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阴霾道

    楼天宝挑完东西便立刻离开了车间。她可不想与亭笛再呆一块儿,  保不定他反悔呢。

    回到楼上时， 瞿星已经收拾好准备休息了。他给楼天宝开了门， 看她抱着一大摞东西进来， 不免有些愕然。

    楼天宝放下东西, 喜上眉梢：“弟弟,  咱们发财啦！”

    瞿星正坐在房间的美人榻上喝茶, 一看楼天宝背了个大包, 吓得茶水都撒了：“姐,  你终于犯法了？”

    楼天宝的手一停， 愣了一愣。

    楼天宝：“……弟弟你居然是这样看我的。”没爱了。

    她将手里的包放下, 里头露出了几盏避鬼灯。瞿星知道这东西的价值，脸上露出了十分纠结的表情。她都拿到这个了……

    楼天宝一脸无奈：“赵匡给我的。避鬼阵我也看到了，等回头去飞隐派找点符纸试试。”

    瞿星一脸不相信。

    就算听过了楼天宝的解释， 瞿星还是不太相信。他怎么可能会信楼天宝用一张画就换到了这么多东西。

    不过既然人家愿意白给, 那肯定是要拿的。不拿白不拿，做人嘛, 没理由推开自己找上门的冤大头。

    两个人坐在屋子里看了许久, 分了所有东西, 便美滋滋地去睡了。

    接下来两天内,  瞿星也是兢兢业业地扮演着瞿醒的角色,  就算瞿问找他吃饭, 也没有出现一点问题。

    五天过去了, 两人便在这天晚上吃饱喝足洗好澡换好干净衣服，等着瞿醒回来和他们交班。

    可是， 从晚上八点一直等到半夜十二点宵禁锣响, 瞿醒都没有回来。

    兴许是路上堵车了吧。

    楼天宝这么想。

    他俩等着等着就困了, 忍不住倒在沙发和美人榻上睡着了。

    楼天宝想着, 半夜瞿醒自己会回来，他会把两人都叫醒。

    结果一觉睡醒，来叫两人的不是瞿醒，而是瞿问。

    大早上正酣眠时，楼天宝感觉自己肩膀上被人揉了一揉。她醒了过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回来了啊，那我们就走了……”

    “走？你要走到哪里去？瞿醒去哪儿了？你和瞿星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到这声威严的质问，楼天宝顿时被吓清醒了。

    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瞿问老爷子。

    此时他显然是气得不轻，胡子都呲出来了，看上去像是在下巴上挂了刺猬。

    楼天宝开始发抖，她将一旁熟睡的瞿星推醒，两个人咕噜咕噜滚到了地上，赶忙摆正姿势站好。

    瞿问再问了一遍：“瞿醒人呢？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楼天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瞿星会被识破，她只好说了实话：“瞿醒让瞿星代替他顶几天的班，他跟着救援队出去了。应该是昨天晚上回来。但他一直未归，我和瞿星就等到了现在。”

    瞿问道：“你们……你们胆子真是太大了！知不知道冒名顶替被发现了是会被逐出师门的？瞿醒这小子也是，我不让他出去还不是为了他好！现在好了吧，人都失踪了，这要如何是好……”

    楼天宝道：“瞿醒失踪了？他不是跟着救援队去大别山山村里找遇难者了吗？”

    去大别山是瞿醒说的，大别山距离天门基地不远，主要是搜救时间会稍微长一些。

    瞿问摇头，他好不容易才把气得发抖的胡子按下去。

    他说道：“唉，大别山山中窝藏着不少鬼怪，他们被大鬼捉走了，拖进了阴霾道里，不知道去了哪儿。你俩应该不知道阴霾道，说了也是白说。算了，你们回吧，我想办法找几个能力强的，冲开阴霾道去救他。”

    楼天宝上下打量了一番瞿问。

    瞿问的身子骨不像是能去前线的样子。他做占卜问卦的能力很强，但这细胳膊细腿的……

    楼天宝说：“老爷子，你看我和瞿星可以去吗？是这样的，我其实知道阴霾道的开启方法。”

