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那人头，猛地睁开了眼睛！那是只有眼白的……眼珠子！”

    第三十三章 形迹可疑的人

    “啊！”

    我睁开了眼睛，刺眼的阳光顺着窗子照射了进来让我睁不开眼睛，一股浓烈的消毒药水的味道有些刺鼻，耳中能听到窗外的清脆的鸟鸣声，当我的眼睛适应了刺眼的阳光之后，我看到了我的头顶是白色的天花板，这是一间单独的病房，只有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在我的床头苏欣正趴在那里睡的正香。

    也许是因为我的动作有点大，惊动了正在熟睡的苏欣，苏欣睡眼朦胧的抬起了头，迷迷糊糊的眼睛看到与我对视，瞬间就精神了起来：“林队，你醒了！”

    我看着苏欣高兴的申请，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温暖，我对苏欣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突然之间感觉到脑袋好疼，在我的记忆中当那颗人头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是胡队带着人再去勘察现场的时候，看到你在401室昏倒的，然后就把你送到医院里面来了，让我留下来照顾你。”苏欣站起了身，给我倒了一杯水。

    “是胡军？”我心里面暗道，思绪有些混乱，胡军去现场做什么呢？

    随即我也就想明白了，胡军现在接手了我的工作，他带人再去勘察现场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胡军本人就是刑事侦缉的专家高手，局里领导让他去勘察现场希望找出些蛛丝马迹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林队你在睡一会吧，萧队说一会会过来。”苏欣跟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这几日一直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不去管那些该死的案子，还是好好的先睡上一觉吧。

    我也不知道我是睡了一两个小时，还是三四个小时，总之当我睡的正香的时候，一只冰冷的大手突然之间就盖在了我的脸上，“别像是一头死猪是的睡了，抓紧给我起来。”睡梦之中我竟然听到了萧河的声音。

    我睁开了眼睛，看到萧河正站在我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见我醒了过来就把一个雕镂着古风水墨画的白色旅行箱扔到了我的床上，萧河对我说道：“看你这样也是死不了，抓紧给我起来换衣服，你这几天先住在我家里，一会跟我回家吃饭。”

    我看着那个我花了四百块毛爷爷买来的旅行箱，知道萧河已经去过了我家，给我收拾了行李，心里面有些感动，但还是自顾自的说道：“我就不去你那里住了，我自己有家，你们不用担心我的。”

    萧河冷笑了一声：“就你那个家，楼上楼下的都快死了一个整编排的人了，我进去都觉的慎得慌，听我的，你嫂子已经给你收拾房间了，别特么跟个娘们似得婆婆妈妈的，让你去你就去，磨叽个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对萧河说道：“那就打扰了。”

    萧河抽了我脑袋一下：“说什么屁话呢，快点，病房挺贵的超过了八百局里不给报。”

    “操！”我甩给了萧河一个白眼。

    我一边换衣服，一边向着四周扫了几眼，并没有发现苏欣的身影。萧河拍了我一下：“别找了，你的苏大美女有新的案情发现，现在已经去处理了，一会就会有消息的。”

    “哦。”我的心里面微微有些低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习惯了苏欣这个学妹跟在我身边的那种感觉。

    我收拾好之后，就拎着行李箱除了医院跟萧河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感受着车窗之外吹进来的凉风，我对萧河问道：“现在的案子有没有什么进展？”

    萧河专心开车，看都没看我一眼，说道：“你已经被局长放假了，你觉得我现在对你透露案情合适吗？”

    我撇了撇嘴：“爱说不说。”

    萧河叹了口气：“说没有发现那是骗人的，许晴那帮人在查阅所有的案情资料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一点。”

    “是什么？”我好奇的问道，自从专案组成立以来，我已经有些忘记了王志从省厅带过来的这两员悍将的存在。

    萧河从上衣的口袋当中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我接了过来，发现里面是一个看上去十八九岁样子的男孩，打扮的颇为时尚，炫酷的发型略微的有些张扬，白皙的面庞颇为的有电视上那些小鲜肉的潜质，耳朵上还带着耳钉。

