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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弈就着昏黄的烛光,望着手中绣有白兰花的破旧荷包,指尖止不住发颤。 他是多么的卑鄙啊,明知那张脸不管有多像,明知她的性格装得有多像,她都不会是自己的玥儿,可他却还是卑鄙得想要去相信,这样荒谬的一件事。 “玥儿……”傅云弈手中紧紧握住荷包,意识已有些不清醒,嘴里却还不停呢喃着对不起,“我怎会将她看做是你?我怎能将她看做是你……” 清晨醒来时,傅云弈的手中依旧握着那只白兰荷包。他握紧它,将它护进胸口,再睁眼时那双眼眸一片清明,眼底深处的纠结终于不复存在。 他的心绪不该再被一个无谓的人扰乱,其实早在自己看清她是傅丞渊的人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 诸多的推诿,不过是害怕再见不到那张脸,找的借口罢了。 可他怎么可以将她看做是她? 这三年来,他何曾如此优柔寡断过? 既是危险,就不该留下。 “谢寒。”他开口,薄薄的嗓音,听不出情绪,“你可还记得,即空大师曾提起过,云烟山,竹篁深处的那座老宅?” 谢寒不明白傅云弈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属下记得即空大师曾说过,每一个误入那座老宅的人都会被勾起内心深处的渴望,最终困于美梦中,再也醒不来。” 老王爷年轻时征战南北,一身杀戮,如今国家安定,他亦修身养性,这一两年来更是迷上了佛理,三天两头往大隍寺礼佛听经,半年前更是干脆连家都不回了。 他与公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结识了即空大师,偶然听他提起过云烟山,竹篁深处的那座老宅。 原来即空大师也曾误入老宅,但因他早已超脱凡俗无欲无求,所以在睡了三日三夜后便顺利走出来。而其他人却没有这么幸运,他们都被永远的留在了梦境中。 “是啊,没有痛苦的死去,永远的留在美梦中,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傅云弈低声重复,随后看向谢寒,“谢寒,找到那座老宅,引林姑娘坠入梦中。” 闻言,谢寒诧异的睁了睁眼,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既然这是公子的选择,那他就会选择支持。 傅云弈自嘲笑笑,就让他伪善一回好了。 他虽不能留她,可却也无法想象,那张脸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所以他愿意给她一个更安宁的离开方式,让她在美梦中死去。 那是他,最后的仁慈。 林玥儿找去燕洐那儿后又是一通抱怨,抱怨自己那日即便牺牲了色相,似乎也没能让傅云弈相信,更抱怨那日之后傅云弈和谢寒就去了大隍寺,几日看不到人影。 关于傅云弈去大隍寺这件事,林玥儿一面怀疑傅云弈这是在刻意避着自己,一面又觉自己这个想法未免有些自视过高之嫌,毕竟傅云弈真觉得自己不可信又危险,大可让谢寒一剑斩了自己,何苦为避自己有家都不得归。 燕洐听后做了个假设,“云弈去大隍寺或许是因为心里太乱要静一静,其实也未必是坏事,说不定他静一静就将前因后果全都捋明白了呢?” 林玥儿却觉得这个可能性极低。 感受到了林玥儿的无力,看着愁眉苦脸的林玥儿,燕洐忽然灵光一闪,现场写了封信给傅云弈。 他怎么给忘了,证据证据,傅云弈一直在说证据,自己的证言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当下洋洋洒洒写下一封信,一手拍进林玥儿手里时,他挑着眉笑,“云弈认得我的字,有我的证明,他一定不会再怀疑。” “恐怕行不通。”林玥儿却笑不出来,“傅师兄知道你在傅丞渊的手里,所以才会误会我之所以演得这么像,全是迫于淫威的你一手教出来的。所以他即便看出这封信是你写的,恐怕也会怀疑,你是在傅丞渊的逼迫之下,才会写出这封信的。” “我耶?”燕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臭屁,“即便真发生这种事,也是表面上迫于淫威写了一封信,背地里用我与云弈才知道的暗语夹带点私货好吗?” 说罢朝她挑了半边眉,“但凡傅丞渊带点脑子都不敢冒这个险,关于这一点云弈也一定想得到,所以这封信的内容云弈他一定会信。” 他正一脸得意,那头林玥儿幽幽问了一句,“你刚刚是不是偷着骂我没脑子?” “……岂敢岂敢,是我说话不经大脑。”战术性向后退了半步,燕洐笑得一脸讨好,忽然就从怀里掏出一方叠好的帕子。 帕子中心微鼓,打开后,里面是一个漆黑的小药丸,“我拿研究成果向你赔罪,总行吧?” ☆、白玉簪子 昨日林玥儿拿着燕洐交给她的那封信,和那枚能够延缓毒发的解药回到挽香院后,并没有立刻着急找去大隍寺。 她觉得还是应该谨慎一点,于是这一酝酿就酝酿到了隔天下午。 等她收拾妥当准备出发时,就在门外遇到了照顾她日常起居的庄嬷嬷。 “林姑娘,你在就好了,这里有一封你的信。”庄嬷嬷说罢,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递给林玥儿。 她的信?林玥儿有些意外,接过信后,客气的道了声谢,“有劳嬷嬷了。” 目送庄嬷嬷离开后林玥儿又退回了房里,心里奇怪谁会给她写信?结果抖开信纸快速浏览了一遍后发现居然是傅云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