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哈哈，长毛了！变身了！说起来你们狼人还真是个奇怪的种族，放着自由自在的山野不待，给人类当狗，穿上那身皮，不伦不类！” 观阵的塔姆罗却看出了尼奥变身时的不同，普通的狼人变身显得非常暴虐，鬃毛疯长、筋肉剧烈蠕动、变身者自己也是7分疯狂、3分痛苦，让人联想到狂战士狂暴时的情况。尼奥却是不同，鬃毛的生长是在一波波的肌肉蠕动中极为规律有序的完成的，而那肌肉蠕动看起来更像是皮下有水在流动，绵绵无间隙。最重要的是尼奥的眼神，普通的狼人变身，眼睛都会发光，而且有向激奋嗜血发展趋势，尼奥却是十分平静，跟变身前没有任何差别。 “多吉，小心些，这狼人有些特别！”塔姆罗用科迪姆的土语警告多吉。 “嗯，是挺特别，皮毛可真不错，我想它是张不错的胜利纪念品！”多吉前半句是用土语说的，后半句则是通用语，它想激怒对手，然后来场像之前瓦伦汀娜和塔姆罗那样的战斗，听说在激战中死去的狼人，其毛皮会带有一层经久不褪的豪光，如果是那样，它就有张蓝宝石般的皮子了。 多吉确实准备杀死尼奥，取其狼皮，反正只要它胜，这3000多的人类就是滩石族的奴隶了，生杀予夺，还不是随便施为？死个把人又有什么关系？ “嘿嘿，你放心，我会给你来个痛快，烂皮子我可不要！”多吉说着反拿战刀，露出长柄尾端的三角棱锥，金色的光芒在这三棱锥上吞吐着，它的战能属性力量，是大地。已经非常纯凝，多吉就准备用这战锥直接捅碎尼奥的喉结，破坏其脊椎附近的中枢神经。 然而，多吉发现尼奥根本没有看它，而是在喃喃自语，似是祷告，又像是在跟谁对话。 其实情况也差不多，刺、棘、南茜和冰灵，都反对他再次使用禁忌的黑魔之力。“再用，我们担心你失控。” “放心，我还是有一定把握的，不会逞能干傻事。”尼奥并没有说谎，他想要打败多吉这样的强者，的确需要禁忌的力量，但他有5成以上的把握保持自我，不至于被黑魔的力量侵蚀。“只要快速结束战斗，就没问题！”尼奥已经想好了一系列的步骤动作。只要由他先发动攻击，他有绝对信心可以一口气将多吉逼上死路。 对决开始的锣声敲响，多吉收摄心神，冷冷的看着尼奥，身为一名在荒野中成长起来的强者，起码的战斗心态多吉还是有的。 战场之外，无论是滩石人兽，还是迁徙队的民众，都很关注这决定性的一战。像这样单人对决的战斗，不比演戏那般冗长，一般很少有长于1刻钟的，这也使得观战者本能的集中精神、甚至屏息凝神。 尼奥那一对看起来就令人心悸的锋利狼爪，泛起了水晶般的剔透光泽，这一幕令多吉多少有些动容，水晶，代表着复合属性的力量，能够使用这种力量，尼奥的这一对爪，确实有资格作为兵器跟它的长柄战刀一较长短。 “倒是有那么点意思，变身突破等级，连战能也掌握了。”这样的想法只是在多吉的脑海中一晃，便被震惊所取代。 尼奥的身上泛起了那极为特殊的夜月光芒。 “是狂能者！多吉出手！”塔姆罗不顾形象的洪声提醒。 狂能是一种对能量高等激活并混合化的称谓，狂能者光是靠这一个特质，就在力量质地上稳压10级左右、从能量等级上区分、位列凝能者的强者一头。在这种情况下，多吉抢占先手，就显得颇为重要了。 然而，早有准备的尼奥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就在夜月光芒生出的同时，他已经发动了攻击，一脚踏出，泥雪如被强能轰中般炸裂开来，这瞬间爆发的巨大能量，将尼奥直接推送而出，带着无数光影，在0.5秒内跨越10米距离，一爪挥出，带起五道蓝紫色的闪电光芒。 多吉来不及抢占先机，却因这距离而能够从容防御，金光大胜的战刀一立，挡住了这撕风裂空的一爪。 