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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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肖然 庄柔茫然的看着他说:我为什么应该听说过你的名字 贺肖然愣了愣,姑娘不是江湖中人 穿成这样就是江湖中人庄柔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随即抬头瞧着他问道,这么说带弩的人有很多,真是想不到啊。 弩是朝廷禁品,就算是江湖中也不会有人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贺肖然沉默片刻后平静的问道:姑娘难道是位女将军 真是会说话,还女将军的呢,这不是摆明了不可能的事。庄柔瞅着他应道:我只是个捕头,所以阁下的名头我没听说过,江湖中人除了些小毛贼外,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怎么说呢,看起来果然和普通百姓不同。只要不作奸犯科,我觉得江湖中人也没什么,你行走江湖连药也不带吗她看着那伤口,连随手抓点草药来糊一下都没有,这人简直就是什么也不会。 江湖中人她还认识花宇楼,但她才不要说出来,谁知道花宇楼在江湖上的名声如何,要是还采过这凤息庄的什么大小姐,自己不是平白添人恨了。 贺肖然这时候好像才想起自己的腿会痛一般,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被恶奴所伤,随身带的东西都在他那,平时养尊处优形如废人,也寻不来草药。其实姑娘来之前,我已经痛得昏了过去,要不是肤太浅,姑娘便能看出我早已经苍白无力。 庄柔确实看不出来他有多痛,别人脸苍白一下便显得憔悴,他那肤是别想了,除非开始发青,但那可就是中毒了。 还好药是放在另外一个筒子里,向来看脸的她犹豫了一下,掏出了伤药和绷带远远的扔给了他,这是药和绷带,你自己绑一下伤口。 贺肖然愣了一下,惊喜的拱手谢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改日在下一定还姑娘这份人情。 江湖中人最讲究的就是报恩,庄柔听天桥下的说书人提过,常说有滴水之恩就涌泉相报的事发生。看他把还人情说得这么直白,便也就没有尴尬不好意思的回绝。 而贺肖然伸手去包扎,却因为伤口在小腿上,不知是不是其它地方也有内伤,他弯腰后有些够不着。试了几次,只得无奈的看着庄柔说道:姑娘可否再帮在下一回,我笨手笨脚弄不起来。 死总会了庄柔没过去,虽然对方长的不像坏人,但她现在身背重担,不可能随意靠近这种野外突然出现的人。 再说一个男人连包扎伤口都不会,还混什么江湖,那不是蠢货吗 贺肖然被堵得哑口无言,明明还送人伤药,却语言如此伤人。他叹了口气,忍着痛把腿拉了拉,半天才把膝盖曲起,把小腿缩到了够得着的地方。 庄柔简直看不下去他那笨手笨脚的样子了,忍了半天才没过去帮忙,干脆也不看他了,回头去看那破马。只见它此时已经喝了不少水,挣扎了一下站了起来。 她从马袋中抓出几把蚕豆扔在地上,让马补充些体力,然后用手轻拍起马的皮肉,想让它早点恢复体力离开。 而贺肖然终于把伤口包了起来,扶着树站了起来。 庄柔歪头瞧了一眼,果然大半夜的这样站直了,白森森的穿一身,看着好像个鬼似的,这样子大半夜去借宿不是把人吓死,就得被人活活当鬼打死。 姑娘,你这马真的不能卖给在下吗贺肖然又问道。 不行,卖给你我怎么办再说你腿上有伤,削根树枝当拐杖慢慢的走才是正事。等我到了前面城镇,有马车就找一辆来接你。庄柔摇摇头,要不是有事,把马让给他也行。 贺肖然就这么看着她,似乎想用眼神攻击让她放弃马。但庄柔直接不去看他,只想要把马早点弄好,又抓了几大把豆子给它吃。 姑娘他刚想说点什么,突然转头往树林那边的路看去。庄柔也抬头看过去,就见路那边出现了六个人,正黑压压的站成一排的看了过来。散发出来的气氛很压抑,一看就不怀好意。 庄柔看了贺肖然一眼,而对方也正好瞧了过来,两人的目光都有些质疑。 与此同时,贺肖然突然拿出一物扔过来,多谢姑娘的药,这是回报,以后有缘。 啊庄柔接住一看是个男子用的荷包,不知里面装了什么。就在她低头之时,头上突然有东西闪过,她猛的抬头,就见贺肖然直接飞身从她的头顶跃过,一屁股就坐在了马上。 驾贺肖然一夹马肚,抖动缰绳,那马立马就顺着湖岸飞奔离去。 庄柔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生龙活虎的抢了马,就这么扔下自己跑了。而路边那六人分成了两份,三人翻身上马去追贺肖然,剩下的三人则飞奔过来。 他们把庄柔团团围住,用刀指着她说道:把东西交出来 庄柔提着那个荷包问道:这个吗 对拿过来一名满脸是络腮胡的男子目露凶光的喝道。 