    “这个人是谁？”我对萧河问道。

    萧河说道：“这个人名叫李维思，是蒋娇学校外的一个发廊的理发师，许晴他们发现在我们当日的案发现场，也就是在你们勘探现场的视频资料当中出现过这个人，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是这个人的确就在人群里。”

    “这有什么？当时看热闹的人有很多。”我有些不明所以。

    “是的，这的确是没什么，但是如果在你们小区老王头死亡的时候，他也在那里看热闹呢？你要知道你家的距离距离蒋娇所在的学校直线距离超过二十公里，为了看热闹跑了二十公里过来？”萧河诉说着，而我也是皱起了眉头。

    “不光是如此，在小张和黄桦出事前，这个人也从警局大门前的监控录像当中走过，小张的被杀的那一天，这个人也是来过医院，前天你家楼上的那些尸体发现时，这个人也在很晚的时候出现在你家小区的监控视频当中，虽然很远，但是确实是这个人。”

    我接口道：“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巧合，而且还是在同样的事情上，这个人绝对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萧河点头：“这已经不是重大作案嫌疑的问题，至少是脱不了干系，因为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他所工作的那间发廊，老板说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上班了，我们又搜查了他的住所，从他那间出租屋里面的事物腐烂程度上来看，他也很久没有回家了，换句话说就是这个人突然之间就人间蒸发了。”

    说完萧河更是耸了耸肩膀，来表示自己的无奈。

    “我们青海市虽然不是像北上广那样的国际大都市，但是也是跻身全国一线大都市的大型一线城市，全市人口接近九百五十万，在这么庞大的一个人口基数当中去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我说道。

    萧河也是点了点头：“现在这些情况已经上报给了局里的领导，陈局已经打电话给了武警支队的吴支队长，请求武警部队的协助，全市的各个主要交通枢纽和主干道，凡是能出去的都设卡进行重点排查，不过这个人还在市里的话，应该是跑不出去的。”

    “那要是他已经离开了呢？”我问道。

    “昨晚我们已经派出了一个工作组远赴湖南李维思的老家，各个出入本市的口岸和交通枢纽对这几日所有的离境人群进行逐一排查，但是这样的工作量很大，还需要一点时间。萧河对我解释道。

    也许这些就是萧河现在所掌握的全部消息，但是我始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非要说原因的话，那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李维思相对于那些装神弄鬼来说，太显眼了一些，虽然从萧河的叙述中得知，这个李维思仅仅只是出现在一些角落边缘，但是几乎每一个死人的地方和时间几乎都会出现这个人的身影，而且都恰好被拍摄到，这太显眼了，有些不同寻常。

    我和萧河又说了一些琐碎的案情，最后萧河跟我说道：“我知道陈局给你放假你是一百个不情愿，这些东西你自己进行调查吧，我会把我们所有获取的情报信息都第一时间转交给你一份。”

    “好！”

    很快车子就进入了萧河家所在的小区，跟着他上了楼进了萧河的家门，萧河的妻子范兰是一所中学的老师，现在正是学校放暑假的时候，此时正在厨房里面忙活着，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

    萧河是我们市局的模范警察，他还是个好丈夫和好父亲，女儿萧蓉蓉已经是一个上了高三的大姑娘，再有一年也就要参加高考了，正在房间里面诵读着英语文章。

    跟嫂子打过了招呼，萧河将我的行礼放进了一个房间当中对我说道：“以后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知道吗？”

    我点头，没说什么，自从我进了警队，到师傅牺牲之后，萧河就一直都非常的照顾我，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萧河也从来都没有说起过。

    范兰把一盘还在冒着热气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端上了桌，还有好几个刚刚炒好的热菜，香喷喷的，闻着就不禁让我食指大动。

    我和萧河已经坐在了桌子边上，范兰正要去叫女儿出来吃饭，而我已经夹起了一大块红烧肉正要放到嘴巴里。

    “啊！”一声尖叫从萧蓉蓉的给房间当中传了出来，我虽然很少见到这个女孩，但是她的声音我还是分得出来的，听到这声尖叫，我和萧河同时站了起来，向着萧蓉蓉的房间急走了过去。

