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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延迟疑了下问:“那具尸体……是男人还是女人?” 那“人”久久没有回答。 大概是没想到许延竟然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许久之后,它还是答了:“是女人。” 那就肯定不是陈津了。 许延往墙壁上一靠,不管窗户上那“人”是如何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也不打算去把窗户打开。许延道:“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不会自己就和那些尸体躺在一起吧?” 那“人”压着嗓子笑了两声。 “不是哦……我从里面爬出来了,在雪地里找到了这把钥匙,”那“人”拍了下窗户,“知道了这么多,你还不打算拿走钥匙吗?你难道就甘心坐以待毙吗?” “我也不想坐以待毙啊,”许延苦笑,“但是吧你送上来的钥匙,我还真不敢拿。你看着也不是一副活人该有的模样啊,死人拍的窗我敢开……” “闭嘴!”那“人”尖锐的叫声打断了许延的话。 许延被吓了一跳,怔愣着吐出了最后一个字:“……吗?” 许延听到了哼哧哼哧的声音。 那只眼球咕噜噜转了起来,就像一个不规整的轮子,在坎坷的路面转出了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弧度。 眼球突然消失在了许延的视线中。 在许延和钟长雅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窗面传来重重的撞击声。 嘭! 许延骇然意识到外面的冻尸正在用自己的额头撞击窗户! 冻尸磨着牙,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它再开口时,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你闭嘴——” 许延一个字都没敢再说,但是冻尸并没有停下它撞击窗户的动作。许延也不知道自己之前说了什么踩到了冻尸的雷区,只知道它现在陷入了一种癫狂的境界,撞击窗户的力道越来越大,撞击声越来越响,窗户不堪重负地震动着。 喀拉—— 一声玻璃裂开的声音。 许延和钟长雅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尸体进不来的时候他们还没那么怕,但是能进来后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啊! 两人不越而同就往门的方向跑。 但是第一道裂缝出现后,更多的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开,还没等到他们跑到门口,就听到了身后窗户破碎的声音。 碎掉的玻璃哗啦啦撒了一地,有着尖锐的碎末甚至迸射到了许延和钟长雅的身上。 没有一个人敢回头,许延咬着牙扑上前,抓住门把手后一把拉开了门—— 他啪的一声就拍在了地上,摔得眼前一黑。 黑暗只短暂出现了一瞬,没一会儿就消弭了。恢复视线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毛茸茸的拖鞋,若软的长毛使得它看上去踩在地上不会发出一点儿声音。 目光再往上,是居家的毛茸长裤,颜色是浅咖色,温馨中流露出一丝沉稳,上衣和裤子是一个色系,同样属于中性的暖色色调。 再再往上,是陆先生神情看上去有些无语的一张脸。 陆先生看了看趴在脚下的许延,看了看惊恐得差点哭出来的钟长雅,又看了看提拎着钟长雅露出一嘴尖牙的冻尸。 陆先生:“……” “你们……”陆先生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你们每次弄得一地血,都会给我日常的打扫增加很多负担。” 前狼后虎,许延毫不犹豫抱住了看上去比较正常的陆先生的小腿:“陆先生救命!” 陆先生不适地想把腿抽了回去,但是没抽动。 许延抱得死紧,毕竟面前的是他目前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陆先生没办法了,当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看向冻尸,目光少见的冷冽:“放下。” 冻尸掐着钟长雅的脖子,尖锐的指甲在她的脖子上掐出了血痕。 陆先生皱着眉:“我在这里,你没有可能带走我的客人。” 冻尸不甘心。 陆先生上前一步,冻尸就猛地退后一大步。 它死死掐着钟长雅的脖子不肯放手,女孩的脸因为缺氧浮现出病态的红色。 陆先生眼神越来越冷,冻尸被步步紧逼,终于低吼了一声,猛地低头咬伤钟长雅的耳朵,撕下了一小块耳垂。女孩发出痛苦的尖叫,陆先生脸色一变,但是松开了钟长雅的冻尸狠狠把她推往陆先生,自己一翻身就从窗户的裂口跳了下去。 钟长雅捂着不断流血的耳朵,痛得几乎要蜷缩起来。陆先生看了看那个飘进雪花的裂口,又看了看被推到怀里的女孩。他没有追上已经逃走了的冻尸的能力,陆先生让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许延照顾钟长雅,匆匆留下一句:“你先看着她,我去找找药。” 陆先生匆忙奔下了楼。 钟长雅耳朵淌下的血滴到了许延手上,没见过这阵仗的许延简直要原地化为一块木头。 然而陆先生刚走远,刚才还在不断痛苦呻.吟着的钟长雅顿时止住了声,探头探脑地往门外看了看:“走了吗走了吗?” 许延震惊地看向钟长雅:“……你装的?” “废话,”钟长雅理所当然道,“这个游戏有痛觉屏蔽的好吗?” 不然也别想上市了。 许延也是关心则乱,把这件事情忘了。要是没有痛觉屏蔽他们第一晚团灭的时候就该原地去世了。 钟长雅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差点以为就要露馅了,还好我聪明捂着耳朵就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