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尘埃落定
朱红的大门掀开一角，探出半个脑袋，左瞧西晃，见没有人注意，小心翼翼地将下半身从门里挪出来，等瘦小的身子全部出来，耳朵贴着门细细的听着，然后就兴高采烈的飞奔而去。 “爷爷终于是讲完了，再拖下去，二丫头还不得发狂！” 这少年居然就是听爷爷故事的孩子，此时刚刚逃离魔抓，正是准备去早就约好的朋友家里。 少年的两个小腿飞快，也就几条土路，狂野的飞奔而过，留下一溜烟儿的尘土飞杨， “你怎么这么慢，仪式都马上要开始了！干什么去了？”少年喘着粗气躬着腰还没多休息一下，他身前的门口也是露出半个缝隙，一个少女，长得倒是蛮可爱，但却是双手插着腰，正气鼓鼓的嘟着嘴兴师问罪。 少年在爷爷面前还能做到自如，但面对少女，他反而是脸红了红，一时满满愧疚，憨憨的摸着头，将自家爷爷毫不犹疑的就出卖了，好博取同情。 “你也知道，我爷爷老是喜欢讲故事，这不是才刚刚听完。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来了。 少年的话伴随着粗粗的喘气，少女翻了翻白眼，一手拉过他的手，从门缝里偷偷溜了进去，又探出脑袋四下观望，见没有人看到才将门赶紧关上，门后，两个小小的人影都捂着自己的心跳，少女见少年满头大汗的，却是一副享受的模样，顺着他的眼神看去，赶紧把两人拉着的手松开。 她挥了挥拳头，一副小心揍你的表情，少年赶紧摇了摇头，岔开话题：“伯父今年是做了多少热气球了，看来下单子的很多么，一定赚了不少钱！” 两人边说着，就进了宅子，显然少年是来过很多次了，已经轻车熟路，摸着廊上的花盆子，惊喜连连的不断点头。 “这花比我上次来又开了不少，还有这盆我送你的君子兰怎么摆在这里，不应该放在你的闺房么？” 少年指着一盆放在走廊尽头的植被，满是失落的语气，少女却是鼻子一哼：“你还说，要不是你，我的闺房里怎么会满满的都是花盆，放都放不下了，总不能还让我睡在花盆里吧！” 少年刚刚的失落的心情一下子没了，他想了想，自己都数不清有送了多少花盆了，尴尬的摸着鼻子，辩解道：“花儿多好，有她们待我陪伴着你，每天让你的心情美美的。” 少女走在前面的脸颊红了红，轻碎一口：“谁让你陪着我了……我，可没没说。” 拐过假山的弯，少女的脸还是红扑扑的，并不敢扭过头去，少年倒是不在意，反而四下打量着，俨然是当成了自家一样。 进了后院，赫然就能看到庞然大物的热气球，正围着不少的人在做最后的检查，而中间有个忙碌指挥着焦头烂额的中年大汉，口岸舌燥的嘶吼着，他的声音让一群人更是手忙脚乱。 两个小家伙赶紧缩了缩脑袋，趁着中年大汉指挥着放上最后的木炭，一时无法分身，两人赶紧从他身后猫着腰跑了过去，绕到了热气球的正面，这一边则是正厅，收到邀请而来的各家之主正坐在搭好的席间，喝着茶等着仪式地开始。 见两个小娃从后边出来，倒是不在意，反而还问长问短的夸着。 “二丫头，这娃娃倒是长得俊了，还记得叔叔么，小时候可是在俺怀里尿过！” “长得和她爹爹一点都不像，还好是像她娘。” “听说这孩子听话的很，又一次他娘病了，亲自服侍了几天几夜，连她自己都跟着病倒了！” “咦？旁边的不是那谁家的孩子么，才多久没见长的够帅气的么……” 两个小家伙抱着脑袋赶紧逃离了现场，大人太可怕了，两人呼扇滚烫的脸蛋，一丝丝的微风才带走一点凉意。 躲在小小的角落，两人坐在椅子上，啃着桌上的点心，有仆人看到，不过一看清楚是自家小主子，立马就躲得远远的不再上前来，一时间两人这里倒是清净了下来。 “一会儿你要和你爹爹一块儿上去么？”少年关心的问着。 “不，这次和以前不一样，爹爹和娘亲先上去，然后是我和大伯家的表哥，由他来操作的话绝对没有问题！”少女的小腿在椅子上晃着，她话里透着对表哥绝对的信任，让少年酸酸的。 “是他？不行不行，怎么能让他上呢，他还是个小屁孩，懂什么热气球。”少年连连摆着手，一副绝不同意的样子：“而且，是哪个混蛋想出来的？让小孩子上刚刚做好的热气球！” 少女一脸幽怨地眼神看着少年，她狠狠的咬了口点心才幽幽道：“是我爹爹想出来的，他说，若是自家做出来的热气球连自家人都不敢坐，又怎么能卖出去让别人坐！” “那个，伯父果然是男子汉大丈夫，当是咱航空村的楷模！”少年赶紧放下手里的点心，拍着手诚心的赞扬。 大人不记小人过，少女也没在纠缠，这时大概是准备的差不多了，前面的宴席传来一阵喧闹，然后就是静了下来。 中年的大汉已经是站在宴席的前边，大手一挥，然后满脸堆笑：“感谢大伙儿的捧场，实在是蓬荜生辉！