    “蓉蓉你怎么了！”范兰焦急的在门外拍着房门，对里面萧蓉蓉问道，可是房间里面并没有回答。

    “蓉蓉！蓉蓉！”萧河来到房门前，大声的喊着，想要拧动门锁打开门，可是门锁紧紧的锁着，根本就打不开。里面依然是没有任何的回答。

    “让开！”我将萧河夫妇一把就推到了一边，深吸了一口，冲向萧蓉蓉紧闭的房门，转身后踢，结结实实的一觉印在了房门上，那房门直接就在我的一脚四分五裂，随后我就冲了进去。

    当我看到房间里面的场景的时候，我又看到了呆立着站在房间当中的萧蓉蓉，我一把抱住了萧蓉蓉，把她的头按在我的怀里，不让她在看到任何不该看到的东西。

    我的怀里，萧蓉蓉传出了惊恐的哭声。

    就算是萧河进到了屋子里，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三十四章 他在哪里？

    “猫的尸体和内脏，直接从上面的吊顶上掉下来的。”我看着散落在荣勇书桌和书桌下地面上的的散碎猫尸，又看向蓉蓉房间精美的壁画吊顶，皱了皱眉头。

    作为老刑警的萧河怎么会看不出我所看到的，他站在椅子上，在已经碎了一块的吊顶上看了看对我说道：“有人在上面动了手脚，可是我不明白谁能进来。”

    “我去看看门锁。”我对着萧河说道，走出了蓉蓉的房间，房间外蓉蓉正在范兰的怀里抽泣着，我能想象刚才的场景，一大堆被肢解成数块和散碎的内脏突然从上面掉了下来，换谁都会被吓到。

    我打开了萧河家的防盗门，仔细的检查着锁孔的位置，至少这个防盗门的表面锁孔并没有什么太明显的损坏痕迹，我又拿出了身上那个专门用来撬锁的铁丝，伸进了锁孔当中试了试，当感觉到这锁孔当中的手感有些怪异的时候，我皱了皱眉头。

    我重新关上了门，走回了蓉蓉的房间，对正在仔细观察希望找出些蛛丝马迹的萧河说道：“门锁被撬过，对方一定是个开锁的高手。”

    萧河点了点头说道：“从这些东西的腐烂程度来看，应该是昨晚的时候放上去的，放的时间太久了这些猫尸会迅速腐烂散发异味，今天上午我家一直都有人，所以不可能。”

    “现在有两点解释不通，一个是这人是怎么在晚上进来的而不惊动任何人，另外一个就是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做，摸进一个警察的家里，难道只是为了吓唬这家女儿？这说不通。”我摸着下巴说道。

    “是啊，解释不通。”萧河也是皱着眉头，在房间当中来回踱步，我能够看得出来，萧河在强忍着怒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这个就在自己家的案发现场任何可能的蛛丝马迹。

    “味道有点不对。”我眉头微皱，嗅着空气当中一股淡淡的馨香，我想到了什么。

    听我这么一说，萧河也是嗅了嗅空气：“是有点不对。”

    我走出了蓉蓉的房间，在整个室内都走了一圈，果然一股平常人家不可能有的味道，在这个房子当中充斥着，虽然很淡，但是的确是有。

    “是乙醚的味道。”我对跟出来的萧河说道。

    在萧河家的客厅当中有一个进口的空气加湿器，如果将乙醚投入加湿器当中，那么乙醚就会在空气当中充斥房间的各个角落，让人感觉到想要昏睡，如果有人进来的话，主人不知道，也是非常正常的。

    萧河拿着他家的加湿器，打开了盖子闻了闻：“果然有乙醚的味道。”

    “那么也就剩下一个问题了。”我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蓉蓉说道。

    “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萧河说道：“昨晚我在局里加班没回来，家里就只有你嫂子和蓉蓉两个人，想想都让人觉得后怕。”