滋！爪虽挡住了，但是蓝紫色的闪电却顺势在战刀的长柄上蔓延，每一个跳跃都与多吉的大地属性力量发生激烈的对抗，爆起灿亮的魔光。 “哈！”挡住攻击的多吉不顾闪电的危害，持刀顺势立劈斜抹，金色的光芒如匹练般挥落，映的周围的雪地都一片金黄。 尼奥仿佛早就知晓多吉有这一手，另一爪已经抬起，并四爪如锥，点在多吉的战刀的战刃的根部，黑暗大地震击，暗金色的光芒闪耀并如涟漪般扩散，就利用这技能的效果时间，轰！尼奥引爆了刀柄上蹿跳的闪电，蓝紫色的电气如雾般弥散开来，占据了多吉的整个视野。 唰！趁着这短暂的时间，尼奥已经完成了从冲势到游弋的转化，脚下一转，如同溜冰般，带着幻影滑至多吉的身侧，并爪如刀，直切而下。 多吉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视觉受阻，立刻意识到对手要借机发动杀招，虽然不知道尼奥久经转到了那边，但它还是有招破解之法——轮转刀，以长柄的中央偏后部为轴，以长柄的后部为施力点，绕身摆转一周，如此攻击就形成一个360度的圆，除非对手是从头顶或后撤远击，否则必然受到两败俱伤式的损害。 尼奥自信可以一爪切断多吉的身体，却也会被旋转而来的战刀斩为两截，他在这一刻选择了改挥斩为挥甩，其间差别，原本向下的力，成为了向前，身体便借之从多吉的背上前蹿而出，就仿佛投掷沙包般自己把自己扔了出去。这一手，看的观战上方都吸气不已，谁能想到，为了先机不失，尼奥凭借那魁梧健硕的狼身，竟然可以完成如此超乎人们想象的动作。 身体还在空中，尼奥便回头扭身，另一条手臂向后撩反斜挥，暗金色的剑芒般的能量自他的爪尖延伸而出，扫斩多吉的另一侧，得亏多吉的刀正好转过来，两股能量相撞，轰的一声，尼奥这一招才没有给多吉造成大伤害，而仅是留下一道小伤。 通过碰撞感觉到了尼奥的方位，多吉直接前腿昂立而起，上半身、前半身、扭转斜落，挥长刀劈斩，这一式与骑士马扬前提的重击劈斩十分相似，只不过第一个角度不同，再一个由多吉施展起来更为自然、威猛，毕竟它是人豹一体的大型猫科。 尼奥反手挥击之后，落地姿势很不利，仰面朝天跌落雪地，在背部先着地的刹那，她的腰部以下便借助这个支点向后翻立而起，多吉的一记狠击只差了0.2秒就能劈在他的身上。 一斩落空，多吉得势不饶人，却也知道尼奥及其敏捷迅猛，不敢再用大威力但速度相对较慢的招式，而是顺势战刀斜撩，挥出一记光刃斩，试图完全夺回先手。 尼奥侧滑躲闪，并不困难的避过了这一击，却也丢失了先机。 多吉见尼奥用如此表现平平，意识到尼奥可能在酝酿什么技法，做出心里提防之余，自然是不肯错过机会，战刀舞动，释放无数光刃，如同一大团碎裂喷飞的菊瓣般卷了过来。 这招覆盖范围极广，而且也算是极耗工本，它体现了多吉瞬间能量爆发量大的长处，是多吉极为得意的技法。往日每当它施展这招，对手都很难正面抵挡其锋芒，只能是暴退或继续躲闪，而拉开到37米的距离，它的长刀大力就能发挥更大的威力了。 但尼奥却在多吉施展这技能的同时发动了反击，身体一蹲，左掌直接摁在了地上。 轰隆隆！以尼奥为始发点扇形扩散，地面瞬间喷出数以百计的黑色冰岩之枪，这些冰岩枪的外形酷似水晶，最粗的直接有米许，长度接近十米，最细的也比普通的枪矛粗壮锐利。这技法目前施展还需要地形配合，也只有这种积雪覆盖、大地冰冻的地形才能有如此瞬发和迅猛的声势威力。 也亏得是多吉之前有一定的提防，否则这些带有强大能量的冰岩枪直接就得将它扎成烤串儿。尼奥一蹲身，多吉便意识到了危险，直接纵跃而起。