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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林跟支书去商量住的地方,村里有两三个因为各种原因空置下来的屋子,不过大多都是泥草房,屋里都是霉味,屋顶的草也已经腐坏了,收拾都要费好一番功夫,仓库倒是因为粮食已经分下去,空置了两间屋子,砖瓦房还不错,就是只能住到下一次收粮的时候,乡下建房也只是需要一个多月左右,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 因为第二天就要搬进去,他先自己大概的收拾着。 林如茵清点完自己的家当,简单零碎的几样家具,床、两个箱子、两个小板凳,一张桌子,其余的就是分家分到的那几样,真的是什么都缺,整个房间仿佛透出一股贫穷的清香,让人泪目。 正要关上房门,扫了一眼屋里,看有没有遗漏就发现角落地上坐着个小孩子,专心的玩着自己黑乎乎的指甲,头发也跟狗啃似的,半长不长地遮住了眉眼,也不知道多久洗过了呈现出一种乌油油的状态。 自己和江成林两个人刚才在房里呆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有个小孩,她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要不是自己回头刚好看到还真的发现不了。 记忆里这是原主的女儿——小丫,有五岁多了,平时并不受关注,她也总是很安静,小小年纪路还没有走稳就开始被指使着干活,除了要烧火干活,其他时候根本不会留意到她,原主平时也只顾着儿子,连自己的生活都过得糊涂,更不关注这个女儿了。 江老二家三个儿子,两个大的一个7岁、一个5岁,年纪和小丫头相近,家里有了闹腾的两个男孩子就更注意不到这个她了,平时不被欺负就已经是万幸了。 看着缩在角落小孩,林如茵真的是忍不住骂娘,在她看来小孩已经有自闭的倾向了,日常基本不说话,没有存在感,活得像透明人,身边的人几乎都是无视她,要不是刚才碰巧看到,还想不起来有那么一个女儿。 走到小丫头面前蹲下,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调整下表情,语气尽量柔和,伸出自己的手,“小丫,今天要去外婆家,跟娘走吧。” 听到声音小丫头抬起头,脸上灰扑扑的左一道灰,右一道泥,身上的衣服就是块破布,五官只勉强看到眼睛黑白分明,水润润的。 她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好像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手放在面前人的掌心,又继续低下自己的头,一句话也不说。 林如茵也没有勉强,本来想着帮她带件衣服去换洗,翻了一下房间的衣服,并没有发现小丫头的,只好先带着人出门。 小树屯离大湾屯有点远,要走十几里路,差不多一个小时。 时间有些晚了,林如茵一开始走得比较急,领着小丫走了十几分钟,发现她都是要小跑才能追上,小脸都有些发白了,还咬着牙一声不吭的。 林如茵停下来,找了棵树,让她坐底下歇歇。 “娘,不走了么?” “你不是累了,歇歇脚。” “不歇。” “你不累吗?咱们歇歇再走。” 小丫看了看林如茵,手更用力的抓住她的衣角,没有说话。 虽然没有当过妈,但是受到现代熊孩子洗礼过的女青年,她自认还是有点耐心的,蹲下和小丫平视等着她的答案。 小丫低下头,下意识咬着自己下嘴唇,好一会儿才小声说,“这条路不认识,看不到娘,我就回不了家了。” 之前经常有家里大人带她出门后,走在前面,忘记她还跟在身后的事情,不过都是在村里,比较熟悉,现在是陌生的环境,她没有安全感,生怕自己被丢下。 “怎么会呢,娘的小丫可是小宝贝,娘不会弄丢你的。”林如茵用手背碰了碰她的小脸。 小丫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没有说话。 安全感这事毕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只能尽量给她肯定的回答,以后也多关注她了。 不过林如茵是不敢让小丫自己走了,休息几分钟就背着她继续上路。 到娘家的时候,大门敞开着,两个侄子带着小宝在玩,跑来跑去小脸出了点汗红扑扑的,虽然脸色带着点蜡黄,可对比怀里的小丫头随便一摸就是一把骨头的身体还是健康不少。 林老太太看到自己闺女回去分个家还带了个小乞丐过来,吓了一跳, “这打哪捡的小孩呀?” “娘,这是小丫,小丫,叫外婆。” “……外婆。” 听说是自己的外孙女,林老太太忙从她背上接过小丫头,抱在怀里看了又看,简直是心疼坏了。 “你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养个孩子都能养成这样。” “娘,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乖,外婆带你去吃饭,咱不理你娘。” …… 虽然不是自己本人干的,但这口大锅,也只能默默背上了,原主虽然和江老太不对付,但是也被老太太重男轻女的思想茶毒至深,对女儿就多有忽略,只能今后自己多弥补一些了。 小丫自己是没有衣服的,林如茵自己倒是因为经常回娘家,有两件旧衣服,趁着晚饭后还有点空闲的时间赶紧把旧衣服拆了线,好在还有林老太和林大嫂帮忙,两个人都是手快的,没两个小时就弄好了,勉强拼出了身简单样式的小衣服,衣服也是有补丁的不过胜在干净。 晚上兑了温水先把小宝洗干净放床上,再用盆里的水给小丫搓第一遍澡,太脏了,洗完水都黑了,肯定还要再冲一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