套话也不说了，还是按照老规矩来。” 热气球点燃，膨胀的躯体已经是飘了起来，还好有绳子捆绑着，所以还悬在地上，这时，由中年大汉亲手捧来一尊用红布遮着的雕像，放在首案。 少年被少女强行拉下椅子，这时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一时鸦雀无声，少年看着少女认真的模样，一时也只得乖乖静立一边，瞧着眼前的气氛透着几分狂热，还有几分期待。 “恩公在上，福泽百里，世代相传，行，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礼毕！” “咦，你爹怎么不拜？”少年好似找到了突破口，这丫头尽挑自己的毛病，他爹爹不更是犯了不敬之罪。 少女看出了少年不服气，她反而开心的一笑，压低了声音：“俺爹爹可是和恩公是朋友，所以同辈就不用拜！” 两个小家伙低头窃窃私语时，中年大汉却是眉头一皱，直接吼道：“二丫头，你给俺过来！” 两个小家伙吓了一跳，尤其是少年更是咽了咽口水，眼见少女满眼泪挲的走了出去，他心里也是难受，一同赴死的冲了出去，甚至比少女更快一步到了中年大汉的跟前。 “哈，那个伯父，你好啊！” 中年大汉本来只是听到自己女儿窃窃私语的声音，毕竟两个小不点躲在人群的后边那里能看得着，但，看着眼前向自己挥着小手一脸尴尬笑容的少年，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过现在正是仪式的关键时刻，还不能过多的说什么，无奈，让两个家伙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好待会再收拾。 瞧着伯父的眼神，明显是在看绑在案板上的肉一样，少年的心里大急，这时才记起几天前伯父对他的话来。 “再让俺看到你偷偷溜进俺家，和二丫头私底下偷偷见面，就打断你的腿！” 摸着现在还完好无缺的腿，少年觉得，一会儿可能就要和腿告别了，哭丧着脸好似死了人。 这边中年大汉也是尴尬一笑，指着两个低头的小家伙把责任全推给他们，宴席上的大伙儿都是村里村外，自然知道什么情况，哈哈大笑着。 “接下来，揭幕！”中年大汉收拾了下心情，继续庄严而神圣的的典礼。 在所有人注视下，红绸子一点点掀开，直至滑落，少年瞪大眼睛看着，果然和爷爷说得一样，恩公的身子是九十度弯着腰的，所以根本看不到长什么样，但其他的气质还是斯斯文文的。 而且，恩公的名字都没有留下，只有伯父知道，却不说出来，一定大有文章。 少年满眼的崇拜，盯着偶像的雕塑，深深的不可自拔，而且，和大伙儿的崇拜不同，他更喜欢恩公那种，阶下囚的逆袭，闭着眼睛他深深的陶醉在其中。 一番折腾，仪式告一段落，这时就要开始测试热气球的安全与否，全靠制作它的人来亲自验证，一来可以发现故障，二来也是一种自信，三则是向外人看的，总之得有人第一次尝试，其他人用起来才能放心。 哪怕是看了几十次，可每一次看着庞然大物徐徐升起，还是忍不住的惊叹，也更能体会到恩公的那种伟大，埋在心底的尊敬也更加刻骨铭心。 少女捂着心口，默默的祈祷自己的爹娘千万不要出事，而一旁的少年看着两口子一块儿飞上天去，忽然想到了爷爷将的，好像恩公也是和他的婆娘一块登上的热气球，而且还是全世界第一个飞上天空的。 他看着少女担心的模样，安慰到：“伯父既然敢上去，就肯定有信心的，你看他们俩多幸福！” 少女从来不敢多看一下，此时顺着少年手指的方向，果然热气球上，两个淡淡的身影挨在一块儿，少女眨着眼睛再不挪开视线。 热气球上去再下来，这一过程都稳稳当当，雷鸣般的掌声迎接着中年大汉和他的夫人从栅栏里走了出来，挂着淡淡地微笑，处在人生的巅峰。 接下来少女被她的娘亲叫道面前，摸着她的头，嘱咐着一会儿多听表哥的话，勿要乱触碰，收起调皮捣蛋的性格，而另一边中年大汉也是一样的嘱托着自己的侄子，一会儿要照顾好二丫头，她可是从来没和，除我以外的人上过热气球，你要向男子汉一样保护她。 唯独少年没有人理，看着伯父伯母的样，这哪里是热气球，怎么都感觉嘱托照顾一辈子了。少年在看少女的表哥时，眼里充满了浓浓的敌视！ 很快，少女和她的表哥进入了栅栏里，少女甜甜的笑着挥着手一一告别，而此刻少年却是握紧了拳头，他看着恩公的雕像，忽然想到了爷爷对他的教导，一时红了眼睛。 