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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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栖梧宫。 太上老君和岐黄仙倌都被邝露请来了。 “怎么样?”润玉站在后面,等待他们的诊断。 岐黄仙倌看向老君,老君走出几步“上神并无大碍,如今只是睡着了。” 润玉听他这么说,不由走了过去。 岐黄仙倌让开一个距离。 润玉伸手替她将云被拉上些“我们出去说。” 几人便离开了寝殿。 殿外,润玉用自己的灵力支起了强大的结界,以保护她不被打扰。 邝露看着没有说话。 栖梧宫正殿。 “夺意?”太上老君从润玉嘴里听到这个真的太意外了。 润玉点头“她昏迷前对所我言。”只是他并不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法术。 太上老君沉吟“这是上古之术,老道也是略微知晓一些,简而言之就是夺走人的意识,对神仙、妖魔都有用,只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失传,而且用的人本身也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且如果对手修为深厚,这种法术也未必能得逞,而且我听闻这种法术有反噬之力。”他也只是听闻,从未见过,而今从一位年轻天帝嘴里说出自然觉得意外“我对它所知也只有这些。” 润玉对此则是一无所知“上古之术?”暂时不论这些“那龙儿的身体到底如何?” 岐黄仙倌拱手“请问陛下,九华上神是不是受过什么极刑?小仙诊出上神身体还是有些损伤,也许就是因为此损伤才会让那法术有了可趁之机。”不然以龙君宠的灵力来看,很难会轻易中什么法术还能让她陷入沉睡。 太上老君蹙着眉“恐还是天雷极刑所累。” 在稍后的邝露聚精会神听着:天雷极刑。 岐黄仙倌不知太上老君为何会知晓,还是看向润玉。 “龙儿代我受过十万道天雷极刑,震泽天雷、无极电光与莲台业火。”润玉握紧了拳“是我的错。” 太上老君轻叹一声“陛下是不信老仙,那药必须要吃,姑姑的身体需要这些丹药。” 邝露完全说不出来话:十万道?她家天帝曾受过三万道就濒死,若不是彦佑、水神和先天帝前后为他疗伤,他都未必熬得过来,而九华上神竟然是十万道…… “是我疏忽了。”润玉自责不已“还请两位尽力。”抬臂拱手。 “陛下折煞老仙了。”太上老君可不敢受“陛下既然相信老仙,前几日老仙给的丹药就让九华上神服用了。” “好,等她醒来,我就让她服用。”润玉很郑重“说起丹药,敢问老君,若我用九转金丹,可否弥补龙儿的损伤?” 太上老君一怔“陛下有九转金丹?” “有。”润玉知道龙君宠在来异界之前将那颗丹药留给了罱保存,所以他来之前拿了那颗丹药,抬手,手掌心汇中幻出了一个小方盒子。 太上老君一眼就认出了此物“时盒。”那可是能够停住时间的神物。 岐黄仙倌和邝露都不知此物为何。 润玉将盒盖打开,盒内一颗丹丸熠熠生辉,分明就是九转金丹。 太上老君看见了“此物怕是再难炼,陛下担忧之心老道了然,不过姑姑修为深厚,灵力也高强,此刻用此丹倒是有些浪费了。”玄穹之光已然消亡“此物装在这件宝物中不会因时间腐坏,倒不如留着。” 润玉看向金丹“这天下没有任何一人或者物比龙儿对我更珍贵,只要能修补她身上的损伤,什么都可以用。” “这丹药虽然功效齐佳,不过对九华上神倒不是最好的药。”岐黄仙倌也开口阻止“她的气息有些怪异,也不知姑姑用什么修炼之法,小仙从未见过这般的气息,还请陛下能够明示,也好让小仙和老君做出一些判断。” 润玉记得逸仙曾对自己说过,炼龙之法实属困难,修炼之后也会改变一些气息脉象,或许正是因为此,于是便稍稍说了一些龙君宠的修行办法。 太上老君从未听说过如此残酷的修习法门“怪不得,九华上神能从‘夺意’这种高深法术中全身而退,这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变成傀儡了。”肯定是意识全无。 “当年这是唯一的法子,东凌元君被灭灵箭所杀,天界骤然失主,龙儿虽是天后,可不过一万多岁,要以天后身份支撑起整个天界,她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变强,这套法子虽然残酷,甚至要以生死来修炼,可她别无他法。”润玉深知她的困顿“龙儿的身体一向有专门的医者,我倒是背着出几个脉案,希望能对岐黄仙倌有用。” 岐黄仙倌心中有了些明白“太好了,若有以前的脉案,小仙定会好好研究。”这对他也是一次积累不同病症的经历。 邝露也放下一些心,也要回璇玑宫回禀。 璇玑宫,七政殿。 天帝听到十万道天雷时不由抬眸。 “……不过幸好九华上神修为深厚,所以这次,算是无事。”邝露回禀完毕“陛下,只是老君说‘夺意’……九华州真的,还存在?”这会对他的帝位有什么影响? 天帝沉眸:一边是龙君宠独活六十万年,这边那位东凌元君也依然存在……这座璇玑宫或许就是最好的证明“应该是在。”自己举兵夺位,天界众多神仙都没有出声,是否真的只是那对夫妇作恶多端,尽失人心呢? 