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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盯着地面，使劲的回想之前摘抄本上记录的一些话。 半天只干巴巴的憋出一句，“还想吃别的吗？时间来得及，我再去一趟。” “我吃过了。”楚决明清冷的声线没什么波动，他看了眼男人像是因为睡眠不足而发红的眼眶，蓦地开口问道，“昨天几点睡的？” “什么？” 能明显的感觉到楚决明字里行间的抗拒，君淮攥紧了手心，耳边像是涡旋一样有嗡嗡作响的声音，一时间竟然听不清楚楚决明在问他什么。 对上男人茫然的眼神，楚决明半弯着腰拽住的狗还在一次又一次的朝门口的纸袋冲刺，力道大的他头都疼，狗尾巴大力的拍打着玄关的地面，六六疑惑的抬着头，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在和门口带了好吃的人对峙。 楚决明松开了手，他暗自磨牙，烦躁的转过身，“进来。” 门没关，身后半天也没动静，他回头看了眼，发现君淮还傻子一样的站在外面，楚决明敛着眉眼间的冷漠，舌尖抵了下牙齿，“君淮，我不是在和狗说话。” “你要是不想进来就自己把门关上。” 五分钟后君淮有些忐忑不安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挂在墙上不大的电视机在放综艺，里面的男男女女说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起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巴掌大的房子里顿时每个角落都充满了欢声笑语，脚边还窝着一只扒拉点心的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香甜好闻的味道。 气氛温馨日常到他不敢眨眼。 君淮下意识的往厨房瞥，半开的狭窄的门缝里隐约能看见楚决明高挑挺拔的背影，似乎在泡什么水。 不敢奢求是给自己泡的，他觉得楚决明也有可能是在给狗冲营养剂。 看见黑色的狗头一直往袋子里伸，吃的一脸碎屑，君淮抿了下唇，伸手力道不重的往后拽了下六六的项圈，低声道，“留一点，给他留一点。不是买给你吃的。” 厨房里突然传来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全身都紧绷着的君淮立刻站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进去。 楚决明挽着袖子露出白皙手臂正伸手要去捡地上的碎片，君淮眼疾手快的把他往回捞了下，心脏剧烈跳动着，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楚决明的手腕上几道深红色的痂上，伤口被拉扯到了所以又裂开，沁出刺目的血。 君淮惊魂未定的抓了一大把的抽纸帮着楚决明按住还在冒血的手腕，额头满是冷汗，他的眼睛发红，“什么时候的伤？你刚才弄的？” “医药箱呢？你家里有没有医药箱？不要动了不要动了，疼吗？” “不疼，没感觉。” “我……”楚决明看了眼君淮紧张的样子，抿了下唇，把视线挪开，“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弄出来的伤了。” 他最近这段时间的记忆总是有些混乱。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噩梦，梦里的自己昏昏沉沉，被掐住脖子一样喘不上气来，每天把药当必需品，不吃药就会难受到浑身发抖，摔砸东西之后自残，梦醒过来之后他觉得实在是太离谱了。 这个噩梦毫无逻辑可言，又真实的可怕，像是在亲身经历。 而且他在家里找到了梦中一直吃的药，打开只剩下小半瓶了。 他不知道是谁吃的。 他的心底隐隐的冒出一个完全不可能的答案。 “不记得就算了。”尽量控制自己好声好气的说话，君淮咬着牙揽住他的肩膀，把人往客厅带，“能走吗？我扶你过去，你先坐着，厨房的玻璃我来收拾，你不要碰了。” “只是不小心把伤口拉开了而已，又不是把腿摔断了，为什么不能走？”楚决明看他一眼，“大惊小怪。” 把搭在肩膀上的手拍开，楚决明冷静的自己按着纸，拿开看了眼，然后把纸团了团随意的扔掉，“血止住了，我自己用药水消个毒就行了，你把厨房弄干净。” 没那么娇弱。 怎么君淮现在变得一惊一乍的。 从餐桌抽屉里抹出一直备着的医药箱，楚决明坐着涂药水，毛绒绒的狗脑袋亲亲热热的凑了过去，鼻子还好奇的去碰没盖盖子的药水瓶子。 楚决明啧了一声，长手一捞，把瓶子拿到六六完全够不到的地方，小声警告，“别乱舔，这不是吃的。” 伤口撕裂的时候没感觉到疼痛，现在抹药倒是有点儿疼，楚决明倒抽了口冷气，找了张创可贴把伤口盖住。 感觉到楚决明的心情不是很好，六六张着哈气的嘴停顿了下，扭头机智的把香喷喷的点心袋子叼了过来，啪嗒一声放在桌上，纸袋上沾满了口水。 楚决明被他马后炮的讨好行为气笑了。 他越想越觉得刚才六六开门的事儿以后绝对不能再犯，伸手拽了下六六软趴趴的耳朵，“告诉我，你是不是叛变了。上次他给你拿了肉骨头所以你记住他的味道，今天才给他开门的是不是？” 黑亮亮的圆眼睛不解的看着他，还把头歪来歪去。 楚决明想了想，开口道，“吃肉了。” 六六的毛耳朵顿时立了起来。 楚决明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刚才谁让你给他开门的？我没说行就是不行懂不懂？万一门口站的是坏人呢？进来直接捅你一刀害不害怕？下次还敢开了吗？” 毛耳朵抖了抖，觉得没意思，软软的放了下来。