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最后,李斯站了出来,作为矫诏三人团中的重要一员,他本该有光明的未来,可现实给他的却是腰斩弃市、三族夷灭。】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会做下仙幕所言的大逆不道之事啊,陛下!”哪怕知道希望渺茫,赵高依旧在做着最后挣扎。

    “你这等小人算对陛下忠心,那我等算什么。”高寿八十几的王翦老将军气得暴起,一鞋拔子敷赵高脸上。

    瞬间,那些在仙幕中看到自己被赵高害死的大臣像是找到了出气口,一拥而上,势必要打死赵高这个小人。

    另一边,赵高的小伙伴胡亥也没闲着,他正被兄弟姐妹们围着,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

    “给我打。”公子高第一个出手,其他人随即一拥而上。

    面对十一岁的胡亥,他们不敢像大臣打赵高那样下死手,但先打一顿出出气还是很有必要的。

    一直致力于占老祖宗“便宜”的嬴舜华没有参与打秦二世的队伍,她来到老父亲身边,轻轻抱住老父亲的腰,将脑袋靠在老父亲膝盖上,手拍着老父亲的后背,努力给老父亲爱的温暖。

    “阿父别难过,一切都还没发生。等封神成功后,我们还要到天上,当阿父一千年、一万年的孩子。”

    嬴政低头,看着仰着头对他讨巧卖乖的女儿,千言万语化成一句感叹,“一万年的老孩子,那得多丑啊!”

    “阿父觉得,舜华几岁的时候最可爱?”嬴舜华认真问。

    嬴政认真思考,得出答案,“四五岁吧!”

    那个时候的舜华,软软小小的,懂事又可爱,抱起来手感还不错,比现在这个长大后想要争家产的大孩子让人省心多了。

    越想嬴政越觉得那个时候的女儿可爱。

    小小的一个人,每每都能引得他发笑。每次生气、劳累的时候看到这孩子,心情都会变好。

    嬴舜华郑重点头,“那舜华成仙以后,就想办法变回四五岁的样子。不过小时候的舜华很怕黑,阿父要多陪陪舜华。”

    “扮个假小孩,就想让朕陪玩。”嬴政一把捏上嬴舜华白嫩嫩的小脸,还真找回了些当年玩孩子的手感。

    被贴心小棉袄嬴舜华这一安慰,嬴政也没一开始那么震怒了。

    毕竟大秦还在、大臣还在、子嗣们也都还活着,封神的功绩还等着他。

    一切都还没发生,他没必要那么生气。

    没必要生气!

    “都坐下,继续看。”不生气的始皇冷声命令。

    有嬴政发话,大家都赶紧回到原位坐好。

    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赵高和鼻青脸肿的胡亥被露了出来。

    【仙幕中,皎月面前漂浮着许多棋子,每一枚棋子中都是一件事。

    在赵高和胡亥的一系列操作下来,大秦岌岌可危。朝中是为了保住性命拉帮结派讨好奉承的大臣,天下是骨瘦如柴、倒在服役途中的黔首。

    最终,所有的画面随着棋子的融合汇聚在一起,占据了整个天幕。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一声呐喊,喊出天下黔首的绝望,喊出了黎民最后的挣扎。

    硝烟彻底席卷大秦帝国。

    统一不过十五年的帝国被反抗的星火点燃。

    衣衫褴褛、饥肠辘辘的庶民,拼着对生的渴望,对命运的挣扎,举旗起义,杀官造反。】

    “这就是……黔首的反抗。”嬴政低声呢喃。

    嬴政第一次正视这些一直被他当成牛羊驱使的底层小名,第一次明白这些只知道安安分分交税服劳役的黔首被逼到极致,到底会发出怎样令山河震颤的呐喊。

    贵族和平民,就像一道天堑,一直横跨在两个阶级之间。

    商鞅用军功为平民架起跨越阶级的台阶,也用生命抚平贵族的怒火。

    而如今,卑贱的平民却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种“以下犯上”的话。

    无论是大秦的贵族,还是六国旧贵族都觉得无比荒谬。

    可荒谬之余呢?

    伴随着仙幕中疯狂的黔首用耕具、木棒、石头砸开贵族、官员家的门扉,用高高在上之人的鲜血来洗礼他们的愤怒,最终留给看仙幕贵族的是深深的恐惧。

    甚至,有些贵族看到跪在地上噤若寒蝉的奴仆,第一反应都不再是呵斥责打,而是恐惧。

    而这一刻,让贵族感到恐惧的黔首们呢?

    他们看着仙幕中,未来那些在绝望中呐喊的自己,心中有的不是杀死贵族的喜悦,而是期盼着、期盼着、期盼着暴君始皇能长长久久地活着,不要让可怕的秦二世成为皇帝。

    “自从仙幕出现后,陛下变好了很多,未来一定不会这样了,对吧?”

    他们也不确定,只能跪在仙幕之下,向上天祈求。

    【大秦黔首在造反,六国贵族在造反。

    野心勃勃的赵高杀死胡亥。

    被赵高扶持上位的公子子婴诛杀赵高。

    随着咸阳沦陷,秦王子婴把玉玺交给刘邦,大秦帝国彻底坍塌。】

    公主府中。

    刘季看到画面中更显老的自己接过玉玺的一瞬间,直接吓得跌坐在地上。

    刘季的好兄弟们看到仙幕中陪在刘季身边的自己,也吓得魂都要出来了。

    好在很快他们就看到刘季把玉玺交给了项羽。

    “还好不是主谋。”所有人的心里划过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