    瞿星与瞿问同时惊愕了。

    “你怎么会知道阴霾道的开启方法？”

    楼天宝回想了一下那碗螺蛳粉，说道：“说来话长，也算是一次奇遇吧。您看看我够不够资格，要不然我就给您带路开关通道。毕竟瞿醒的事情，我要负很大责任。瞿星的异能是滑头鬼，能和鬼怪沟通，我建议也带上他。”

    瞿问看了瞿星一眼。他知道瞿星的能力很强，但一想到要同时让两个孙儿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心中难免犹豫。

    瞿问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我回头再去问问几位长老，能不能出一些人手跟着过去。我们门派里都不太会打架，现在这个情况又不能轻易上报，不然我和瞿醒都会受到很重的责罚。”

    楼天宝问：“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找正东流的人？”

    瞿问一脸痛苦：“前些日子正东流和藏清门起了冲突，现在去求人，他们肯定会踩到我们头上来的。厉害的人手要么在正东流，要么在天门道中，更厉害的都在很远的地方……”

    楼天宝摸了摸下巴。

    她说：“其实还有几个人可以考虑一下。不过，可能稍微有点麻烦。”

    瞿问：“只要别是去正东流找人，你可以说说。”

    楼天宝指了指自己和瞿星：“找飞隐派啊。”

    想来想去，好像去找飞隐派，也是个稳妥的方法。

    救人这件事讲究时效性，需要腿脚利索的，还要能突出重围的。当然，奶也很重要。

    飞隐派中掌门和大师兄的腿脚功夫不错，师姐也能担当重要战斗力，吴呈意则是一只大奶。

    瞿问不是不知道这些人的能力，但是问题是……

    瞿问：“他们出场费很贵的。”

    楼天宝：“我和瞿星赔罪，不用付钱了。其他的，我去想想办法，他们会愿意的。”

    她没说我出钱去请，要她掏钱仿佛要她狗命，本来家底就不多，再掏就成空壳了。

    瞿问也知道这里只能自己掏钱，无奈只得和楼天宝一起去往飞隐观。瞿醒虽说不成器，但也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孙儿，是他在这里的寄托。

    此时才到上午七点，街道上只有出来上工的人。

    楼天宝等人坐了瞿问的车一路开到正东流的偏门，下车便直冲冲地往里面走。

    走在石子道上的小弟子们见三人急匆匆进门，左右闪躲不及。楼天宝忙说了两声“抱歉”，瞿问也不遮自己的脸，一路跑进了飞隐派的院落之中。

    小殿偏房的大门都开了，吴呈意正手上端着一碗稀饭，嘴里叼着馒头，抬头看天。

    冷不丁门口传来一声大喊“吴呈意”，他嘴里的馒头都吓掉了，在地上滚了两圈。

    吴呈意一个海底捞月，将那馒头抄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三秒之内掉下的还能吃，还能吃……”

    说着，他将馒头在衣服上擦了擦，咬了一口。

    这穷鬼。

    吴呈意吃完了馒头，手里端着碗笑呵呵地过来了，他看到了瞿问，忙单手作揖，十分客气地说：“这不是藏清门瞿长老吗，这么早，吃了吗？”

    瞿问摇摇头：“没吃。这不是重点。”

    吴呈意道：“诶，那早知道我不问了。”

    楼天宝在旁咳嗽了一声。

    吴呈意一口喝掉了手上的稀粥，说道：“我完事了。早饭的事就这样吧。瞿长老有何贵干呐？”

    瞿问道：“你们掌门在哪？甄远道呢？还有艾豆豆，人又在哪里？”

    吴呈意看他似乎想往里走，连忙上前阻拦道：“掌门还在歇息，甄远道和艾豆豆去正东流的食堂了，过会儿就会回来。我本来也想去的，无奈昨晚剩了一点米饭，还有一只馒头，就留下来吃了。您有什么事可以先和我说，回头我转告给他俩。”

