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襄阳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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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笔直的射中了靶心,人们一阵惊呼,暂时忘记了刚才的压抑,襄阳又射出一箭,依旧中心,皇子和倒在地上的班都大为震惊,盯紧了她的最后一箭,襄阳似乎用尽了全力,在最后一箭时,手上没了力气,箭应声落地,连箭靶都没挨上,大家都扼腕叹息,襄阳也失望的嘟起了嘴。 皇上和皇后看她如此甚是可爱,气也消了一半,可皇子和别人有言在先,还是要接受惩罚的,皇上正要继续开口,襄阳却先开了口:“皇上,我输了,和皇子相比,我最后连靶子都没射中,那么我就来给皇上唱一首歌吧!” 哦,原来如此,皇上恍然,他望住面前如此机敏的襄阳,唏嘘不已,幸亏这是个女娃,不然对于自己的后代来说,必是后患啊! 一场危机在襄阳巧然的安排下化解了,人们在她美妙的歌声中重新展露笑容,班黯然躲开了,这样的比赛让他幼小的心灵再次刻上一刀,国与国之前的力量悬殊,大国对小国的欺凌在这么微小的地方也同样展露无疑,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取而代之,握紧弯刀,班的眼中燃起熊熊火焰。 热闹的寿筵仍在继续着,可襄阳却悄悄的躲过热情的人们,他们简直把她当成了小狗或小猫,或者是消遣的玩具,不停的喂给她水果和点心,不动的拒绝别人好意的襄阳纷纷接受,可她的肚子才有多大呀,不一会儿,她便撑得不行了,再不逃只怕会被撑死。 来到亭台外的湖边,这里水波荡漾,一片安详,襄阳轻轻松了一口气,只想早点儿回家,那种凌乱热闹的场面她并不喜欢,人们互相虚情假意,阿谀奉承,明明那外族少年射得是极好的,可是却不见喝彩,真正是毫无意义。 慢慢走在湖边上,看那湖里一尾尾嫣红的锦鲤,襄阳沉思着,脚步也逐渐放慢,这时却突然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抬起头,襄阳看到是那个叫什么班的冷漠少年,少年抬起浓密修长的睫毛,他漆黑的眼瞳幽深不见底,虽然还是像刚才一样没有什么表情,但眼中的淡然却转变了几分,多了些许平和。 襄阳歪头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拦住自己的路,少年忽然间扬起手,忽地把什么东西抛进了襄阳的怀中,襄阳本能的伸手接住,冰凉凉的,低头细瞧,却是那少年挂在腰间的精致弯刀。 襄阳一愣,抬眼狐疑的望住少年,不明白少年的动向,他干嘛要给自己一把刀,难道因为她参与了比赛,输了便要让她自行了断吗? “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尤其是汉人的,这把刀给你,日后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只要凭着这把刀,我一定答应你。”少年终于开口冷冷说,襄阳一听,心里不由恼火,什么态度嘛!我又不是在帮你,即便是帮你,你能这样道谢吗?她又把刀抛了回去:“我不要!” 少年接住,挑起眉毛,怔住了,这个女孩子还蛮有骨气的。 “我送出的东西不会收回,不管你要不要,它都是你的了,你要送人或者扔掉,都随你高兴。”少年又把刀丢了回来,襄阳这回没有接,弯刀画着抛物线落在了地上,少年只瞧了一眼,撇嘴冷笑,然后丢下襄阳转身走了。 没想到少年这么决然,襄阳看了看远去的少年,又低头看了看弯刀,它身上的珠宝在阳光下闪闪耀眼,漂亮异常,一阵心动,襄阳蹲下身子伸出手去,却又猛然收回。 她盯住弯刀思忖着,不知到底该不该拿,如果拿了,岂不失了骨气,可如果不拿,任它丢在这儿,这么漂亮的好刀,不要又未免可惜,她的手收回又拿出,犹豫不决。 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襄阳迅速拿起弯刀塞进怀里,然后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转过身来,却发现只是一个手端水果盘的宫女,她轻喘口气,不觉又从怀中掏出弯刀观看抚摸起来,说实话,她真的很喜爱这把弯刀。 而此时并未走远的班,看着这一幕,躲在树后不觉轻笑起来,心下便也从此记住了她——襄阳! 时光荏苒,转眼间时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 这年大地悲鸣,日月无光,老皇上突然驾崩,新皇帝在诏书下匆匆继位,国家政局动荡,朝内不稳,又经常受到周边少数民族的叛乱与攻扰。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新皇帝百感交集,却又没有先皇那般魄力,只被朝中老臣左右着,无法施展抱负,唯有夜夜以酒浇愁。 夜色又深了,班羿独自一人坐在大殿之上,此刻的大殿没有了早朝时的热闹,也没有了文武百官的启奏和争执,有的只是死一般的沉寂,班羿苦笑摇头,内心沮丧,父皇啊,你太看得起孩儿了! 