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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帮助里有多少是真正冲自己来的,又有多少是碍着有名无实的夫妻情面,池曳却不敢想。 现在既然原主已经找上门了,池曳思来想去也只有离婚并净身出户这一个选项,还算心安理得了。 别墅是人家的,老公是人家的,连着身体都是人家的…… 池曳不能想,一想就很沮丧。 沮丧到必须把大黑锅整个扣在原主和这个悲催的世界上才能安心,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的恐惧。 池曳上一世作演员忙的不可开交,连睡觉都得在片场忙里偷闲,当然也就没时间更没精力谈恋爱,甚至都没动过半点暧昧心思,没喜欢过女孩子更没喜过男孩子。 所以他一直坚定不移的认自己是个直男,即便偶尔沉溺于耽美小说剧情忍不住激情客串,他也自我带入的也必定是上面的那个。 但自从认识了贺霖之后,却好像什么都变了,世界观朝着自己无法控制的方向脱缰驰骋,拦都拦不住……尤其是最近这一两周,池曳几乎无法自控地,频频因为贺霖不经意的一举一动脸红心跳,浑身燥热,菊花直痒。 池曳很怕,怕自己如若不主动离开,等到霸总翻脸无情要扫地出门的时候,那自己就不只是人,连心都得一并丢了。 md,太不划算。 . 贺霖的书房里很冷,空气几乎都能结出冰碴了。 林一水走的突然,窗帘只来得及拉开了半边,贺霖的整张脸都被挡在依然垂落的另外半边的厚重纱幔里,整个人阴影笼罩着,看不清表情,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是灰色的。 那气场怎么形容呢?比如贺霖平时就冷冷冰冰的,此时此前却比以往每次更甚,好像冬奥会场馆里一台大型冰雪制造仪成了精。 贺霖招招手,示意池曳到自己身边来。 池曳其实不是很想过去,怕活生生被冻死。 犹豫再三才小心翼翼地挪了几步,把屁股谨慎地放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 贺霖的目光落在池曳手里那张纸上,不懂声色地沉了沉眉毛,“你这张纸是要?” “不是一张,”池曳抖落开手里的东西,好心解释,“好几张呢……嗯,我怕看乱了,特意装订成册……是离婚协议。” 每一个字说出口,贺霖的脸色就更难看几分。 到“离婚协议”四个字的时候已经和激素催熟的老苦瓜差不多了。 池曳隐约觉得自己可能是一不小心往贺霖胸口插了把不知道什么刀,但事已至此,显然无路可退。 小演员干脆闭上眼睛,把几张《离婚协议书》直接按在贺霖的办公桌面上,强撑着一口气说完剩下的话,“事情就是这样啦,反正您现在也知道我不是‘池曳’了,我实在没道理继续厚着脸皮留在您家里。这个协议里写的很清楚,钱一个没要,我人走就行……” 贺霖看着池曳,奔流的血液在四肢百骸无声翻搅,半响才沉沉地“嗯”了一声。 伸手拿过《离婚协议书》无可无不可地翻了一下。 这份《协议书》是池曳从网上随便找出来的,离婚的时候想要多分点家产必须要请律师咬文嚼字,但想要净身出户却格外容易,百度百科里随便搜搜,范文比比皆是。 池曳在满屏推荐里选了个字数最少的,复制、粘贴、打印,并贴心的按两颗钉书钉,自己感觉成品做的还不错。 贺霖却忍不住皱眉,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粗制滥造的法律文书了。 那些不清不楚的条款,随便拎出来哪一个都能挖成万米深坑把池曳活埋了——这孩子如果没有自己陪在身边操持,他以后是不是把自己买了还要帮对方数钱。 贺霖始终眉头紧蹙着,一言不发,池曳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于是每一分每一秒都过的格外难熬,如坐针毡,终究耐不住,干咳了几声,“先生,我其实也是情非得已。您看我从来您家里到现在一直乖巧懂事,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咱们要不好聚好散?” 神他妈乖巧懂事,好聚好散。 贺霖已经懒得去纠正池曳的小学语文了,伸手用力揉了两下太阳穴,嘴里敷衍着,“知道了。” 池曳,“……” 很懵逼。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这三个字用来回答疑问句合适?到底是谁该重修小学语文? 贺霖又静静看了池曳一阵子,突然沉沉舒了一口气,攥着办桌上的《离婚协议书》站起身来,“走吧。” 池曳,“啊??” 什么走吧?往哪儿走?这人什么毛病? 池曳很想摇着贺霖的肩膀逼问他“协议你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这婚离还是不离婚”,但在飞速计算了一下两个人武力值的差距之后,又默默缩回了刚要伸出去的手。 . 贺霖刚一走出自己的书房,就立刻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 整个别墅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是接收了谁的指令,每个人都动作轻手轻脚,不敢说话,安静的诡异。 管家先生噤若寒蝉地站在一层旋转楼梯口,搓着手,频频往上张望。 林一水坐在离管家不远的椅子上,正双手捂着手机话筒,神色焦虑,不知道在跟谁交流。 贺霖皱眉,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 管家先生立马以和他身形极为不符的速度“蹬蹬蹬”冲上楼梯,拦在两人身前。低头就看见了几分钟前林一水嘴里描述的那张“死亡通知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