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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个他? 但夏炘然似乎不准备说下去,拿着手机发起了消息。糜知秋觉得浑身都没力气,身体里攥着火,但依旧有些冷,爬起来跳上了夏炘然的腿。 他希望夏炘然多说一些,又不希望知道太多,他怕是他自作多情。他听出了那些似有似无的在意,又因为他刚才的举动生出了幻觉般的期待。 他是谁? 糜知秋睁着眼睛看他。 猫眼睛圆乎乎的,有质感的色彩层叠在一起,抚媚又天真,夏炘然揉了揉它的头,感觉这只猫过分会撒娇了。 “唉,他不回消息,应该是睡觉了。”他对一只小猫倾诉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看到它晃了晃尾巴,很感兴趣的样子,他又说了一句,“等会我们去喊他起床吧。” 那个他,也许是自己。糜知秋看到他垂下的手机上,还保留着和自己的对话框。也许这只是一个时间上的巧合。关心和问候都是因为晚上有宣讲会,而夏炘然是一个贴心的组织者。 但这就够了,糜知秋用爪子抱住夏炘然的手,出于本能呼噜成了一个拖拉机,那些安心而喜悦的呼噜声表达了所有亲昵的意味,夏炘然摸摸它的耳朵,疑惑这么亲人的猫怎么没有被收养。 糜知秋觉得自己睡了个好觉,有温暖的手一直轻轻在顺自己的背。 再醒来时,手机上的闹钟似乎已经响了两遍,宿舍里昏暗得仿佛深夜,舍友都出去吃饭了。大黑把药留在了他的床头,像是怕他发现不了,几乎贴在头边上。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糜知秋踩着拖鞋去开门。 “是不是吵醒你了?”夏炘然看到糜知秋脸上睡得有点红,刚醒的样子,头发也有些乱。 他似乎说了要来喊自己,糜知秋摁了一下太阳穴,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没有,我该起来了,不然宣讲会来不及了。” 夏炘然皱眉,用手背隔着他有些乱的刘海试了一下温度,“我听说你发烧了,要是严重我帮你讲吧,正好我们都顺过内容了。” 糜知秋有点懵,逐渐判断出来刚才的事情真实发生过了,按理来说夏炘然不会知道他生病,“猫呢?” “猫?”夏炘然像是有点惊讶他怎么知道的,笑了一下,“刚才有只猫来我宿舍玩,结果睡醒了就翻脸不认人,和被绑架了一样落荒而逃了。” 糜知秋指了指他的裤子,“睡在哪很明显。” 夏炘然笑了一下,低头拍了拍裤子上的猫毛,继续把话题转回去,“吃药了吗?” 糜知秋没有回答,而是让夏炘然伸出手,夏炘然以为他要给自己什么,摊开了掌心。糜知秋撩开刘海,埋头把额头贴了上去。 额头有些热,像一个小炸弹砸进手心。夏炘然感觉被烫到了,但没有收回手,而是把手掌侧过来,借着这个姿势完全贴合到额头上。 糜知秋抬起头看向他,眼睛里还有些迷糊,就像在问,还热吗。 这是糜知秋平时不会干的事,但是他刚刚才变成猫卧在夏炘然怀里睡觉,还撞破了对方的关心,有些凭着本能在行动。他想仗着夏炘然的礼貌任性一点。 可是落在夏炘然眼里,这就像是病人在撒娇,一点也没有逾越,或者说他很开心对方因为生病变得容易亲近了。他试足了温度,才移开手,“完全没有降下来,你等我给你买点粥,等下吃了药早点休息吧。” 这答案超出了糜知秋关于礼貌的一切想象,他本能地拒绝,“不用了,太麻烦了,而且晚上还有宣讲会。” 刚才的试温让肢体接触变得很自然,夏炘然顺手一般,把挡着糜知秋眼睛的头发往他耳后拨了一下。动作很绅士,只碰到了耳廓。 “我帮你讲吧,怎么能带病上阵呢,许桐会批评我欺负你的。” 他的理由充分,就好像再拒绝下去就是夏炘然的不对了一般。糜知秋还想说什么,但夏炘然已经安排了起来。 “等我十分钟吧,我去买点粥,你还想吃什么?” 糜知秋摇摇头,想表达拒绝。 夏炘然就像看不懂一样,推了推他,让他进房间,“那宿舍门我先不关严,这样你等会不用再起来了。” 他走得太快,言语间全是“等我”的信号,梦里他说的“勇气不佳”和“和他有点像”一起被回忆了起来。 那些信号就像在提示着自己的不同,落到行动的关心稳扎稳打。糜知秋感觉不只是脑袋,耳朵也发烧了。 第9章 食物 夏炘然在食堂打了一份甜粥又买了一份皮蛋瘦肉粥,他担心水煮蛋不好下咽,在日式拉面的窗口要了一份面,还加了两个温泉蛋。 这么多东西拎在手里沉甸甸的,不知道的人该以为这是买了一宿舍的份量。 夏炘然记得糜知秋很喜欢这个窗口,大一上的时候,遇到过很多次他在吃这家拉面,拿一个勺子兜着,吃相很斯文。和糜知秋看上去清冷的外表不同,他有很多朋友,并不是对每个人都礼貌到极致。似乎越亲近就能越接触到他张扬的样子,比如他现在的舍友,夏炘然回忆起糜知秋摁着室友的嘴说他小儿麻痹的样子,很难想到他和人熟了之后,是这样的性格。 这种不客气是令人羡慕的优待。 夏炘然敲了两下门,才推门进去,屋子里没有开灯,糜知秋坐在高背椅上抱着腿发呆,眼睛直直地看过来,没有情绪的样子让人想到黑夜里的猫。“怎么不开灯?”夏炘然被自己的联想可爱了一下,再看一眼又觉得更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