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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姬说他想要的答案就在上面。 可是他想要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呢?这个连他自己扪心自问都得不出的答案,这世上是否真的有人能为他解惑? 怀抱着这样的疑问, 舒言来到了归墟顶层,传说中的神魔战役最终决战之地——四重天, 又名千神冢,万魔坑,即是陨神,也是葬魔之地。几千年来一直被神魔两界忌讳莫深, 闭口不谈的禁地。 因为事先早有心理准备, 所以当他一脚迈进一片苍茫且广阔无垠的纯白空间时,内心的震撼相比第一次来这里的人,要微弱许多。 天与地,边与界, 都是纯白无瑕, 且相连在一起的。 这是真正的虚无空间,神迹归墟, 千神冢,万魔坑。 在一片苍茫雪白的世界中,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相对应的意义。 舒言漫无目的地前行,就在他极度怀疑自己被人坑了时,雪白的虚无空间中陡然出现了一点不与之符合的黑点,疑似一道人影,他心思一动,再现时,人已出现在人影面前。 他诧异开口:“鸿凌子?” 一袭如旧黑衣,高冠束发,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若不是那双象征着魔族身份的红瞳,他都要以为面前的人还是五年前天门山的天之骄子,鸿凌山主——鸿凌子。 时隔多年的相逢,鸿凌子一脸坦荡,没有为魔的狂傲不羁,亦没有为仙的侠骨柔情。如果硬要比喻,此时他的态度,更像是一个偶遇、不,是特意在此恭候多时的老朋友。 仿佛他们二人之间从来都没有过那形同陌路的五年。一切都是万般自然而形成。然而却又正是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自然,才是最不正确的东西。 一道灵光在舒言脑中闪过,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你不是走火入魔!你根本就是魔!” “正是。”鸿凌子毫不避讳地点头,同时双手抱拳向他恭敬作揖,态度谦卑:“虽说我早已不算碧岭宫弟子,但我仍要唤您一声宫主大人。这也是我多年夙愿,多谢宫主大人成全。” 碧岭宫? 又他妈是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碧岭宫! 舒言额头青筋暴起,双拳因为太过用力紧握,导致手骨都被捏的劈啪作响。 天知道五年前他和鸟兄初探归墟,大难不死后回到天门山,被服侍多年的哑巴侍从跪喊‘宫主’时,心态有多崩溃! 哑巴开口说话了! 哑巴不是哑巴,是碧岭宫首席大弟子! 哑巴有名字,叫凉白开,呸!是梁白凯! 总之,这个传说中最接近仙的门派,现在已经沦为邪教组织的碧岭宫,身上至今都披着一层梦幻奇异还很神秘的色彩。简直无孔不入,无缝不钻啊!他这个宫主当的很莫名其妙的好吗! 哪家门派的宫主掌门是寄人篱下,放别人家山头里散养长大的啊?你倒是说呀哪家会干出这么没谱儿的事儿啊你说呀! 一阵风中凌乱,怒火攻心后,他冷静下来了,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做冷漠状:“你忍辱负重多年,潜藏在天门山隐姓埋名,究竟有何所图?” “为了您。”鸿凌子不假思索道。 “……”马丹,还能沟通吗! “我不信。”舒言盯着鸿凌子那双妖冶的红瞳,一字一顿的重复道:“我不信。” 鸿凌子若无其事地耸肩,颔首:“也不能说是全然为了您。我也是有私心的。天门山屠我满门在先,联合其他二大门派大破我碧岭宫在后,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是是是,你碧岭宫和谁都有血海深仇,值得你们一个个卯足了劲往三大门派里渗透。 单看鸿凌子如今这幅理直气壮,无所畏惧的模样。说他背后没人撑腰,鬼都不信!既然他自己都供认不讳,承认已不是碧岭宫弟子了,后面给他撑腰,供他为所欲为的人是谁,已呼之欲出! 他抬起头,眸色渐沉,语气冰冷:“我只问你这一次。西莲山三百弟子,究竟是你主子杀的,还是你亲手所杀?” 鸿凌子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随后醒悟,直言不讳道:“我杀的。” 舒言咬牙切齿,怒不可遏:“为何?” 鸿凌子理所应当的反问:“天门山三峰六门,论实力,西莲山是最弱的一门,您说为何?” 对话进行到这里已经戛然而止,要不是知道这厮是奉大Boss的命令特意留守在这里逮他的,他想,他已经有十足的理由出手弄死这丫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做到,在短短一瞬间,灭了西莲山满门,还能在后山禁地装作与我偶遇,让我极力为你担保作证,你并没有那个作案时间。” 一只一人高的墨笔凭空出现,鸿凌子反手持笔,神态自若道:“这很简单。在西莲山凝墨杀人的,是我的墨人。” 我靠!三界还有影分/身术?系统他作弊! 舒言抬起眼眸,冷笑了一声:“当年我就不应该拦着舒举的。让他一剑劈死你多好,一了百了。” 鸿凌子避而不答,手持墨笔在空中即兴飞舞,墨水凝空不散,眨眼间半空中便出现了一面有人高的用墨水画出来的镜子。 镜子中清晰地反映着一副画面,断崖残峭,惊涛拍浪,地与天与海,三线合一。 一重山脉连绵不断,跌岩起伏,通天断海,高不可攀。 二重波涛汹涌,海天一色,海纳百川,有容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