    瞿问道：“我还是直接和掌门谈吧，劳烦你喊他起来。”

    楼天宝看一旁有两张竹椅，立刻拖过来，放到了瞿问的身后，请他坐下。

    吴呈意看他脸色很是急切，心里大概有了点数。于是进去将被窝里的祝歌咏拽了起来，给他套好衣服，将他推到了院子里。

    祝歌咏年纪大了，没办法猛地起床，套好衣服出来时还有点迷迷瞪瞪的。

    吴呈意把他带到瞿问面前，他看了好几眼才说：“哦……是小瞿啊。你有急事要找我帮忙？”

    瞿问点点头。

    “我孙子被鬼怪拖到阴霾道里去了。能请你门派里的人走一趟，去把我孙子救回来吗？”

    祝歌咏摸了一把胡子：“偌大一个藏清门，没有人可以出面营救你的孙子？”

    瞿问摇摇头：“有是有，但是要请他们，就必须将事情原委悉数上报，我孙子是偷跑出去的，违反了重纪，我怕这样做，会让他这辈子都回不了门派。”

    祝歌咏点点头：“那就没办法了。不如这样，我先给你报个预估价位，你觉得能接受，我就让吴呈意去打单子。等打完了确认过金额，交付完定金，我们就一起去。让我想想啊，我的话要五十万，甄远道三十万，豆豆是十万万，吴呈意是五万，楼天宝和瞿星的话就给你打个包吧，两人一共五千。”

    楼天宝瞿星：“……”

    楼天宝：“师父，不用了，我和瞿星是自愿帮忙的。他孙子失踪，有一部分原因在我们身上。”

    祝歌咏：“有这等事？那好吧，你俩再降两千，三千回头交给我，算是惩罚费用。”

    楼天宝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瞿问非常心痛地掐指算钱。楼天宝拉过了祝歌咏，说道：“师父，你别这么为难他吧，我们再降一点？是这样，我这里有几枚避鬼阵的符咒……您拿去换钱补贴飞隐派吧。”

    祝歌咏一听说有避鬼阵符，立刻满脸堆笑。他非常爽快地说：“那就打个九二折吧。九二折也不错。”

    九二折……楼天宝捂脸。

    不过瞿问一听打了九二折，还是赶紧答应了下来。

    说到钱的事情，全门派上下立刻精神了起来。

    祝歌咏随便吃了点吴呈意的稀饭稀粥就换好了衣服；甄远道和艾豆豆也带着从食堂拿的干粮回来了。

    瞿问还想叫几个藏清门的弟子一起，祝歌咏却说不用，他们几人足够。

    他们快速收拾好了东西，瞿问叫的弟子也送来了出去的通牒，还找好了车。

    楼天宝和瞿星当然一起，他俩迅速回去拿了东西，在指定地点碰面了。

    飞隐派一共出掌门、甄远道、艾豆豆、吴呈意、楼天宝和瞿星，藏清门出瞿问和手底下三个得力弟子。原本祝歌咏表示连那三个弟子都用不着，但要考虑到路途上行车问题，还是让他们一起跟着过来了。

    中午，两辆改装越野顺利驶入平原。

    楼天宝坐在第一辆车的副驾驶后方位置，她紧紧盯着好似就在不远处的大别山。

    避鬼灯已经开起来了，车轮碾压过粗糙石砾，飞溅起的碎屑打在车灯上，发出噼啪声响。

    车开得很快，车中还时不时响起后车中人与前车中人的交谈声，楼天宝靠在车窗上，却是渐渐有了困意。

    “宝儿姐，宝儿姐……”

    楼天宝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

    她猛地惊醒了，睁眼一看，是身旁的瞿星。

    他看起来很是紧迫，楼天宝便将头往边上靠了靠，让他凑上来说话。

    他好像有点发抖，镇定了好几次，才勉强开口道：“大事不好了，我发现……绑架瞿醒的鬼怪头目，好像就是老鬼。”