以它只能，不用助跑，一跳10米也没有问题，但多吉不会那么做，对高手而言，滞空时间太长本身就是漏洞，它根本无法中途改变落点或下落时间，这样对手就能够掐着点之间攻击它的落脚点，造成主动撞上人家的攻击这样的情形。 多吉一跳，尼奥竟然也跳，他在狼人心态弹跳能力本就不俗，更何况是下蹲蓄力，这一跃，直蹿而上，空中直扑多吉，挥爪劈斩多吉。 多吉刚中断得意技，又为了躲闪纵跃而分了神，本以为可以松口气，却被尼奥追击，无奈之下，只得仓促抬刀封击。 当！金铁交鸣、魔光四溅，多吉挡下了一爪，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爪是尼奥之前发动‘大地冰岩枪’技能用的左手，蓄势更久的右爪才是真正的杀招，而等多吉看到这无声无息递出的右爪时，再去封挡已是不及，躲闪更不可能，身在空中，根本无法挪移。 刺眼的炽亮猛的一闪，随即一黯，紧接着轰然爆发，暗红色的火云迸发翻卷，给多吉造成了近四分之一身的损害，甲胄崩裂、皮毛焦黑冒烟，尤其是那一爪拍中的地方，血肉模糊，那也是有熔掉的甲胄挡下了相当威能，否则这一下，多吉不死也是重伤。 尼奥可不打算就这样结束，他是吃技术饭的，如果跟多吉这种野路子打都体现不出这一点，那真没脸混了。 一爪击出，尼奥身子直接后返，空后翻脚刀袭，他的脚上能够很便利的灌注战能，再加上一心多用，他完全可以做到双脚像双手般发动术技，之前起跳只用到一只脚，另一只脚就是等现在空翻抡踢时发动术技，深紫色的闪电光刃斩，在空中划出一个弦月般的巨大光弧，多吉尚未完全落地，这一击同样是硬接。 呛！咔！刀柄断、甲胄裂，面对尼奥凶狠的连击，多吉引以为傲的战能输出明显变得不够看，这闪电光刃斩虽然未能致命，却也在正面留下了一道长而深的创口、鲜血喷涌。 刚一落地，尼奥的连击立刻到了，这次他不再遮掩，真个是手脚并用，如同装了四把剑芒吞吐的利刃，绕着多吉一刻不停的发动连击，这个系列叫‘蜘蛛战舞’，是尼奥通过模仿某个角斗士似是而非的剑咏者（精灵族魔法剑士）战技而获得的，以前因为自身条件不具备、显得花俏而威力不足不适合实战，如今他的四肢即战刀、枪矛，而且速度、敏锐、力量都已达标，施展起来自然是狠辣十分，尤其是蛛行横移，绝非常人所能做到，多吉想要推测，除非先跟多肢节的昆虫好好交流一下恐怕才行，太过诡异！ 当然，最最可怕的还是尼奥在普通的攻击中夹杂的类法术术技攻击，他有四个施展渠道，而且一心多用让他的术技准备时间各自核算，所以给人的感觉就是尼奥在一边疯狂劈砍，一边连续施法，至于从哪个角度、用哪个肢体、施什么法，那就需要大家猜了。 战能强度略高一筹，综合指数虽然不及但用超一流的技巧和丰富的搏杀经验以及多重思考来弥补，尼奥将多吉吃的死死的，从攻势展开就没让多吉缓过这口气，直接打到满地碎甲、一身鲜血，跪趴在雪地上，这才停了手。 直到这时，多吉还在挥舞着残破的兵刃，本能的东搪西架，半天才意识到战斗已经结束了。 “早在克罗浦村，就是我杀掉了你们十名探骑，在奎安的连夜追击中，也是我，带着你们前后奔行了近10个小时而一无所获。记住，我叫尼奥?达克尼斯，幽暗族的狼人，想要来找我报仇，随时欢迎！” 尼奥说完，释放着氤氲的闪电光气的双眼扫视了对面的滩石人兽们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向迁徙队那边大步走去，高举双手，迎接山崩海啸般的欢呼。 多吉输了，尼奥原本有至少6次夺其性命的机会而手下留情，森木德鲁伊们看到了，塔姆罗也看到了，所以它才没去救场。 “尼奥?达克尼斯！拥有自由之心的黑暗狂能者，我记下了。”塔姆罗望着尼奥远去的背影，喃喃的说。 “的确是黑暗的自然信仰者，代表着一个自然纪元的终结和另一个自然纪元开始的存在。