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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两颊肌肉用力到酸涩,内心冷冷地问一句:“凭什么?” 他过的不舒坦,傅施阅也别想讨到甜头。 “砰!!!” 林斐抄起桌上造型精致的咖啡壶砸到地上,王阿姨吓的剧烈一抖,正要说话,林斐一样一样将桌上的摆件摔到地上,砸的四分五裂。 “你怎么了?”王阿姨惊讶地问。 “给傅施阅打电话,让他回来。”林斐转动手腕,推开杂物间门,翻出一把中号鸭嘴锤。 他第一锤砸的是客厅里双面透明的大电视,一锤下去像地震似的花纹分裂,不知多少万的东西彻底报废。 第二锤是全息投影仪,浮在半空中淡蓝水族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边走边砸,什么值钱他砸什么,瞧不顺眼的也砸,瞧着顺眼的照样砸。 砸不动的就踹翻,踹不动的就踩过去,换下个目标。 王阿姨捂住嘴惊讶,手忙脚乱地打电话。 林斐一路从客厅砸到书房,所过之处茶几翻到,椅子歪斜,像龙卷风过境,书房是傅施阅平时呆最久的地方,里面不少值钱藏品。 他先扔书架上几个一看就很贵摆件,然后将书架上整齐书籍拔出来,一本一本地扔地上,直到手指触碰到书架后的黑色盒子,他把鸭嘴锤撂在桌上,双手取下木制盒子。 一个通身漆黑的骨灰盒,摸着质感很好,林斐掀开盖子,一个镶钻的骷髅头,以及一把陈旧的伞。 这是傅施阅妈妈仅剩的存在,死者为大,林斐还没丧心病狂到连这个都能砸,瞥一眼,正要盖上盖子,余光扫到伞柄的挂绳。 伞是市面上最普通的伞,任何一家卖场都能买到,唯一独特是黑白灰三彩挂绳。 林斐的奶奶思想传统,相信端午手腕系五彩绳能辟邪,林斐不太愿意戴花花绿绿,奶奶亲自动手给他编一条时髦的三彩绳,他戴过端午很久,后来系在伞上当标记。 再后来这把伞,林斐送给通江大桥上那个要轻生的男人。 伞可能会认错,但这个挂绳不会。 如同平地一道惊雷,林斐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两年前他好言相劝救下寻死的傅施阅,一年半前这个男人成为他最好朋友的舅舅,这可真是太巧了! 难怪傅施阅根本不在乎周勉家的死活,周勉一家人不过是他走向自己的桥梁,现在已经上了岸,桥塌不塌已不重要。 林斐深呼吸一口气,寒毛倒竖,如果傅施阅不是周勉的舅舅,他知根知底,而是一个来路不明的有钱男人,他根本不会一往无前的冲上去,踩进这个用金钱和蜜糖构建成的陷阱。 昨天他反复怀疑傅施阅是不是有什么精神问题,现在确定无误,如果不是精神变态,谁会想到这样常人无法理解的招数? 刺骨惊恐的背后,林斐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一种从恐惧里生出的喜悦,就像悬崖峭壁上开出一朵花,力量微弱,但生命力强悍。 因为他突然知道,傅施阅完了。 自己赢定了。 傅施阅回到废墟一样的家,王阿姨惊魂未定,捂着胸口坐在门前沙发,想要说什么,他摆摆手,脱下风衣,闲适搭在臂弯,径直走进书房。 林斐松散靠着书桌,一根一根折弯笔筒里价值不菲的钢笔,玩的不亦乐乎。 “消气了吗?”傅施阅扫一圈一地狼藉,迈开长腿跨过倒地的椅子。 林斐摇摇头,糟蹋完最后一只钢笔,直截了当地问:“最值钱的是那个?” 傅施阅将风衣扔在桌上,解开两颗西装马甲扣子,轻笑着说:“你后面墙上的油画。” 林斐毫不犹豫,握着钢笔手腕一甩,墨水飞溅到油画上,画中诗意的原野霎时色彩斑斓,惨不忍睹,他耸耸肩,“下一个是哪个?” “书架上的石膏像。”傅施阅下颚一指地面,美丽的古希腊女神雅典娜,摔成了残缺的维纳斯。 林斐瞥一眼,慵懒抱着手臂,别过脸,“我没劲了,休息会。” 傅施阅抬手,拧过他的下巴,眼神对视,不急不缓地低声说:“这里最值钱的就是你。” 林斐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眼睛,几秒后,手掌贴在他的左胸口,衬衫下的皮肤紧实温热,心跳平稳,“傅叔叔,一见钟情是什么滋味?” 傅施阅稍怔,眉骨上挑,一种讶然又讥诮的意味,“一见钟情?” “你不择手段成为我最好朋友的舅舅,伪装成我喜欢的模样,处心积虑的接近我,难道不是一见钟情吗?”林斐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语气怜悯地说:“我猜像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人会真的喜欢你?,你想抓住我,但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只能用这种最卑鄙的办法让我离不开你。” 他顿一下,冷冽笑意延伸到眼底,“昨天你告诉我,你第一次见我,就知道我会离不开你,我觉得你说反了。” 傅施阅嗤笑,摁着他贴在胸口的手掌,不置可否,“林斐,这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哦?”林斐拖长声音,猝不及防地凑上去,像蛇一样缠着亲吻,鼻息交织,另只手勾住傅施阅脖颈,迫使他压低,接受这个热气腾腾的亲吻。 傅施阅手臂环住他的腰,不由分说地将他整个人压在桌上,加深这个亲吻,像是品尝上好的红酒,里里外外的扫荡一遍,不给林斐说不的机会,嗓子发哑,“你想干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