看着这三个来历不明的人,庄柔可以肯定不是找自己的,如果是秦秋那群人早就不由分说就动手了,应该是来寻那什么鬼白公子的人。 她不愿意为了莫名其妙的人惹事,举着那荷包就问道:我和那人不认识,你们也看到了,他扔下这荷包就抢走了我的马。荷包可以给你们,但也要让我离开。 少说废话,赶快拿过来那三人却不客气的说道,完全不能好好的谈个条件。 庄柔盯着他们看了看,把荷包一甩就往水中扔了过去,立马有两人飞身扑过去,想要抢下荷包。而她则趁包围圈松了一个口子,向那空处奔过去,想要从这边逃走。 她身形一动,背上就狠狠的被砍了一刀,整个人脸朝下砸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老大,拿到荷包了湖中那两人捡到了荷包,举起来大声喊道,然后赶快把荷包打开来,往里面一看就骂道,老大,我们被耍了里面是空的 那络腮胡恶狠狠的发了话,把这女人干掉,尸体处理干净,我们继续追 庄柔趴在地上只觉得后背疼痛,但能感觉到被夏软甲挡住,没有直接砍到血肉。本来想装死等他们走了再赶去京城,毕竟把圣旨送回去才是正事。 但听到对方竟然要灭口,她顿时就怒了。 此时有脚步声走了过来,庄柔的右手压在身下,从一个筒子中拿出了两个石灰蜡球。当脚步声停下去,她猛的翻身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左手伸出就抓住了劈来的刀刃。 对方没想到她中了一刀还能跳起来,还单手抓住了刀,便想使劲把刀抽出来。 庄柔右手捏碎蜡球,手中的石灰全向着他的脸给散了过去。 啊 石灰进眼顿时就让他惨叫起来,想要提刀乱砍,刀却被庄柔抓着拉不动,一下就抽脱了手,他便挥着拳头乱舞起来。 庄柔把刀一甩,人就扑了上去,左手按在他的脸上,右手拔出腰上的九星红,一刀就割断了此人的喉咙。 击杀就在一瞬之间,她把喉咙中还在呼呼响着气的待死之人推翻在地,伸手就把腰上挂着的弩取了下来,对着剩下的其中一人射了出去。 五只弩箭紧接着飞出,那人用刀挡开了四箭,却还是因为弩箭又快又多,被其中一箭给扎在了手臂上。 他闷哼一声,退了两步后愤怒的想要上前,没走两步却觉得头晕眼花,心中大喊不好,人便一头摔倒在了草地上。 庄柔看着剩下的那络腮胡,飞快的抓起腿上摆好位的弩箭,把它们插了进去,才把弩挂回腰上。然后她用嘴咬住手套,把外面那层手套扯了下来,露出了下面带着勾子散发着寒光手套。 络腮胡看着她这架势,皱眉喝道:你是谁竟然敢杀我们霸天门的人 刚才是你们要杀一个过路的无辜少女,现在还敢厚颜无耻的说我竟然敢杀你们什么霸天门,你们草菅人命就是死罪,还胆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庄柔可是应捕,捉拿杀人凶手是她的本职,想要杀她那更是死罪不可免。 好好的赶个路,没遇到秦秋过来刺杀,却遇见了几个不长眼的江湖人。这么大个活人,说杀就想要杀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姑娘是哪个门派的,报个名头出来。听这狂妄的口气,和瞧不出来的出手套路,那络腮胡沉着脸问道。 庄柔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站不改名,坐不改姓,洪州府衙应捕兼典史,庄柔。江湖人送名号:软兔子。 小小歹人,胆敢纠集在一起组成匪帮,霸天门是,今日我就为民除害,斩了你们这群草菅人命的匪徒。 官府络腮胡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就抬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原来是官府的一个小捕快,杀了我们两个兄弟,今天定要砍了你的头,送到洪州府去 趁他大笑之时,庄柔右手突然抓起腰间的弩,都没取下来,侧着腰就对他放出了弩箭。在箭飞出之时,整个人向他冲过去。 络腮胡比那两人都厉害,就算是多只弩箭同时飞过来,他还是用刀把它们全部打落。而庄柔已经到了他的前面,络腮胡马上耍了个招式,向她砍了下来。 庄柔左手一把就抓住刀刃,猛的往后一拉,人借力就扑了上去,对方的手腕露在了她的面前,而络腮胡也伸手抓住了她的右手臂,想要防她出刀。 让他没想到的是,庄柔突然张开口,对着握刀的手腕就咬了上去。尖刺瞬间就深深扎进了他的皮肉中,庄柔咬着就左右撕扯起来,把手腕撕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络腮胡痛得一掌对着庄柔的肩膀打上去,直接把她一掌打开,手中的刀也掉在了地上,受伤的手不受控制,拿不住刀了。 他怒吼道:我的手 庄柔也站直身子,满嘴是血的吐出块碎肉,用手背擦了一下嘴,挑衅道:对,手筋断了,你再也不能用右手握刀了。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络腮胡气得双眼发红,他一身的武功都在右手刀上,现在却被一口给废了,顿时气得失去理智,仰头对天就咆哮起来。 