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扭曲关羽的人生观
一行车辆过千，从骑已过千庞大的商队从太原郡经雁门，行走在定襄郡的草原上。 “救命，救命啊！” 突然一个人浑身是血的人奔向商队，而其呼叫的声音嘶哑而又憨。 “怎么回事？” 商队的一个头目大喝，一个红脸大汉骑着一匹骏马大喝道:“巡逻卫跟某来。” 红脸大汉说完，催马直奔那呼救之人。 呼救之人大喜，正要说些什么，背后一直弓箭破空而来。 “小心。” 红脸大汉看着十余步外的呼救之人大吼，随手抄起一把长枪朝那呼救之人掷去。 呼救之人惊恐之下，双腿一软竟然瘫在地上。 背后的箭矢从头顶飞过，径直插在其身前十数步远的草地上。 呼救之人才一个激灵，如果不是那红脸大汉的一声大吼，此刻他必死无疑。 那人想到忙道:“某乃是前往朔方投靠王使君。” 红脸大汉闻言，瞥了地上那矮胖的人，想不出这些的人对王使君有何用，不过看在他是投靠使君的份上，率身后的骑士将其围住。 红脸大汉看着前方奔驰而来的数骑，指着一人道:“尔带他前去回商队，其余人留下随某阻敌。” 那人上前欲请呼救之人上马，刚靠近就闻见一股骚臭味，下意识看向矮胖子的下身，已湿了一大片，不由鄙视之。 矮胖子被鄙视，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怒火，可想起自己的任务，将愤怒压下，道:“速带某去见王使君。” 数骑转瞬而至，看着红脸大汉喝道:“尔等可看见一个矮胖子。” 红脸大汉丹凤眼一眯，道:“观汝等俱是武勇之辈，追杀一个手无寸铁之人，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追来的骑士中有一人冷哼道:“汝懂得什么，只需说有，还是没有即可。” 那人话刚落，身边一个相貌丑陋的人道:“大兄，看那人带走的不就是那死胖子。” “咱们追过去。” 为首之人不想跟红脸大汉结怨，道。 “追过去，就要先问问某的刀再说。” 红脸大汉一把抽出腰中的龙雀大环喝道。 “汝刀利，莫非某刀不利吗？” 之前那人亦拔刀在手道。 “且慢。” 为首头目拦住那人，道:“这位义士，刚才逃走的那人乃是朝中宦官，此番出宫乃是前往朔方索贿，还请足下行个方便。” “你说是宦官就是宦官了？” 红脸大汉闻言蹙眉，身边身穿黄袍的人喝道。 头目看到黄袍亦皱眉，如此堂而皇之的穿黄色道袍，莫非是太平道？ 太平道这几年势力飞速发展，上至公卿，下至黎民百姓无不推崇，就连朝中宦官都有人为其说话。 头目沉吟一二，最终还是把主意打到红脸大汉身上，看样子此人乃正直之人，道:“那人是不是宦官，义士叫来一询便知。” 红脸大汉慎重的点头，毕竟对方说宦官是往朔方索贿，如果是真的，正好趁机解决掉这厮。 “出什么事了？” 商队停下，商队中一座特别豪华的马车中传出一个声音，接着车帘打开，一个清秀的青年从马车走出。 “回公子，有人求救。” “哦！” 清秀公子举目朝被救来的那厮望去。 “使君，王使君救某。” 清秀公子还没说话，被救的那厮从奔驰而来的马上跳下，然后朝清秀公子大喊。 清秀公子一惊，道:“把他救来。” 那人被抬到清秀公子面前，清秀公子大声道:“这，这不是左黄门吗？怎地落到如此田地？” 这厮正是奉张让之命前来朔方报信的左丰，左丰原本想的是在雁门一代坐观赵成成败。 可在路过太原，听到巨鹿传来的消息，他晓得王玢必定没死，赵忠被河东太守骗了。 不过这时候消息闭塞，赵成未必没有成功的机会。 等左丰尾随王玢出雁门后，赵成已败。 左丰只能实行后面的计划，收买盗匪来攻击自己。 左丰的计划前半段很顺利，可正遇到几个游侠儿来了个路见不平，差点打乱左丰的计划。 好在那盗匪及时喊破左丰的身份，哄骗那几个游侠儿说:左丰往朔方是为索贿。 几个游侠儿当即大怒，返身来追。 左丰只能派心腹引开游侠儿，自己步行朝王玢的商队来求救，如此也算歪打正着。 可没想到那几个游侠儿解决手下人的速度太快，才让左丰吃了一惊，弄的一身骚气。 “王使君，你可要为某做主，将那几个该死的游侠儿千刀万剐。” “呀！还有人敢刺杀左黄门，只是不把某这个朔方太守放在眼里，来人，去把惊扰左黄门的几个蟊贼捉来。” 这清秀公子赫然是王玢，王玢故作姿态，他派去的是亲卫骑，那几个游侠儿敢追杀左丰，看来必是正义之士，这样的人杀不得。 