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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还没入门。 陈寡先前也不是个特别多话的,人也没有这么精神,总是恹恹的,同他们说话也带着一股的病态和倦怠。 他把他身上的钱财挥霍完了,便在他们这赊账,也不知掌柜是怎么想的,就让他一直赊了,直到宁绥出现。 于是现在陈寡就天天眉飞色舞一口一个“哥”,人都跟换了个芯一样。 小二心道,怕不是什么哥,而是想让人家做哥哥吧? 宁绥的确不想知道他们的故事。 他只想褪去这一身法衣给自己来个了断。 但他自己没法触碰。 这法衣上下的禁制是防妖邪的,也防了他脱衣服。 他不是没有想过找个人,但有这个本事脱法衣的人恰巧他都认识见过。 这些人要么就不会允许他死,要么就会阴谋论无归山或者是玄门…… 宁绥面无表情的绷了绷手。 细长的提线扯的他的手生痛,也让他回神。 他十分确信自己的复活是有预谋的。 但他不知道是他那个傻爹还是…… 能让他确定,也是因为法衣。 没让陈寡肯定他身上的就是法衣,完全是因为正常的法衣袖子上只会有一行符文,可他的密密麻麻一大片。 宁绥修的不是符术,并不能看懂。 可他能猜到。 替他做这件法衣的人一定很爱他。 这种爱也一定扭曲到变态了。 “宁哥!” 陈寡风风火火的声音打断了宁绥的思绪,宁绥头也没回就进了屋子,还顺手关了门。 但陈寡并不在意,直接跟了上去:“哥我同小二说了等天亮给你送王婶家的豆花来,你吃点。” 宁绥只坐在窗边吹冷风,半阖着的眸子瞧着底下空无一人的街道,没有答一句话。 陈寡挠了挠头:“我昨日去玄门听他们说城东那边出了点事,所以我才联系了一下李锦,上次你同我说离他远点我有听的。” 宁绥不记得自己有提醒这件事,也不记得那“李锦”是谁。 陈寡却以为他生气了,恹恹道:“我只是想打听一下那头出了什么事,玄门的人说他们丢了好几个人在里头了。我也不是担心玄门,你也知道我不喜欢那破地方,我这不是担心我俩有一天在那失足吗?” 宁绥终于又看了他一眼,陈寡的眼睛亮了亮,就听宁绥说:“去瞧瞧。” 陈寡:“……?啊?” 宁绥又不说话了。 陈寡快要憋死了:“宁哥你疯啦?玄门好几个人都折在那了你跟我说你要去瞧瞧?!你这是去送人头的吗?” 宁绥倒也想,但这世上怕是没有什么邪祟能要他的命了,他不愿多说,只是继续看他的无人街道。 陈寡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最终只能干巴巴道:“熬夜使人疯癫,哥你再冷静的想想,我先回去睡觉了。” 他可怜兮兮的打了个哈欠:“明早见,希望明日的你吃了王婶的爱心豆花。” 陈寡离开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嘟囔。 余家那个小少爷是不是算的不太准啊? 宁哥真是他命中贵人? 他命中贵人能这样? 还是他找错了他就该再等等? 陈寡头秃。 宁绥在窗边坐了大半宿一动不动,瞧着漆黑的街道逐渐明亮起来,路边的摊贩和店铺都开了门,这时还没有什么路人,但也快要热闹起来了。 宁绥的视线有些模糊,这并不是有什么遮挡了,只是他复活以后就这样了。 超过两米远的东西和人他都瞧的不甚清楚。唯独妖邪,即便隔了几里的距离,他也能够清晰瞧见它们身上散发的黑气。 就像是时刻开着灵眼,甚至比灵眼还要好用。 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反应,毕竟他也是头一次死了又复活。 但复活后他的身体的确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变化。 除了眼睛以外还有很多很多。 但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反正他已经不能被称作是人了。 他从不做无意义的事也从不思考无用的事。 以前或许还有个人管着他逗着他。 天亮了没多久后,他屋子的门就被人敲响。 宁绥没理会,只是依旧看自己看不清的街道。 可小二一来二往的早就知道了他这脾气,故而敲门也只是礼节性的提个醒儿,等敲了几声后,便推门走了进来。 他瞧见大清早的宁绥还穿着昨儿那身衣甚至还带着点昨夜林间的寒露也不讶异,只小心道:“宁师,您的豆花我给您摆这了。还有些烫,您仔细着。” 宁绥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小二又拱了拱手,随后蹑手蹑脚的出去了——指不定人宁师是在用别样的法子睡觉呢! 反正小二不觉得真有人可以做到不睡觉不吃东西的。 然而一直到陈寡睡醒了来找宁绥谈一谈他蹦出来的那一个“去瞧瞧”时,宁绥都没有看一眼一直在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豆花。 他其实知道陈寡为何执意提豆花,因为这是他唯一在陈寡面前吃过的食物。 那日他们捉了精怪,恰好是白日,不像夜里危机四伏,宁绥本想直径回客栈继续坐着,但陈寡非要同他一道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