我们竟然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了……”森木族的德鲁伊们更多的是在感叹命运的神奇。 又一道坎迈过，尼奥赢得了迁徙队民众的崇敬和信赖，却也成为了某些人的惦记对象，比如扎根，又比如葛莱蒂丝，以及远在沃茨堡，刚刚解决了很特别的邪恶宠物‘多面’的埃流士。 “我的头发，我可怜的头发，呜呜……尼奥！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抓住你！一定！”埃流士能跟他的白骨猫头鹰有的一拼的嘶嚎声在地堑深渊中久久回荡。 第五卷 荆棘路 第一章 迁徙 趁着意识还足够清醒，尼奥解除狼化状态。此时做这个动作最狼狈的莫过于需要一块遮羞布，毕竟原本的衣服在水道的战斗中就已经破烂不堪。 没有悬念的，剧烈的疼痛开始了，连同跟永夜武士哥顿的一战，这已经是第3次剧痛发作，尼奥虽然还不能适应，但至少表现出来的情况远不及第一次那般夸张。按照南茜所传授的方法，主观屏蔽身体传递给意识的痛苦信号，这种类似自我催眠的方法、能一定程度的削弱疼痛强度，因疼痛而不自觉的产生的栗抖，也能够用天寒地冻来遮掩。 在几名拿着皮衣、斗篷热情迎上来的护卫队成员的帮助下，尼奥总算是将面皮保住了。当然，更关键的是致命弱点没有暴露。 对迁徙队的民众们来说，今天发生的事可谓一波三折，尼奥的回归和力挽狂澜，无疑是最富戏剧性的逆转，而在扎根懦弱无耻的衬托下，显得尤为振奋人心。 图雷斯人将自己看做尼奥的娘家人，此刻他们深觉还是像尼奥这样的自己人来的可靠，曾对扎根的亲昵和依赖心、不觉间都转到了这个踏实低调、但总是在创造传说的小伙子身上。 玛修亚人将自己看做尼奥的老朋友，早在东迁之初，这位小伙子就已经赢得了大家的一直赞许和喜爱，很多人即使看不惯图雷斯人的爱财市侩，但对尼奥，却是另眼相待的，他们说：尼奥这个小伙不错，坚韧、勇敢、头脑还好，像我们玛修亚人。 沃茨堡的大伙们同样喜欢尼奥，是尼奥将他们将他们从地狱般的苦难遭遇中拯救；是尼奥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跟黑暗爪牙死斗不退；还是尼奥，为了让他们从容撤离，孤身引走了黑暗爪牙的追兵。虽然大多数沃茨堡人连句感谢的话都来不及对尼奥说，但尼奥的模样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他们心中。很多热情开放的沃茨堡姑娘都趁人们欢呼庆祝的机会，上前大胆的拥吻尼奥，引来了人们善意的哄笑。 而对此时的尼奥来讲，这种香艳却也痛苦的礼遇想拒绝都没有能力，一句话在他心里反复的呐喊却无法说出口：姐姐妹妹们，吻就可以了，别碰我啊，太疼了…… 滩石人兽们已经有序的黯然退场，塔姆罗用科迪姆土语洪声道：“下次，没有森木族的人替人类求情了，弟兄们说对不对？” “对！” “我们的滩石族的格言是什么？”塔姆罗又大声问。 “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大声点，一齐吼！” “屡仆屡起、坚韧顽强，笑到最后！”滩石人兽大声呐喊，颓丧低迷的士气明显回升。 正在帮多吉进行简单治愈的森木族德鲁伊首领望了一眼塔姆罗，对旁边的助手道：“记录，滩石部族千夫长塔姆罗，重点关注。”…… 或许是因为够聪明所以善于思考，勤思所以远虑，森木族的科迪姆们有着为整个种族生存和发展而努力的高尚情怀和使命感，尤其是它们已经预测到了自然纪元的新旧更替，这是一场涉及到艾美拉世界每一个种群的大变革，没有谁能够置身事外。