了,忙提醒道:“小娘子勿要乱教不敬语。” 林秋曼瞪了她一眼,不高兴道:“我烦着呢,你看我跟这只八哥有何区别,这会儿它努力逗我开心有食吃,我则努力逗晋王开心讨他给点自由,咱们都不容易。” 张氏被噎着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秋曼继续教那只鸟学“我是你大爷”。 张氏瞧着无奈,只得任由她折腾那只八哥,不敢再上前劝说。 林秋曼跟那只八哥找到了共鸣,她从头到尾只教它两句话,一句是奴要回窝窝,一句则是我是你大爷。 把她对李珣的不满发泄到了鸟的身上。 接近傍晚李珣才回府,给她带了不少好吃的,林秋曼却兴趣缺缺。 晚上她在他身上发泄不满,把他当成泄-欲的工具。 再好看的皮囊,没有爱的成分,终究只是泄-欲的玩意儿。 林秋曼忽然有些理解当初华阳为什么那么荒-淫无度了,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心里头便是空的。 她现在就是如此。 李珣给她的皆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他偏偏又给不起。 林秋曼开始厌烦这种束缚了。 除夕李珣进宫与皇室宗亲团年,吴嬷嬷和老陈服侍他穿戴。 林秋曼坐在一旁双手托腮瞅着。 二人到底伺候他多年,动作麻利熨帖。 一袭正红交领大袖衣袍加身,外罩纯白大氅,头戴玉冠,脚蹬皮靴,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 军营里出来的郎君就是不一样,光那挺拔的仪态就已经鹤立鸡群了。 这模样是林秋曼喜欢的。 正红与雪白相撞,既热烈外放,又收敛自持,清贵端方,风流雅正。 她露出老奶奶看大孙子的表情,笑眯眯道:“殿下这身段儿真是好看。” 李珣也听得有些厌烦,“千篇一律的话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