热气球的绳子刚刚隔断，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冲了出去，轻轻的一跃就倒头翻进了栅栏里，整个栅栏都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还不带所有人反应，又一个人影被从栅栏里推了下来，狗吃屎的摔在地上。 中年大汉这才赶紧将自己的侄子扶了起来，而一丈高的栅栏上传来了少女急急关怀的声音。 “表，表哥，你没事吧？” 所有的人却是不约而同的盯着栅栏上的另一个，探出的半个脑袋，中年大汉简直气疯了，他指着少年的头颅，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少年却是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影，如今全都瞅着自己，一时间血液沸腾一般，这就是爷爷说的男子气概么？ 他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异常兴奋，看着旁边的少女，这时他深呼一口气，朝着低下所有的张着手撕吼着。 “二丫头，我喜欢你！” “二丫头，我！喜欢，你！” “伯父，伯母！我长大了要娶二丫头为妻！” “你们听到了么？我要娶二丫头为妻！！！” “啊……！” 鬼哭一样的狼嚎，只能看到小小的脑袋露在栅栏外，呼啸的喊着，庭院中像是秋风吹过似的，格外的宁静，然后，大伙儿都乐开花了，听着小不点情窦初开的话，所有的大汉的笑的前俯后仰，差一点就拍案叫绝了。 往常这热气球第一次升空的仪式越来越单调乏味，今儿可是终于有了乐子，看着韩五黑的一塌糊糊的脸，众人都反而觉得，这娃有出息，够男人！望着化成小黑点的热气球，所有的人都盼着它赶快下来。 热气球上，少年的心情倍儿爽，他看着蓝天白云，还有远处的高山流水，轻松自在，而少女则是红彤彤的脸蛋，急急的捏着自己的耳朵。 “怎么办？怎么半？你这家伙，是抽疯了么，说那些些话，一会儿爹爹非打死你不可！” “不不不，这是男子气概！”少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自豪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就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痛快！” “你！”明明是生气的样子，少女却是扭过头去红了起来。 “我只是想让你第一次和我一块儿上热气球，听爷爷说，恩公当初也是如此，和他的婆娘一块儿飞上天空的，只不过当时是他的婆娘抢着上来的，而今天正好相反，是我抢着上来。”少年幸福的微笑着，他趴在护栏上看着底下人头攒动，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伯父咬牙切齿地模样。 他再次挥了挥手，高呼：“伯父，我是真心喜欢二丫头的！您就让我们交往吧！” “我现在是小了点，但会长大的……” “长大后我会娶二丫头的！” “伯母，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她的，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爷爷都说了，我们家全靠我了，二丫头到了我们家不会吃苦的！” 热气球慢慢吞吞的降落了下来，乘还有一点高度，少年赶紧朝着众伙喊着： “各位婶婶大伯，你们一定要给我作证，等长大了我会娶二丫头为妻，我喜欢她！我给大伙儿鞠躬了！” 听着少年可怜巴巴认真的话，又见一时没了人影的栅栏，肯定是因为个头小，一鞠躬小身板都没了，脑补着，大伙儿也不知是谁起的混，掌声先是稀疏，最后居然像暴风雨一般猛烈，口哨还时不时回响一下。 …… 白胡子老头看着被五花大绑回来孙子，像毛毛虫一样在地上蠕动，他恨铁不成的帮他拔出嘴里的萝卜，哪知少年却是一脸的委屈。 “爷爷，我都按照你时常教导我的，充满男子气概……甚至做了一件让全村人都为我鼓掌的事！怎的却是落了这么下场？” 老头的胡子气的飘了起来，百年教育，从娃娃抓起！ 一时间，杀猪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航空村，少女听着着凄惨至极的声音，心里满满的担忧，那家伙为了我受了这么大的苦，以后……以后…… 从此一颗少女的心还未长大，就已经……花落谁家！ 不想分开了，一下写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