它们此次来厄德里特领，主要就是为了在毁灭之始寻找有着旧世终结者征兆的存在。 通过旧世终结者，才能找到新世开创者。当然，身担此类天赋使命的存在并非惟一，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存在无一不是引动天下风云，牵扯时代脉络的关键人物，森木族的目的，就是为科迪姆选定并紧紧跟随时代的领航人。 “世界，就是一株茁壮而神奇的大树，它既有诞生、也必然就有毁灭。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贴近我们的状态，那就是生长。”森木族最睿智和强大的传奇境界长者曾对所有肩负使命的族人们指着一株橡树介绍：“生长是必然的，就像这橡树，每一个阶段，绽开一个由新枝桠组成的伞盖，充分的吸收阳光和雨露，而被其遮掩的下层，则会枯萎凋零，这就是变革。纵观历史，很多种族在变革中消亡，也有一部分种族在变革中崛起，精灵族，他们曾辉煌了4000年，人类，他们的荣耀持续到现在，已有3000年之久。为何能如此，就是因为它们顺应变革，抓住机会，选择了生命力顽强的新的枝干，绽放出蓬勃的生命之绿。” “我们科迪姆，不乏实干者，不乏勤劳者，但我们缺乏一杆旗帜，缺乏一个真正的强大而又睿智的领袖。变革的时代，英雄豪杰并起的年代，去寻找，用我们独特的方法和眼光，寻找我们的领袖，这个时期，他因该还在磨难中成长，找到他，观察他，看他是否与值得我们托付，为了子孙后代，为了种族未来，拜托诸位了。” 这位传奇级的长老不但提及了目标，也谈到了敌人：“远古的脉络，会借变革妄图死灰复燃，其中与我们的信仰所对立者，就是最大的敌人。” 试图将整个世界颠覆毁灭的黑暗势力自然是大敌，另外还有就是唤醒人心中尘封的远古之恶（邪灵）、奴役并使自然灵堕落的灵觉者，是所有自然信仰者更为直接的敌人。 基于此，森木族的德鲁伊们对尼奥的感觉很微妙，尼奥是它们发现的第一位符合旧世终结者条件的人，偏偏跟一名强大的灵觉者关系密切，而且两者都对它们有救命之恩。是敌是友、界线难明，这是它们主要郁闷的地方。 “还是按照候选人的方案执行吧，留下两人观察。”森木族的首领下了如此决定。 “可这位的底子实在有些太薄弱了，而且这起点，从奴隶开始？听闻奥利维尔家族的家主次子班尼特也是自然信仰者，而且年纪轻轻就执掌着奥利维尔家族著名的橡木叶骑兵团，在厄德里特领北部搜救难民，深得人心，我们是不是因该把重点放在他的身上？” “长老曾说过，变革初期，厚积薄发才是正理，过早光芒耀眼的，力量不足却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未必能持久。当然，这个班尼特确实优秀，我们还是要去确认一下的。只是这次要牢记教训，奥利维尔家内部同样是派系林立、相互倾轧，我们切不可再轻信对方，落入圈套。” “嗯，说的是。”…… 一转眼，已经是决斗之后两天。这两天多迁徙队所有人而言，过的都异常辛苦，连续赶夜路，每天只睡4个小时，这样强度的行进，已经是迁徙队民众所能承受的极限，而且做多也就是连熬两天。 没有了占据沃茨堡的滩石人兽的掣肘，迁徙队不必再贴边走，而是斜向东北，之后向正北再折东、于今日上午穿过了莫洛罗山道，正式进入了希尔法尼斯领。 “向北，再向北行2小时，提前宿营休整！”办事员们用简陋的扩音喇叭大声为民众们鼓起加油。经过这东迁一路的磨合，这些办事员基本都熟悉了业务，成为了一名名合格的、非常重要的底层行政官员，不管有没有战斗发生的，这些人组成的‘协务团’都肩负着大量琐碎事务，尤其是像现在这种情况下，政令就要靠这些人来传递和完成，而他们的能力和心态，直接决定了政令的执行成效。 