这时大殿厚重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道光亮折射进来,少年抬起头来,看到一位美丽曼妙的少女手握烛台,带着摇曳的烛光缓缓向他走来:“班羿,你又在喝酒了?”天籁般的声音将少年唤醒,抬眼看到那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温柔朦胧,少年痴迷了,伸手将少女揽入怀抱,轻声在她耳边呢喃:“襄阳,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根本就不适合这龙椅宝座,不如……” 襄阳轻轻按住班羿的嘴唇,摇摇头道:“班羿,不要胡说,你现在是皇上,你应该称自己为朕,你是一国之君,百姓都等着你来拯救,如果你都撑不下去了,那你让百姓何去何从呢?”抚上班羿细致干净的脸庞,襄阳轻声道:“班羿,你有我,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要相信自己,好吗?” “襄阳,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吗?”握上那双停留在脸庞上温暖的手,班羿迷茫的眼神透出希望。 “会的,我会一直陪伴着你的,我发誓!” 朝廷之上,“皇上,老臣愿前往!”突然有人抱拳跪倒在地,班羿定睛一瞧,却是大皇子,他迟疑了,这大皇子是襄阳的父亲,如若此次有个三长两短,他该如何向襄阳交待呀!可眼下能用之人,实在少之又少,权衡再三,班羿难以决策,只好先退了朝,想与襄阳商议后再做定夺。 坐在草地间,襄阳默默听完班羿的讲述,沉吟了一会儿,她却倏地起身,也跪倒在班羿的面前,班羿大吃一惊,忙伸手去扶,她却不让:“班羿,让我和父亲一起上战场吧!” “你说什么?”班羿瞪起眼睛,以为听错了。 “父亲从小便把襄阳如男儿般训练,只想有朝一日,让襄阳也和他一样为朝廷效力,眼下便是时机,父亲已然年老,能看到襄阳驰骋战场的时日无多,皇上全当是了却襄阳一桩心事吧!” “不行!”班羿猛然收回手去,脸色阴暗,他怎么可能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上战场呢! “皇上,请了却襄阳心愿!”襄阳叩倒在地,依然坚决。 “襄阳,你可知那战场并被宫殿,没有高床软枕,没有锦衣玉食,到处充满了危险,稍不留神,便会送了性命!” “高床软枕,锦衣玉食,这些本来就和我没有关系,性命对我来说,即是爹爹给的,便要回报爹爹。” “你简直冥顽不灵!”班羿大怒,甩下仍然跪在地上的襄阳,独自愤然回了寝宫,一夜沉思后,班羿知道襄阳的性格,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一旦提出绝不返回,如果不让她去,日后定在不理他,怕是连面也见不上了。 次日早朝,新帝授予大皇子为右羽威卫大大皇子,其女襄阳一同随行,前往千里之外平息战乱,如此,襄阳终于得偿所愿,于父亲一起领命率万余兵马踏上了艰难的征途…… 今日是她即将随父踏上战场的时刻,如花木兰一样,她换下女儿装,穿上父亲为其准备的银色战袍,站在镜子前,她细端详,只见镜中的自己分明是一个俊俏男儿,一头墨黑乌发束于头顶之上,发丝从顶端倾泻而下,长至腰间,闪闪的银色战甲将曼妙身材遮掩,一条白色长披风披于身后,无不衬托出襄阳的美。 襄阳长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战帽和长剑,转身推开房门,从屋中走出,阳光洒下,一片温暖,她看到父母和众人们已经等在了门外,看到她出来,人们都瞪起了眼睛,只怕认错了人,眼前这俊俏小将是哪个呢?真的是那柔美秀丽的小姐吗? 站在院落里,襄阳显得异常兴奋,不停的抚摸着身旁的马儿,和它说着悄悄话,小羽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她陪伴了小姐那么长时间,怎么舍得和她分离呢,恨只恨自己没有和小姐一样习得本领,无法随她左右,伴她一起杀敌。 而皇子妃虽然平日里对襄阳过分严厉,可是自从大皇子把她当男孩子一般教导后,这唯一的女儿就受尽了苦头,因为年幼拉不开弓,大皇子便罚她一整天都不能吃饭;因为骑马不得要领,常被摔得鼻青脸肿,却得不到半点安慰;因为跑步太慢,因而不让睡觉,继续去跑。这样的惩罚比起皇子妃在琴棋书画方面的惩罚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到襄阳就要离开自己的身边,皇子妃还是舍不得起来,毕竟她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肉啊!“大皇子啊,襄阳是个女孩子,怎么能上战场呢?” “真是妇人之见,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也照样可以上场杀敌!”大皇子对夫人的话嗤之以鼻,根本听不进去。 “娘,我可以的,您就等着我胜利而归吧!”襄阳拉住娘亲的手,安慰道。 “襄阳,你要记住,只要穿上战袍,你便是男儿,为父决不会对你有半点儿偏袒和照顾,将士们吃什么,你便也要吃什么,将士们行走多少,你便也要行走多少,你可有意见?” “是,女儿没有意见!” “你称自己什么?” “是,末将没意见!” “嗯,这才对,好,出发!” 