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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是跟着儿子江洋一起来的,明天要动手术,江河今天上午已经来过一趟,跟主刀医生聊了聊,顺便送了点礼。 作为不懂癌症手术、没有专业背景的家属,他只能无条件相信医生,相信医生会给出最好的治疗方案。 进了病房发现何堂也在,江河忙向儿子介绍了他,“江洋,来,这是何先生,意意的朋友。” 江意正在照顾吴梅吃饭,术前12个小时禁食,今晚让阿姨做了点清淡的粥和小菜。 何堂跟江洋打了招呼,聊了两句。他和江意长得不像,江意像吴梅,江洋像江河,这两人在外貌上倒无相像之处,可能是江洋长得胖,挺出的啤酒肚,明显的中年发福。 吴梅吃完,江意拿了漱口水,再从床底下掏了痰盂让她漱完吐出来。 “让何先生又跑一趟为意意妈妈操心,真是过意不去啊。”江河跟何堂寒暄着,“之前高院士就已经跟李医生多次视频会诊了,明天的手术有高院士在,我们的心都踏实了一大半。” “高院士明天的早班机,我去接机。”江洋亦是对着何堂道谢,“感谢何先生的帮忙。” “这么小忙不足挂齿,我只希望伯母身体健康。”何堂做事礼数周全,态度更是谦逊。从小父亲便跟他说,要给别人帮忙不难,难的是要让对方舒适地接受。被帮一方本处下风,要照顾他们的心理感受,更是万不可作出颐指气使的模样让人生了怨恨之心。 叁个人又闲聊了会,说起了飞刀这事,各地医疗资源不均衡,飞刀这事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但无论从经济上,还是时间上,都给了患者更多的选择,有效提高了生存质量。竟然还有哪个孙子做出了医生飞刀完就顺手举报了的事,搞得当初江河在找医生时都不太顺利,人家宁可少挣点钱,也不愿意拿职业生涯来做赌注啊,成为医生的投入成本太高了。 江意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得了,这叁个男人聊起来了,净站着不干正事。 她抽了纸巾给吴梅擦嘴时,吴梅轻声对她说,“跟他好好谈一谈,给他个机会。” 江意点头,“好。” “你一定要坚强。”她又忍不住伸手抱了妈妈,想再说些什么,却适时沉默了。 何堂看了过去,他是个共情能力不太强的人,人总有生老病死的一天,来探望吴梅,他却没什么感受,这是要做的事。 看到她伤心了,她的情绪会牵动着他,他需要做一些事来帮助她。可是,他给她请最好的医生,是他唯一能做的有用的事。 安慰没有用、陪伴也许显得多余,他一向实用主义至上,帮忙一定要花真金白银和人脉实力帮到实处。 但他还是要陪她,至少,不让她一个人度过这两天。 吴梅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好啦,你回去休息吧。” 今晚江河陪着她,明天动完手术,江意要陪床,今晚她就不留了。 “老江,人都在这一下午了,别耽误人跟江意出去吃饭。” 江意拎了包,“爸,哥,我走了。” 江河和儿子又将何堂送到了电梯口,看着他俩进了电梯才往回走。 之前傍晚时下了雨,此时天彻底黑了,雨停了,地面潮湿着,让这个天更阴冷了几分。 江意很累,下午湿了的裤子没换,活生生用体温给烘干了,她回去要冲杯姜枣茶,这个紧要关头,她不能感冒。 她从包里拿出车钥匙,递给了何堂,“你开车好吗?” 她现在没有心情和精力去掰扯跟他的事,他们俩现在是算不清的,她也没贞洁烈女到非要与他保持距离。 何堂接过车钥匙,“我还没来得及定酒店。” “我家有两个卧室,你不介意可以过去将就一晚。”江意坐在了副驾驶座上,拿着手机看外卖,她晚饭是吃什么都可以,但开车这位就不一定了。 妈妈看病这事,她欠他的。一顿晚饭还用面条招呼,就太失礼数了。 何堂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你导航下,我不认识路。” 江意迟疑了下,还是拿过手机,他这部手机是指纹识别,曾录过她的指纹。食指轻轻往上一靠,便解了锁,原来他没删掉。 她没说什么,输入终点开启导航后便把手机还给了他。 江意继续看手机,联系了之前一直去熟悉到加了微信的店,让闪送新鲜生蚝和海胆过来。前天朋友送了几罐鱼子酱来她还没吃完,苏打饼干家里也有。 这是把他当客人招待了,完全按着他的胃口来,下午垫巴的麻花也消化掉了,她也饿了。 进家门时,江意猛然想起,她的面试资料都没收起来,不过幸好是在卧室内。 何堂出电梯时就接了个工作电话,一时半会也挂不掉,听着对方在说,进了门,他用唇形对江意说:换裤子去。 江意把门口的闪送食物搬进了门,看着他走去了阳台外打电话,便赶紧回了卧室,关门时上了锁。 以防万一,她将床上散落的纸质文件都收了起来塞进了化妆台的抽屉里,她的笔记本和平板他都知道密码,但她懒得改了,他不会变态到动她电脑的。 身上这件海马毛材质的毛衣版型好,设计看起来简单却很百搭,显得可爱而减龄,但是有点扎人。刺人的触感很痒,特别是乳房,乳房处的皮肤很娇嫩,很痒,她脱下时狠狠地挠了几下,刚刚在外面她都没好意思挠。 雪白的乳房上立刻多了几道撕扯的痕迹,不过她不在意,挠痛快了,她才找了身家居服给换上。 换好衣服,出了房门,她挽起头发,将闪送的生蚝和海胆拆开拿出,柠檬对半切了放一旁。拆了几片苏打饼干放盘里,从冰箱里拿了鱼子酱打开放到了饼干盘上。顺便洗了盘草莓端上了桌,最后江意从酒柜里拿了瓶最贵的香槟。 何堂打完电话走进来时,看到这一桌的食物,再看到她小心翼翼地开了香槟,没让塞头蹦出来,对他说,“吃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