在‘协务团’的投入上，泽维尔倒是跟尼奥有着几乎完全相同的认知，重视、舍得花钱。这些办事员都是竞争上岗，而且一旦录用，家人和他们自己都是跟护卫队的头目一个级别的待遇，处处受到优惠和照顾，因此他们工作都很卖力。 有了办事员的提醒，民众总算有了盼头，精疲力竭的大家都咬牙坚持，有人已经在赌咒发誓，到了地头一定要美美的睡一觉，睡到自然醒。 消息并非一成不变，而是不断变着花样：“1小时了，再走1小时就可以宿营了！起风了，大家注意保暖，冻着了难受的可是自己！”“探骑已经将露宿地选好，一块挡风避雪的好地方！大家加把劲！”“炊事组已经出发，大家到了就有热烫喝、热饼和烤肉吃、快快！加快速度！”…… “办事员，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说实话，他们的作用真的让人印象深刻。没有他们，迁徙绝对不会如此顺畅。”瓦伦汀娜精神头尚佳，黑靴子专门配了高桥马鞍，如此她可以坐的更舒适、稳当些。 两天前瓦伦汀娜跟塔姆罗对决，险些就香消玉损。尼奥知道她的情况后，不顾自身的伤痛，为她补充生命力，总算是补救及时，基本无碍，可这外来的生命力毕竟不能跟自身本源相比，瓦伦汀娜头发和眉毛皆变得花白，整个人因此看上去仿佛老了10岁。今天这是刚刚恢复了皮肤的光泽。 因为白袜子在疾风队那边，尼奥今天也骑了匹马，这两天来对于他而言同样过的痛苦，万幸大家虽然都辛苦了一些但总体上讲风平浪静、安然度过，否则再有兴兵动刀的事情，尼奥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应对。 与尼奥和瓦伦汀娜骑马并行的是迪夫和蜜莉恩，两人同乘一骑，4人边行边聊。尼奥用实力和行动，赢得了威望及地位，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职衔，但民众们心目中已经没有谁还拿他当一个社会地位低微的奴隶看，于是像现今这样的并行聊天成为了理所当然，尼奥和蜜莉恩都为此而感到开心，他们总算可以不用再那么在人前惺惺作态了。 踏踏！泥雪飞溅，埃布特和日杰夫驭马从后面赶上了尼奥4人，在两人身后不远，是一队40余人的工作组，他们是为了负责清理大队通过的痕迹的。 埃布特勒缰绳，让马步放缓，然后向尼奥和瓦伦汀娜道：“折向附近的掩饰做好了。” 只要是尼奥在，就非常关注行进痕迹清除的事情，从不放松。这次让埃布特和日杰夫亲自督促完成这项工作，并且之前还特意命人收集准备了十几袋子雪，用来当掩迹材料，都是因为有这种警惕心态作祟。 “辛苦一点，再认真处理700米，所有工作人员，加薪1个金币。”瓦伦汀娜深知尼奥的想法，而且这命令由她这位护卫队最高长官下达，明显更显规矩严肃。 “是！”埃布特倒是任劳任怨，而且有公务从不拖延，立刻打马回去，向工作组的诸人宣布新命令和好消息去了。 一趟幽暗地域之旅，尼奥带回了价值连城的财宝，仅是赠送给泽维尔和瓦伦汀娜的那些，就足以摆平两人一直头痛的财务窘境。瓦伦汀娜这也是头一回体会到‘有钱说话都粗几分’的好处。 日杰夫带回的是疾风队的消息，听到那边一切安好，尼奥放心了不少，尤其是那几名受伤的队员，在这恶劣的天气并没有出现伤情反复，这是很值得庆幸的。疾风队落后于大队，而且按照尼奥的要求，他们是声势浩大的东行，沿途大量制造痕迹，扮演迁徙队。 “这已经是希尔法尼斯，你确定敌人到现在都不肯放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