    “先带着蓉蓉去她奶奶家住几天，家里的事我来处理。”萧河对范兰说道。

    “好，你们两个小心点。”范兰说道。

    我拿着工具将蓉蓉房间当中的那些猫尸收拾了起来，在走出去扔垃圾的时候，我仔细的观察了下萧河家门外四周的情况。

    萧河住的地方是一处高档小区，这得益于萧河家里是做生意的，虽然自己只是个警察，但是殷实的家底让萧河能够有着非常好的生活品质，在萧河家的门口之外的走廊尽头，就有一个监控摄像头，从角度上看，正好可以将整个走廊一览无余，我乘着电梯下楼，在空气微微有些清冷的电梯当中也是装着监控摄像头，360度没有任何的死角。

    当回来的时候，我走的楼梯，萧河的家住在第十五层，爬楼梯显然是一件苦差事，高层住宅的楼梯间显然都是后娘养的，阴冷潮湿，如果说在这盛夏的季节去哪里纳凉最好，首选楼梯间，甚至这楼梯间都让我感觉有些慎得慌。

    从监控探头布置的位置和密度来看，这个小区的安保是非常的不错的，哪怕是楼梯间，每一层也都在关键位置安装了摄像头，在这个小区当中，几乎没有摄像头的死角。

    我重新回到了萧河的家里，蓉蓉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一家三口正坐在桌边等我吃饭，吃饭的时候显然范兰娘俩都没什么食欲，倒是我和萧河都能正常的毫无顾忌的吃饭，作为办了不少大案要案甚至变态杀人案的刑警，这种场面都是小意思，但是对于蓉蓉这样的小姑娘，显然很可能成为一道心里面的坎。

    “我刚才看了一下，周围都有监控摄像头，一会咱俩去午夜调研下监控，也许能发现点什么。”我将一块红烧肉让进了嘴里，别说范兰做的红烧肉真的非常不错。

    “嗯！”萧河给女儿夹了一块鸡蛋，没说什么，这个男人此时正在压制着心里的愤怒。

    吃完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范兰就带着萧蓉蓉离开了，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蓉蓉出去住一段时间也是好的，而我和萧河则是直奔小区物业。

    对着小区物业的工作人员亮出了我俩的警官证，物业很痛快的就给我们看了监控录像的回放。

    按照萧河的要求，监控录像从昨天下午四点的时候开始进行回放。监控录像不断的进行着快进，五点十分的时候身为高中化学教师的范兰下班回家，这从从小区大门口进入，中途进了小区内的一家水果蔬菜店买了些生肉和蔬菜，随后进入了单元楼，这中间我和萧河一直都紧盯着监控画面，范兰的周围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入到单元楼之后，范兰乘坐电梯直接上了十五层，进家门，期间一切正常，这一段的录像回放了两次，没什么可疑的疑点出现。

    接下来就是快速的快进，期间一切都非常的正常，七点开始甚至还有一群大妈在广场上跳广场舞。

    九点一刻，范兰走出了家门，在小区大门口等待着什么。

    我转过头看向萧河，萧河对我解释道：“蓉蓉晚上九点下晚自习，她妈妈天天都在这个点在小区门口等她。”

    萧河说的没错，很快蓉蓉就出现在了监控画面里，母女俩有说有笑的回家。

    “停！倒回到一分钟之前。”我对正在操作的保安说道。

    保安很快就将画面倒回到了三分钟之前，正好是106路公交车停在小区大门口，蓉蓉下车的时候，在蓉蓉的身后还有另外一个人，而我和萧河刚才因为那个摄像头角度不太好，刚才并没有太注意，还是我突然意识到的。

    我的手指指着蓉蓉身后的那个人，拿出了萧河给我的那张李维思的照片，说道：“这个人出现在这里，我想恐怕还真特么不是一个巧合。”

    萧河点了点头，紧盯着画面当中的那个人。

    这个人很快就消失在了监控画面当中，不知去向，监控画面继续，往下的就一直都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可是当时间显示到晚上十一点四十的时候，所有的监控画面竟然全部都黑了下来。

    “怎么回事？”我对那保安问道。

    “昨晚十一点多的时候，配电室的变压器烧坏了，虽然我们连夜修了，但是还是停电大约两个多小时，快凌晨两点才恢复供电。”那保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