    老鬼就是他身上附着的那只滑头鬼。

    楼天宝整个打了个激灵。这可不是小事！

    本来带着瞿星去救瞿醒，就是为了让他的老鬼能立个功，好让瞿星的地位稍微高一点。

    瞿星他的异能直到现在都不能登记。

    之前正东流上的事情，已经让他被正东流定死成了“危险分子”，飞隐派顶多保住他还在门派里，不能保证他在其他门派、以及基地之中的名声。

    而且，正东流还死按着他不放。藏清门要他，藏清门也不愿意放人，宁愿将他栓死在自己名下。

    楼天宝可咽不下这口气。

    但现在的情况……

    楼天宝小声问瞿星到底发生了什么。

    瞿星告诉她，刚出城他就试着叫老鬼回来，然而本该第一时间回应他的老鬼，却是一直装聋作哑。

    鬼怪与被附身的凭依者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就像楼天宝与自己的任意门一样。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老鬼正在一个十分混沌的领域，周围也有不少鬼怪在。

    等了许久，老鬼就回复了他一个地点。

    “奥尔丁堡垒”

    这个位置正是瞿问临走前，算出的瞿醒所在地。

    楼天宝扛不住了，她的头顶开始出冷汗。

    为什么老鬼会突然反水？

    为什么老鬼要绑架瞿醒？

    为什么老鬼要在他们出城之后，才告知瞿星自己绑架了瞿醒？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但是楼天宝现在不能阻止自己往里面走，她要是立刻停车阻止他们继续往前，那还有什么意义？

    正当楼天宝脑子乱成一团的时候，瞿星又对她说了一句话。

    “宝儿姐，”瞿星咽了口唾沫，“老鬼说，让我们放心过去，他不会为难我们。他和我签订了契约，不会欺骗我的。”

    楼天宝的脸上露出极为费解的表情。她皱着眉头，几乎要把眼睛全眯缝起来了。

    老鬼到底在搞什么？

    把瞿醒绑架过去，就为了让他们游览古堡？这怎么想怎么不对吧。

    楼天宝与瞿星相对费解，两人费解了十来分钟还是什么都没想出来，车也开到了平原尽头，进入城市与乡村相交的地界。

    “就在这里停车吧。”楼天宝拉过对讲机，“这个十字路口就能开阴霾道了。”

    她等车停下，关闭了避鬼阵，便从车里跳了下来。

    楼天宝看了看四周的方位，找到了正西方位，让两辆车开到相应的车道上，做好随时启动的准备。

    一切就位，楼天宝从车上刮了一点污秽，拖在手中，凭空画阵法。

    飞隐派的几位师兄师姐趴在车窗上，眼里满是看热闹的好奇。

    艾豆豆看她试了两次没能画出东西来，忍不住小声对一旁的甄远道说：“一百块赌她打不开。”

    甄远道哼了一声：“成交。”

    吴呈意本来在旁边摆弄医药箱里的东西，一听这话立刻凑了过来，说道：“我加一百。我赌她能开。”

    甄远道与艾豆豆同时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吴呈意有些不解：“怎么了？”

    艾豆豆：“你不是一向只压稳妥的一方吗？”

    甄远道：“我记得你对她没什么好评。”

    吴呈意摸了摸下巴，他望着站在车队前方做尝试的楼天宝，默默思考了一会儿。

    “我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吧。”吴呈意说道，“就算输了，我也拿不出这一百块不是。”

    吴呈意话还未说完，车头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原来，楼天宝手上的污秽，居然成功停留在空中了。

    大约一平米左右的八角阵法上，正有层层污秽流淌而下。这些污秽的量远远超过了楼天宝涂抹到半空中的量，那枚阵法就这么挂在半空当中。

    “还只是一半。”楼天宝解释了一句。

    她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金粉，这是她从正东流库房里借来的东西。

    楼天宝用手指捻上金粉，按照八角阵法快速画了一遍。等最后一笔连上，阵法也正式完成。

    完成的那一瞬间，八角阵法消失在了半空当中，仿佛之前从未出现过。

    车上几人瞪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吴呈意喃喃道：“这就……没了？这算是成功还是失败？”