终于要上战场了,这对襄阳来说,也是很紧张的时刻,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真正的战斗,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仅凭爹爹说的片断,她是想象不出来的,潇洒的和娘亲道别,她翻身上马,举起马鞭,没有女儿家的悲悲切切,一声脆响,出发了! 天灰蒙蒙亮时,人们便自发排列在街道的两旁,等待着为即将上战场的将士们送行,城门被大开着,很快人们就看到了远处有一批人马浩浩荡荡的从皇城走来,只见为首的几位大将身着金光闪烁的战甲,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威风凛凛,在他们的身后是整齐划一、气势宏伟的队伍,士兵们手握兵器,个个精神抖擞,刹时战旗飘飘,人群沸腾。 走在最前面的大皇子,神采奕奕,看着眼前的壮观景象,他摸着有些苍白的胡子,咧嘴哈哈大笑着,在他的旁边是他的得力干将们,他们个个气宇轩昂、英俊挺拔,而在大皇子的右侧,一直有一位年轻的将士紧紧跟随着他,这年轻将士刚一露面,便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身穿银色战袍,白净的脸庞英俊迷人,水盈盈的大眼睛漆黑明亮,透着阵阵灵光,红润的嘴唇透过水般,娇艳欲滴,那模样简直赛过潘安还有余,两旁的女人们都看直了眼,她们还从没看过这么漂亮的男人呢? 队伍在人们的簇拥中慢慢前行,那年轻的将士行至哪里,人们的目光就聚到哪里,好像总也看不够,年轻的将士转动着灵秀的眸子,看着围观的人群,微微的笑了,刹时花开水啸,人们痴了! 眼见队伍就要出了城去,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奔踏而来,随着一声马儿的嘶鸣,一名大内侍卫将马衡在队伍之前,阻了队伍前行的道路,他量出金制腰牌高声道:“大皇子请慢走,皇上马上就到,请原地待命!” “原地待命?”大皇子糊涂了,不是昨天就定下了出发的命令吗?难道又有了变数,这让大皇子多少有些不悦,打仗岂能儿戏,这新皇帝果然还是毛头小儿,难成大器啊! 命令一下,人们既失望又欣喜,失望是怕皇上退缩不战,他们又要重新回到水深火热的日子,欣喜则是私心,便是能再多看会儿那军中的俊俏小哥。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军中的士兵们都开始有些沉不气了,他们焦躁的东张西望,想知道究竟何时出发,大皇子暗中观察,自是气愤难平,心下便也有了想法,如果那皇帝小儿还不来,他便领兵出发,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量那小儿也拿他没办法。 皇上终于在人们焦急的企盼中乘坐着豪华的金銮出现了,侍卫抚开纱帘,皇上急步走出,他扬扬手,便有宫女端了几杯清酒上前来,皇上自己拿了一杯,用双手捧了来到大皇子人等的面前,大皇子和众将士都大吃一惊,不明白皇上为何如此大礼。 “大皇子,朕来为你送行,预祝你此次能大获全胜!”皇上凝目直视着众人,眼光殷切,大皇子的气顿时全消,才前的想法早忘在了脑后,伸手也拿了一杯酒,与皇上同饮了,皇上又一一敬过众人,走至年轻将士的面前时,他满眼深情,不舍溢于言表:“襄阳,此次路途艰险,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朕等着你回来,别忘了,你答应过朕,会永远陪伴着朕,如果你敢食言,朕决不原谅!” “班羿……”襄阳亦是满眼深情,只怕再也忍不住眼中泪花,皇上伸手想要替她揩去那泪水,大皇子见状,怕那百姓误会,连忙上前一步跪倒,大声禀报道:“皇上,时间已经过去大半,臣请求启程!”他的话打乱了皇上和襄阳的话别,望望众人期盼的目光,皇上只好作罢,转身对众将士抱抱拳,只当把国家重任此刻交付。 队伍在人们的注目中又开始继续前进了,望着那远去的银色背影,皇上犹自发呆着,谁想襄阳这一去从此便展开了一段难以纠缠分清的债…… 火辣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军队缓慢的向前行驶着,士兵们的嘴唇都干得裂了口子,襄阳也好不到哪去,爹爹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子,就对她特别照顾,汗水顺着额头不断滑落,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襄阳舔了舔干渴的嘴唇,抬起眼眸迎向刺眼的太阳,那光束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忙低了头,眼前却黑了一圈。 闭上眼睛缓了许久,襄阳才重新睁开,看到周围行走的士兵们个个已经没了出发时的精神,蔫头耷脑,军旗也由开始的举变成了扛,烈日下长时间的行走,不仅使得人困,连马都乏了,襄阳感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找到能够遮荫的地方让大家休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