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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的时间,他一直在听俞敏说自己的儿子到底多有才华,是个多么天才的小宝贝,也对张津瑜的画,以及他的围棋功底极为的赞叹。 而且,确实,在俞敏的不停游说下,考虑要从自己这边提出,帮俞敏和张津瑜办出国留学的手续。 现在,出国热潮还没在普罗大众中流行起来,但是,在京圈里,出国热已经流行起来了,能出去的都是关系足够硬,阶层地位也足够高的人。 俞敏事事要强,这事儿当然也要争一把。 而且,她并不知道儿子的画其实是超生画的,对于儿子极为自信,进门一看贺译民家那七八个高高瘦瘦的大小伙子,心里腾起来的先就是不屑:孩子在精不在多,这么一帮小伙子,都比不上他儿子一个孩子呢。 “小陈,汉斯来了,那兔子我帮你收拾吧?”进了厨房,她说。 陈月牙已经包了案板上,整整一案板的饺子了,就连炖兔子的配料都准备好了,看俞敏拎了三条肥嘟嘟的大兔子进来,连忙喊说:“仝子钢子,过来剥兔子。” 俞敏还是老派思想,知道这几个孩子都是堂房兄弟,所以对陈月牙说:“人汉斯可是贵客,你让你们家的几个孩子见见就行了,干嘛把你堂房兄弟家的孩子们都喊来啊,这一个个儿的,看得我可真眼晕。” “难得吃顿好的,为啥不叫孩子们一起来呢?”陈月牙反问。 俞敏说:“但汉斯可是贵客啊。” “就因为是贵客,我让我们家的孩子们都来招待他,这规格挺高的呀。”陈月牙说。 事实上,到现在,陈月牙一直在忙碌,还没看见那个外国人到底长啥样子呢。 而且,她还有一点担心,得跟俞敏提一下:“俞经理,你能确定你家津瑜的画,真的是自己画的?” 俞敏这人自傲,而且自尊心特别强,一听陈月牙这话就生气了:“小陈,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那画是别人画的?” “我没那个意思,咱们下饺子吧。”陈月牙不想跟她犟。 但是俞敏可没完了,她觉得陈月牙简直羞辱了自己的人格:“我就跟你说句实话吧,我儿子不止画画有天赋,就围棋都下的特别好,他跟别的那些平庸的孩子不一样!”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陈月牙发现了,俞老书记人不错,张开人也可以,俞敏倒没什么坏心思,反而是一个特别好强,要胜的女人。 而且,对于儿子寄予的希望实在有点太大。 这种人,不是说你平心静气的跟她讲一下就可以解决的,她需要的,是来自现实的打击。 所以,陈月牙也就不跟她深入的聊了。 当然,现在的俞敏,还处在自己的儿子是天才,自己也即将出国,而且,早就替自己瞅好了红色权贵家的儿媳妇,从此跟张开俩,要永远处在社会最高阶层的得意洋洋之中。 但是,怎奈她自己一直心思高昂,可惜她的儿子可没她想象的那么给力啊。 外国人进门的时候,超生正在安慰她可怜的,不想远渡重洋的小金鱼呢。 就在这时,跟着她爸爸,从院子外头走进来一个黑头发,眼睛深深的,一看就跟别人不一样的年青人。 就是这个人想抢她的小金鱼? 那怎么行? 超生必须保护好小金鱼,不让他被外国人带走啊。 要知道这个外国人想什么,就得先了解他。 所以,外国人进来,超生第一个上前打招呼。 “你好,我叫贺笙笙。” “八格牙路?”因为人家听不懂,她又换了一种语言。 当然,这一句成功吸引到外国人,他看她啦! 不过很可惜,外国人说的话,超生没听懂! 汉斯今年28岁,除了是一个冶钢方面的工程师之外,还是一个艺术家,在画画方面确实有着极高的艺术素养。 别人到了外地旅行,最先要干的事儿是拍照,是摄影。 但汉斯不同,他喜欢用画笔把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全给画下来。 也正是因此,在看到张津瑜的‘画’画的特别好的时候,他才会答应俞敏的要求,想替俞敏和张津瑜办留学,甚至,还愿意资助张津瑜从小到大的学业。 但是,那得是,张津瑜真正是个小天才的情况下。 钢厂的工作当然特别乏味,打猎对于汉斯来说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因为在德国的时候,他要休息,经常会出去打猎。 当然,来贺译民家作客,也只是处于一种礼貌而已。 他想寻找更多传统的,东方化的有趣的东西,并把它记录下来。 但是,十年革命,很多的传统在这十年中全部消磨掉了。 汉斯现在看到的东方,并没有太多古老的传承,所以他一直兴趣缺缺的。 进了贺译民家之后,其实对于自己来做客的这家人,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在看到超生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 一个脸蛋圆圆的小女孩,在这十一月的天气里,两边小脸颊冻的有点发红,穿着一件上面绣满了各种鲜花的小棉袄,一条小条绒的裤子,正在给他打招呼。 这个小女孩看上去多像一副画呀,所以,他此刻特别想把这副画面给画下来。 只可惜,他没带研料,也没带画笔画板,就此刻有灵感,他画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