如果真是盗匪，王玢就会派太平道的人上了。 “黄门为何来此？再者关外之乱，您不是不知，为何不多带些护卫？” 王玢看似殷切的问道，实则闻到左丰身上的臭味恨不得作呕。 左丰道:“还不是为了王使君。” 左丰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讲给王玢，无非是张侯多看重王玢，他又是如何忍辱负重至此。 “没想到张侯竟还记得某，某感激不尽，张侯与黄门若有吩咐，某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玢故作惊讶，又一副感激涕零的道。 王玢这边安抚左丰，那边亲卫骑飞掠而至，大声道:“蟊贼休走，朔方军在此。” 对面为首那人闻言一愣，随即道:“速走。” “贼人休走。” 红脸大汉闻言拍马舞刀上前。 “看箭。” 那个丑陋的人竟然拿着一把大黄弩对准关羽大喝一声，机括的清脆声响起，一道寒光直取红脸大汉。 “云长兄小心。” 身穿黄袍的提醒，红脸大汉关羽不慌不忙手中刀一劈，飞来的箭矢顿时被斩为两段。 “追！” 关羽大喝，纵马追去。 然而那一冷箭的功夫，几个游侠儿已拍马扭头而去。 关羽追出老远，亲卫骑才放了一弩箭，差点射到关羽，关羽不解的勒马，亲卫骑的屯长道:“主公有令，穷寇莫追。” 关羽无奈返回。 “可抓到那几个蟊贼。” 王玢看到关羽空手而来还问道。 关羽道:“某无能。” “何止无能，简直该死，那几个蟊贼惊吓黄门，尔竟捉拿不住，某还要你何用？” 王玢怒喝。 关羽有些呆滞，王玢之前可不是这样。 左丰这人还是有点良心，忙劝道:“使君不必动怒，若非这位义士，某死矣！” “既然黄门说情，还不退下。” 王玢厉喝。 关羽不满的退下。 王玢又对左丰道:“黄门，不如随某去朔方，好好为你压惊。” 左丰摇头道:“不必了，京城还有事，某要告辞，不过离开前，还请使君把那个人交给某。” 左丰突然脸色一变，指向带他回来的那人。 王玢看到那人脸色微变，那人乃是周仓。 “黄门，何必跟一个游侠儿生气，某新得玉璧一双，还请黄门欣赏一下。” 王玢说着将左丰来到一马车前，悄悄掀开马车的一角，里面全是五铢钱。 “还请黄门笑纳。” “这怎么好意思？” 左丰坏笑，看向周仓的眼神杀气不那么重，道:“新人，该教的得教。” “黄门教训的是。” 王玢一副受教的模样。 左丰为难道:“路上不太平，不如请他护卫某一程。” “这……” 王玢没想到一车钱还买不了周仓的命。 左丰见王玢为难的模样，道:“使君放心，某不会让使君为难，只是请他照顾一下某，还有那位红脸的朋友。” “好吧！” 王玢无奈道。 左丰这才笑眯眯的盯着满是五铢钱的马车。 王玢招来关羽跟周仓，道:“你们可知那人是谁？” 周仓摇头，关羽不屑一顾。 王玢对周仓道:“他是阉宦不假，可你们太平道的事见得光吗？得罪他，岂不是自己找死！” 周仓的脸色一变。 “某给了他一车钱，想必保下你的命不成问题，只是这路上要忍着点气。” 王玢又道:“去跟你们马渠帅汇报吧！” “喏！” 周仓耷拉着脑袋离开。 关羽闻言神色才稍缓，用一车钱换一个人的命，自己果然没跟错人，只是有些献媚阉党。 “是不是觉得某献媚阉党？” 王玢自然明白关羽所想，毕竟关二爷可是有名的傲气及嫉恶如仇，王玢可不想他因此跟自己离心离德，又去追随刘大耳。 关羽老实的点头。 王玢叹气，道:“某之前的遭遇，云长也听过吧！得罪王甫，前功尽弃不说，还落得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而阿附阉党后，某下马可安黎民，上马可镇匈奴，北击鲜卑，你说某该怎么办？” “这就是大义与小义的区别，是你，你怎么选择？” 面对王玢的质问，关羽无言，是啊！朝堂如此，杀一个恶霸，还有恶霸他爹，他兄弟姐妹。 也许自己是错的，阿附宦官能做那么多，好像也不错。 关羽的人生观有些扭曲。 王玢用低微的声音道:“从那以后，某明白一个道理，若想还朝堂一个清明，就得掌权，想掌权就得先阿附宦官，如前司隶校尉阳公那般。” 阳球在没杀王甫前，对王甫也恭顺的紧。 “云长可明白我的苦衷。” “明白。” 良久，关羽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