    楼天宝站在路口，手里捏着装有金粉的瓶子，一时间也不知所措了。

    周围的确安静了一会儿。

    也就是这一会儿，很快的，四周风漩渐起，风带动了空气，绕着路口开始一圈又一圈地打起转来。

    楼天宝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收掉了手上的金粉瓶子，往后快速退了好几步。

    几步之后，前面的空间之中，“轰隆”一声出现了一片凹陷。

    一股阴沉的气体从那处凹陷之中慢慢升腾而起，像是灰色的二氧化碳冰汽化一般，汩汩往外冒。

    楼天宝成功开启了阴霾道，开出来的还是足有三米直径的大通道。

    她拍拍手，回头对两辆车上的人说：“就这么开进去！可以一直开到阴霾道的大道上！”

    说完，楼天宝立刻开门上车，改装越野不敢怠慢，立刻启动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进入了那汩汩的灰色烟气之中。

    刚进入之时，周遭视野模糊不清，到处都是不安分的阴霾雾气，就算开了车灯，视野也停留在了三米之内。

    改装越野车无法快速行驶，只好一米一米往前挪。

    整个车队挪动了三十来米，眼前的景象才清晰起来。

    车队中众人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进入阴霾道，全都认真打量起这个奇特的区域。

    这里很黑，黑到仿佛在深夜之中。

    但这夜晚又不似星月俱无的隆冬深夜，而是仿佛有星光的夏夜。周遭的地上，有隐隐约约淡淡的影子，这一层灰亮的影子，就是辨认物体方位的一个标识。

    楼天宝让瞿星感应了一下老鬼所在的位置。

    瞿星说道：“他没动。往三点钟方向继续前进，再走三公里就到了。”

    瞿问的车早就在进入阴霾道的时候开始调整起位置。

    两辆车再次一前一后地开动起来。

    阴霾道乍看就是普通的地面，但仔细看看，几个人都在不远的大道、天空、山脉之中看到了大鬼的身影。

    这里根本没有小鬼，就是那些没什么人智的，只会到处乱爬发出怪叫的东西，全都没有。

    楼天宝想起了娜娜对自己说的话。

    阴霾道本身就是大鬼将阴霾聚集而成的异度空间。

    原本阴霾道是将障碍界与三果人间联系起来的桥梁，但大多通过阴霾道挤压的鬼怪都失去了再次开启的能力，成了只有杀性的恶鬼。

    楼天宝不太懂“障碍界”是个什么地界，不懂就问，后来在门派里问到了具体定义。

    障碍界是一处人、魂、鬼体共生的异界。它位处人世之下，地狱之上，万般天罚地禁不能影响到它，但同时这里的所有生物都面状恐怖。因为这里常年无光，生物全部半死不活，停留最多的是拥有执念无法离去的魂魄。

    鬼怪从障碍界大量入侵三果人间，仅靠一道阴霾是不够的。于是诸位大鬼便将障碍界限的一部分化成阴霾道，让鬼怪自由通行。

    只是，目前的阴霾道已经只能容纳大鬼经过了。

    楼天宝的心思还在神游，忽听身旁的瞿星说了一声：“他出来了。”

    下一秒，整辆车便猛地震了一震。

    楼天宝赶紧抓住了扶手，就听前面开车的藏清门弟子说道：“看到城堡了！要开近一点吗？还是徒步过去？”

    瞿问在对讲机里说：“开慢一点。不要徒步了，免得到时候逃跑时没有交通工具。瞿星，你能让你的异能凭依物滑头鬼先去打探一下吗？”

    他这个问题一出，车厢内的气温陡然降低了几度。

    原因无他，只因为改装越野车的后座中央，正坐着一个头长而扁，宛如回旋镖的矮小和服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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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过蹭玄学的时间了，我老爸吃了我的炸鸡还要说我厚脸皮，明明我用写文的钱买的……和他打了一架错过了九点蹭榜单的时间呜呜呜哇哇哇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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