噗 一只弩箭扎在了他的肚子上,他哑了嗓子,不可思议的低头看了看腹部的箭,抬起头指着庄柔话都没说出来,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 庄柔侧着腰,手上举着空空如也的弩,刚才她只放出了四箭,还有一只备用。趁着他怒火攻心时,直接就给他来了一箭。 她先把弩箭装满,然后用脚踢起掉在地上的长刀,走到了络腮胡的身边。 这就是江湖的样子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她冷冷的说道,而我,就是官府的样子。 话音一落,她手起刀落,络腮胡直接人头落地。口供她用不着,为非作歹的江湖门派,对于官府来说,就是一群匪帮罢了。 她缓步走向之前射中那人,举刀便砍下了他的头,这才把弩箭一把把找回来。然后在湖边洗掉脸和手,还有嘴中的血,捡起那个飘在水上的空荷包,捏着往三人扔在路边的马走去。 紧捏住手中的荷包,水从指缝中流出来,她恶狠狠的说道:贺肖然,我一定要让你把一百零八式酷刑全部尝一遍 漫出来的杀气把马都给吓惊了,开始惊恐的乱踢乱动起来,她赶快手忙脚乱的拉着缰绳喊道:吁吁别怕别怕啊 第215章 驿道难 骑着膘壮的马儿,马后还栓着另外两匹马,庄柔觉得这简直就是捡漏,想想好像也不错呢。尸体她没去摸,又不是强盗,就扔在那好了,她只要有马就行。 这次她学聪明了,不再让马狂奔,一路小跑就好。颠得不厉害,马也不会太累,其它两匹马跟着也轻松,时不时的换一下马骑,基本不用停下来大休整了。 她本来打算这一路走过去,要是遇到贺肖然的话,就把他的腿打断,绑在马后拖到最近的衙门去。但走到了天亮,也没瞧见他的身影,就连那三名霸天门的人也没瞧见。 说不定,这些江湖中人早就在什么野外打了一架,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人再挖个坑把人埋了,或是寻个山崖扔下去,那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 出于本能,庄柔觉得这些江湖中人行事也太不像话了,完全没把官府放在眼中啊。 随随便便就杀人放火的怎么行,也得受官府管才能不乱来,不过好像官府中和江湖有关的只有神隼门。 他们时常会出去破些莫名其妙的案子,好像在江湖中走动的比较多,像普通捕快最多遇到些泼皮或是地头蛇。 想到这个,她突然想起了庄学文,自己那哥哥背地里面也在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上次问过,他说不是想谋反当皇帝,那做的那些事,总不会也是混江湖的? 庄柔噗得就笑了出来,哥哥要是江湖中人,那就是个异类了。听闻江湖中人最讨厌朝廷鹰犬,才不会主动往朝廷里凑,哪里像哥哥这样可是一直老实的在国子监读书呢。 瞧着朝阳升了起来,她有些担心师爷,也不知道他们走水路到了哪里。有史藏和杨清在,那假的圣旨肯定会被杨清带走,他的轻功可不比花宇楼差。师爷不会被杀?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给楚夏卖命。 她很清楚,师爷他们做的就是诱饵,就算不是为了楚夏,光是为了师爷和自己那便宜师傅,就一定要把圣旨平安的送到京城。 驿道远处出现一间路边野店,旗杆上挂着个大大的酒字,门口栓了些马,也有炊烟升起,看来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了。 正好庄柔也觉得有些饿了,晚上赶路没吃宵夜,走的急也没带吃食。本来还能摸几颗喂马的蚕豆填肚,却被无良的贺肖然给抢走了马,而霸天门这三匹马身上什么也没有,这些江湖人对马太不友善了。 她轻踢马肚,马便快步带着她向那酒家小跑而去。 这时在洪州前往京城的绥中河道上,师爷坐的大船正逆风慢悠悠的往前,要不是船舱中有十二名船夫在划桨,这船升起帆来就得往洪州退回去。 相比师爷乘的华丽大船,秦秋上的是罗云凡专门找来的快船,船身又细又轻,船舱只有一个小小的油布篷子,里面窄得不行。被罗云凡强塞过来的手下有六人,在船舱中想躺一下都要叠起来了。 秦秋一直坐在船头,不想和他们去挤那破船舱。在追击猎物之时,他就如同一头饿狼,吃饭睡觉都可以被他简化,省得一放松,就把目标给丢了。 他盯着远处瞧起来只有丈许长的船,等着夜的到来。现在才是早晨,他们这才跟上来,想要动手也只有等今晚才行。 “那郡王真如情报所示,是个无能纨绔?”他摸摸手上的绷带,虽然手已经好了很多,但有疤在上面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 庄柔的变数太大了,他不能肯定那女人会做什么,鬼知道那郡王会不会把圣旨给她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