东凌元君到底要做什么?夺回龙君宠?杀了异界天帝? 如果是这样,他为何迟迟没有行动? 是实力不够? 不。 邪阵、天界早已被禁的法术都已说明他有手段也有实力,只是龙君宠已经来了有些日子,他为何不来相见?还是异界天帝的到来打乱他原本的计划? ……十万道天雷。 原本好好的思绪中又冒出了那几个字眼…… 天帝的手不由压到自己另一只手腕上:三万道天雷是自己替母所受,而异界天帝说是她代他受了十万天雷酷刑,也是为母受过?可为何要让她受呢?自己受伤的事一点不想要让觅儿知道,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子受那般酷刑? “陛下?”邝露见他出神,不由轻唤一声。 天帝缓过神“魔界怎么说?” “魔界正在毁去那些邪阵,五芒七星阵依然还在,只是第二次开启后再也没有金光出现。”邝露如实回禀“想来是九华姑姑宽宥了些许时间。” 天帝也如此认为:至于九华州,他还是需要再派些人出去“邝露,九华上神是天界的贵客,你告知岐黄仙倌和太上老君定要好好照顾,不管什么贵重的药物都可使用。” 邝露微微躬身“是。” 天帝看了她一眼“你很喜欢她?” 邝露也不掩饰“是,姑姑私下里很是和善。” “看得出她也似乎挺喜欢你的。”天帝自然得到了很多消息,觉得如此挺好,也方便邝露行事。 邝露弯起嘴角“其实与璇玑宫有关的一切她都很喜欢,他们都很疼鲤儿,对卫儿和栖霞也很和善。” 天帝有些意外邝露会说出这些“她并不喜欢觅儿。” 邝露看向天帝:也许因为她认为水神不属于璇玑宫吧,但这句话她不会说出口。 “下去吧。”天帝淡淡。 邝露告退。 …… 天界,某处。 同样的宫阁却是不同的风景。 宫苑内都悬挂着许多美人图,图中美人只一人,有人站立在那些画卷中,静立着:阿妖,你一定会找到我,只是…… “主上。”有人走来“九华上神无恙。” 那人站在画中“好。” 禀告的人放下手,看向他“主上,就真的不见一面?” 那是满足且幸福的笑容“她会来了的。” 禀告的人却瞧着露着那般幸福笑容的人嘴角溢出一抹鲜红,惊急上前“主上!” 他推开了来人,用指腹抹去了自己嘴角的鲜红,看着自己的手:这是报应,自己的报应,终于来了;阿妖…… 欠你的,皆要还你。 转眸,身边皆是她的容颜、身影。 长相思,摧心肝—— …… 翌日。 龙君宠醒来时,身边的润玉还未醒,她没有立刻起身,只是看着熟睡的他,忍不住凑上前吻了向内侧卧的他的嘴角。 可就是这样他也依然没醒。 龙君宠慢慢坐起身,不由被什么疙到了下,不由寻找起来,摸了半天才发现有件发簪,当她看清手中发簪时,稍稍有些慌神:桃花簪。 这个不是早已毁坏了嘛……等下,她记得昨日在人间时中了‘夺意’,在那个意识中她也看到过这支发簪,还有,阿靳? 眼眸微动。 单手扶额,努力回想着在人间的事,在那个摊子上她的确拿起了这支桃花簪,可那应该只是一种意识,怎么会有实物?一手转了下桃花簪,细看这支桃花簪,上面的退红玉桃花栩栩如生,后面的黑色桃枝也非俗品,玉是昆仑之物,桃枝出自上清天…… “这是何物?”突然有人问道“发簪?” 龙君宠这才发现润玉醒了。 但他没有起身,依然对内侧卧着,目光落到她手中的桃花簪上“这发簪上的桃花娇艳欲滴,若不仔细瞧还以为是真花,而非玉石镶嵌而成,这粉玉自然形成粉白相间,与那真桃花比也是丝毫不差,且每片花瓣都各自形态,组成一朵花又惟妙惟肖,真可以算得上是巧夺天工了。” 龙君宠将那支发簪放到他面前“我与阿靳定情之时,他做过一支桃花簪赠我,与这支十分相似,用的也是昆仑难得一见的退红玉,选了蟠桃园中一棵老树的桃枝为簪身,但这支的簪身出自上清天斗姆元君的桃花林。” 润玉接过桃花簪,以拇指和食指转动了一圈“玉色如此天然,还有一股灵气,玉还是出自昆仑。” “不问我哪里得来的?”龙君宠屈膝坐着。 “老君说那法术叫‘夺意’,是上古之术,我并不了解,或许就是如此他趁机将此物塞给了你。”润玉放下桃花簪“是想告诉你,他是谁?” “我在他设下的法术中看到了它,但是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放下。”龙君宠压压太阳穴“他是谁?他就算是东凌元君,也不是我的阿靳。” 润玉神情不显“你与东凌元君的定情物再度出现,他就是在告诉你他是阿靳。” “未必,也许这里的东凌元君也曾做过同样的定情物给妖君宠。”这种解释有些牵强。 润玉眼眸深邃“龙儿,在你这样说之前你要证明一件事。” “证明?”龙君宠蹙眉“证明这里曾出现过‘妖君宠’?” 润玉挑眉“正是。”如果这里不曾有一位妖君宠,那你所说的同样之事也就不成立,那么这支桃花簪出现的目的又为何? “要证明妖君宠是否存在,是否与这里的东凌元君相识,我想我们该去冠山走一遭。”那是自己的故土“如果能找到同样的洞府,便应该会有一些痕迹。”她也不太过肯定,毕竟年头太久了。 润玉这才坐起身“我也正想去你的故乡瞧瞧,你说过那里有池黑潭是你化形前最喜之处,我还未曾得见,这次便去瞧瞧。” “好,不止是冠山,我们还可以去不少地方。”龙君宠没有拒绝,希望妖界能有一些线索,可以方便他们找到东凌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